謝淑顯然是個很功的古代版婦救會會長。舊棉絮做的鬥篷和棉鞋顯然不如京中兵部配發的冬裝好，但急況下足能讓士兵們用來抵嚴寒。

有這樣一湊合的棉，至可以讓軍士們在天寒地凍的況下保證不失去戰鬥力。

穆征麾下的驍騎營，是第一批裝備上這批鬥篷和棉鞋的，穆征親自找謝淑道了謝，態度十分誠懇。

「哥哥這下可不說打仗是男人的事，人幫不上忙了吧？」穆紅裳笑嘻嘻的抓時間嘲笑穆征。

「我幾時這樣說過？」穆征死不認賬的架勢：「我隻說戰場危險，人不適合上戰場。」

「我覺得我合適。」穆紅裳仰起頭，故意擺出得意的模樣：「我立功比當年哥哥還快呢！」

「是，你厲害！」穆征笑著了穆紅裳的鼻尖：「我妹妹天下最厲害，你滿意了吧？」

「所以興許我用不了多久，就攢夠軍功陞了呢！」穆紅裳笑嘻嘻地答道：「也許我比哥哥先升參將。」

「你？」穆征雙手抱，斜了妹妹一眼：「做夢吧！我可不會在原地呆著讓你追，不信咱們看到底誰軍功攢得快。」

這原本是哥倆開玩笑的笑語。穆紅裳到了秦將軍麾下之後，穆征不願意也得接這個事實，後來他慢慢也想開了，這才說出了和妹妹比著攢軍功的話。

但穆紅裳隻有十六歲，到軍中任職不過半年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在北境征戰多年的穆征？因此這句話，真的隻是兄妹倆之間的笑話而已。

然而誰都沒想到，日子過了不久，穆紅裳真的混到穆征前麵去了。

就在謝淑忙著做婦救會長，穆紅裳忙著當個好斥候的時候，京中的顧儀蘭，正在繼續努力做的好孫媳，還有朋友們的好後盾。

這一日，綉娘們做好了給鄭瑛的鬥篷，顧儀蘭主將鬥篷拿去給穆老夫人過了目。

「孫媳婦。」穆老夫人將鬥篷放在一邊，屏退了下人，目灼灼地著顧儀蘭：「眼下無人，祖母想問你幾句話。」

顧儀蘭其實已經猜到了穆老夫人想說什麼，一邊親自為穆老夫人奉茶，一邊溫聲答道：「是，祖母請問，孫媳一定知無不言。」

「這裳，」穆老夫人拍了拍放在一邊的鬥篷：「你之前說是信王妃拜託你幫忙做的。孫媳婦，自古以來就沒有這樣的道理，妻子怎會拜託外人幫忙給自己的相公做裳。便是不擅長針線，那還有房裡的丫鬟，還有信王府的綉娘，怎地也不到你。」

「此事祖母不是問過嗎？」顧儀蘭答道：「謝淑去北境了，眼下應當正和紅裳在一。京裡的事，都拜託給我了，這鬥篷也是走前安排的。」

「我知道。」穆老夫人點點頭：「我想了幾日，都覺得道理上說不通。一是信王為何會幫著信王妃遮掩，讓千山萬水去北境看你妹妹。北境眼下正打仗，這路上可不太平，他為何肯讓自己的正妃冒這樣的風險。二是就算出門，這鬥篷也可以帶著到北境去做，一個針線包裹而已，占不了太大地方。」

顧儀蘭低著頭沒有吭聲，不確定穆老夫人到底想問的是什麼，裡牽涉太複雜，已經決定了，穆老夫人若問，有一說一，絕不欺瞞，但穆老夫人若不問，也不先開口，以免惹事。

「還有，」穆老夫人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顧儀蘭，又開口說道：「信王新婚後似乎沒在京裡呆兩日，就去了利州，前幾日纔回來。」

「是。」顧儀蘭答道：「皇上派信王離京辦差，這事兒全京城都知道。」

「這一對新婚夫妻可是有意思。」穆老夫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信王妃在京中的時候，信王跑去了利州。這信王妃瞞著人跑去北境了，信王倒回來了。孫媳婦，你是信王妃的朋友，祖母想問問你，你知道這小兩口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穆老夫人不會這樣八卦，突然關心人家信王小兩口的夫妻關係，這一點顧儀蘭再清楚不過。自從穆紅裳走之後，穆老夫人的迅速衰弱了下去，神一直不大好，才沒空惦記別的呢，老太太的所有心思都在北境的兒孫上。

「祖母……」顧儀蘭抬起頭，著穆老夫人微微發黃的臉，斟酌著詞句：「信王妃和信王……」

「信王妃去北境看紅裳，」穆老夫人沒等顧儀蘭回答，就又轉頭去看那鬥篷：「這是信王的主意，還是信王妃的主意？」

這個問題好答，顧儀蘭會。立刻答道：「是信王妃的主意。祖母知道的，一向與紅裳好，紅裳出征時，也是與孫媳一同到城門去送紅裳。紅裳走後，一直惦記，早就唸叨著想要去北境看看紅裳，這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所以……」

「是信王妃的主意。」穆老夫人偏頭著那件鬥篷沉默半晌，接著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這鬥篷也是拜託你做的……這樣說來，知道信王的心思？否則怎知道，信王會同意讓去北境，還幫著遮掩？！」

顧儀蘭一驚，抬起頭仔細端詳著穆老夫人的表。不確定穆老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老太太的這兩句話，讓覺得有些不安。

「祖母，您……」顧儀蘭猶猶豫豫地開口，但一句完整話都還沒說出來，穆老夫人就將頭扭向一邊，朝擺擺手閉上了眼。

「罷了。」穆老夫人嘆了口氣：「我也不問了。問了也沒意思。蘭兒啊，你先回去吧，不必總在這裡陪著我，我想靜一靜。」

顧儀蘭看了看穆老夫人的神，不敢再多話，隻能安安靜靜的抱著鬥篷退了出去。

等顧儀蘭離開之後，穆老夫人才又睜開眼，怔怔地著窗外，許久之後眼眶泛，長嘆一聲：「唉！這可怎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