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潑婦頭子
極翎確實太不瞭解皇上了,皇上其實早就打算好了,若是蔣文斌死了,別管是誰下的手,他都打算把黑鍋丟在王知秀頭上。王知秀連著上了幾道奏疏,反對稅法改革,皇上正愁沒有黑鍋往他頭上扣呢。
在皇上眼裡,現在黨政派係什麼的都不重要,朝中勢力平衡,也早已不是他的第一考量,這些事以後都丟給小五去煩,眼下誰反對稅法改革,誰就是他的眼中釘。
在皇上眼裡,眼下沒什麼不能利用的,包括蔣文斌的命。
皇上的計劃蔣文斌自然是心裡有數的,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沒想到,這一次蔣文斌還真沒有為國捐軀的機會,遠在北境的鄭瑛收到訊息之後,立刻啟程回京,還派人送了八百裡加急的奏疏回京,參奏蔣文斌職。
鄭瑛在這時候彈劾蔣文斌,皇上當然明白他到底想乾什麼。幸好小五還聰明,沒有明著出麵保蔣文斌,而是走了這麼一條迂迴的路子。而鄭瑛想出來的主意……還行,皇上想了想,覺得能接。
穆紅裳這一日一直將鄭瑛送出了燕州城,兩人分別時,鄭瑛當著極翎的麵牽起了穆紅裳的手:“我把信使留給你,記得給我寫信,經常寫。”
“知道了。”穆紅裳一臉認真的點點頭:“你不要總惦記我,我在北境很好的,眼下又不打仗了。你在京城纔是要事事小心。”
“別擔心,”鄭瑛笑了:“我會很好。我答應你的事,全都會做到,相信我。”
“嗯。”穆紅裳也笑了,朝鄭瑛重重點了點頭。
“走的還快,”這是謝淑對於來去匆匆的鄭瑛的評價:“果然活該娶不到老婆。”
“他擔心蔣大人會有事。”穆紅裳當然不會瞞謝淑,幾句話就將京中稅製改革的事向謝淑代得清清楚楚。這倒讓謝淑吃驚得合不攏。
“看不出來啊!”謝淑有些嘆地說道:“咱們這位皇上,居然理想還崇高。他不是腦殘宮鬥小言的男主嘛!這麼跑偏讓我刮目相看啊!”
“謝姐姐又在說讓人聽不懂的話了。”穆紅裳嘆著氣搖了搖頭。
“這麼說來,皇上把你封在北境,也不僅僅是為了把你和信王分開啊!”謝淑撓撓臉:“哎呀,我突然覺得,你這麼熱心搞基建還是有道理的,這小地盤還不知道要治理到哪年呢!你要回京怕是早著呢!”
的確,穆紅裳回京的日子怕是遙遙無期。穆鐵和穆馳的婚禮,沒能出席,顧儀蘭生孩子,穆老夫人得了曾孫這樣的大事,穆紅裳也沒能回京。倒是謝淑還為了顧儀蘭,特意跑回京去了一趟。
“人生孩子是大事,”謝淑這樣說:“雖然你大嫂個討嫌,但我也想陪陪,有個小夥伴在,總是能緩解一些焦慮,省得產後抑鬱。”
這些年謝淑在京城於北境之間來來去去,覺得絕羽山這條路,比鎮守北境的穆氏將軍們走的都。
五年轉瞬即逝,穆紅裳二十二歲,北境和京中,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穆老夫人在這一年病重,穆紅裳請旨回京,皇上允了。
穆紅裳星夜兼程趕回京城,在穆老夫人的病榻前侍奉了兩個月,陪伴自己的祖母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段路。
穆老夫人走得很安詳,有最疼的孫陪在旁,一直很開心,隻是很憾,沒能親眼看著穆紅裳披嫁的那一天。
皇上隻需穆紅裳在京中帶了短短三個月,給穆老夫人發喪之後,他就又趕著穆紅裳回北境封地。不過穆紅裳回去之前,皇上就像是不作死難一樣,又加封了。
眼下的穆紅裳已經不是平安候了,而是平安公。安國公府穆氏一門兩公爵,這一下子像是在滾油裡潑了水似的,朝議沸騰,皇上這個昏君的名聲算是背定了。
穆紅裳離京回北境的時候,顧儀蘭如幾年前一樣,將送到城門,此時顧儀蘭的長子已經三歲多,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小的。
也如幾年前一般,平公主湊熱鬧一樣,同樣跑到城門來送行,這次倒是不遮不掩,直話直說的模樣:“本宮是替小五來送你的,小五原本想早些從青州趕回來送你,但無奈父皇又下了旨,讓他從青州轉道去江南巡視河工。”
“我看皇上就是故意的。”謝淑趴在顧儀蘭耳邊小聲評論:“也夠執著的,這麼多年了,還沒放棄拆CP。”
“閉吧你!”顧儀蘭手肘一拐,直接懟到謝淑肋骨上:“你也夠執著的,這麼些年,漲歲數不長腦子。”
“哼!”謝淑傲地一昂頭,並不打算搭理顧儀蘭。
“你等會兒小心些。”顧儀蘭不僅是來送穆紅裳的,也是來送謝淑的:“別急著走,小心讓旁人發現你沒回信王府。”
“放心吧。”謝淑大包大攬拍脯:“我可有經驗了。其實你也應該時間去北境看看,我跟你說,我們那個小土匪寨,整得可好了!大家都說,全北境的潑婦都在平安候……啊呸,現在是平安公,全北境的潑婦都在平安公的地盤上。”
“嗯!”顧儀蘭斜了謝淑一眼:“有你在我相信。”
謝淑是離開京城十裡之後,才反應過來顧儀蘭話裡的意思。
“你大嫂果然不是什麼好人!”氣哼哼的抱怨道:“就會繞著彎的罵我。”
“你跟說什麼了?”穆紅裳好奇地問道。
“也沒什麼,”謝淑答道:“就說北境傳言,全北境的潑婦都在咱們地盤上。你這個平安公就是潑婦頭子。”
“這也沒錯呀。”穆紅裳笑了:“我可不就是潑婦頭子嘛!誰想上我的地盤上來找人,都得掂量掂量,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沒人有這個本事。”謝淑也笑了:“咱們那些娘子軍,眼下在北境,算是威名赫赫。”
第754章:潑婦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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