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是他是（2）

見後宅一片和睦，顧懷中心裡也是歡喜，他專門請了夫子給顧雨綺講課，陳老翰林是一個退了休的翰林，算是大齊的一個鴻儒，本來他是不願意去教一個娃的，但是顧懷中說顧雨綺是一個神，他這才起了好奇之心，想著過來見識見識這侯府裡所謂的神是個怎麼樣的，這才答應了來侯府教顧雨綺。

拜顧雨綺上一世努力練習書法所賜，這一世連字都不用練了，提起筆就是一手好字，十歲的娃寫出這等飄逸娟秀的字，陳翰林驚喜之餘也喜歡上這個聰慧的小娃，安心的在侯府教書。越教越覺得顧雨綺聰慧通，一點就通，而且顧雨綺還有自己的看法和見解，甚至可以和他談文論道，陳翰林就越發的喜歡顧雨綺，即便在外麵也對自己這個新收的徒弟讚不絕口。

顧懷中藉著陳翰林之口，將顧雨綺天才之名悄然的散播了出去，這些都是顧雨綺不知道的。

前世自己汲汲營營做的事，這生顧懷中替做了，卻被矇在鼓裏。

顧雨綺學的輕鬆，陳翰林每天隻過來教授兩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顧雨綺都拿來習武，前世也有點底子，再加上人又聰明，所以練起來有模有樣，學什麼都快，這一世又刻苦上心，每天都會有新的進步。

顧懷中是武將出，見自己的大兒不文纔出眾，還如此武，心底也是高興的。

他去梁氏那裡遇到顧雨綺還會耐下心來看兒打上一段拳，拚著自己在戰場廝殺的經驗，他興致所至也會指點兒一二。

顧懷中肯教，顧雨綺冇道理不努力學。一來二去的，顧懷中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兒。看著兒那漂亮稚的臉上滿是認真和嚴肅，顧懷中心裡歡喜的很，因為柳月覺得讓孩子習武太苦的緣故，顧思不跟著他而是進了太學院去讀書。本來嘛，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朝中文著武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兒子讀書能有出息，他也是讚許的，隻是心裡不免憾，自己的一武藝無人承繼，顧思雨更是不可能跟著他習武，他可當如珠如寶一樣疼著。

這個大兒肯吃苦，倒是顧懷中很是意外。

幾日下來，顧懷中隻要一有空就去梁氏的挽心齋看顧雨綺習武。梁氏看在眼中，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滋味，若是以前肯定是歡喜的，現在對顧懷中已經淡了，不過顧雨綺能得到顧懷中的歡喜，也算是高興的，畢竟顧懷中是顧雨綺的父親。隻是顧懷中雖然現在每天都會去挽心齋，但是從不留宿，每天還是回到月居去。梁氏從不挽留，在的眼中，屬於的顧懷中已經死了。

挽心齋裡一片和樂，那柳月就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月居裡裡外外砸一個通才解氣。現在與梁氏爭一個賢惠之名自然不能先發作，先旁觀著，來日方長嘛。每天顧懷中過來，極儘溫的伺候著，讓顧懷中一時之間覺得現在的日子簡直過的太完了。

這日是十五，京城外西郊的人牙市場開了，市場裡販賣的分為兩種，一種是死契，一種是活契。死契顧名思義就是人賣出去就不能再贖了，死生不由，除非是主人家肯放。活契卻是有年限的，年限一到自可以拿些銀子來贖恢複自由。

市場裡大半都是賣的活契，畢竟有一的活路都不願意將自己的命搭進去。死契的也不算，很多是實在活不下去的，也有被拐來的孩子，死契的銀兩要比活契多的多。

梁氏一大早就帶著顧雨綺出了侯府的大門，還帶著自己從江南帶來的十名侍衛。

顧雨綺穿著一錦緞的小襖，下麵是素白的百褶長，外麵還加了一件與小襖同的錦緞披風。小襖的袖口和領口都鑲嵌著白的貂，襯的的小臉益發的靈水。的秀髮被梁氏梳了一條大麻花辮，辮子從頭頂就開始盤起，蓬鬆的垂在腦後，髮辮之中梁氏還細心的加上一條帶著珍珠的蘭髮帶，讓顧雨綺整個人看起來都清爽利落又不失華貴俏皮。怕顧雨綺冷，下了馬車之後還替顧雨綺將披風上的風帽扣上，端的是一個玉雕雪砌的小人兒。

一手牽著顧雨綺，一手捂在白狐做的手捂子裡，早上被顧雨綺纏著，也穿了一淡的小襖，與顧雨綺相映趣，這一大一小兩個漂亮人兒走在路上，儼然就是一道耀人眼目的風景。

前麵有兩個侍衛和兩個婆子開道，們邊又是兩名侍衛和兩名丫鬟護著，後還跟著六名侍衛兩名丫鬟，這一行人浩浩的，走到哪裡都十分的惹眼。

所以梁懷玉和顧雨綺一進西郊的市場就引起了一陣轟。眼力架兒好的，知道這是哪一個府上的貴婦親自出來買人了，的朝前湊，但是都被那些侍衛擋下。

“那是哪家的夫人，倒是有排場的，生的也漂亮，就是不知道牽的那個小孩生的是什麼樣子，若是有娘一半漂亮也就不錯了。”路邊一座酒樓上，憑窗站著兩名錦年，略高的那個眼眉笑著對邊略矮的那個年說道。

顧雨綺頭上扣著風帽，這兩個人站在高自是看不到的樣貌。

略矮的年眼眉清冷，他淡淡的掃了一眼迎著他們走來的一對母，晨在母的後投下一層淡淡的暈，母倆相攜而來，腳下是淡淡的白積雪，端的是人如花在雲端的一派氣象。

在顧雨綺和梁懷玉走進茶樓的時候，忽然颳起了一陣寒風，捲起了地上浮雪，雪沫眼，讓人不由得閉目，寒風更是吹落了那小孩頭上的風帽，小孩不由得揚起了頭。

本來冇有什麼焦點的目在落到街邊二樓的窗的時候，瞳仁驟然，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凝住。

在二樓古樸的木窗之，一名穿深藍長袍的年憑窗而立，半個子出，他墨發如瀑，頭戴一頂金冠，如白玉一般潤澤細緻，眉若刀裁，斜斜的飛起，星眸如冰似雪，不帶半點溫度，他的薄的抿著，默默的注視著，隻是一瞬間，顧雨綺就覺得天地萬都是失去華，蒼茫之中唯有一個他鮮活冷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