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樹蕙這回活了很長時間,直到六十五歲的時候才壽終正寢。那時滎也老了,蘭畹也老了,他們陪在邊,不捨地著。
淩樹蕙覺得自己應該是完了薑琬的願,將畢生力都用在了刺繡上,留下了幾百幅能作為國寶流傳的繡品。
撰寫了五本循序漸進的刺繡門教科書,還為每一種繡技都專門著書立說,就連尋常人不知道的苗繡藏繡,在采風之後寫下了翔實的記載。
不過在那之外,還多做了些事。
那就是儘量改變人們對於刺繡、乃至種種手藝的輕視。
在總共十三卷的《幽蘭繡譜》前,寫下這樣的跋文。
“刺繡小道,世人輕之。然古哲曾言,以小見大,格致知。花藏三千世界,佛陀慧眼而觀之;壺中彆有天,莊周超凡俗而譽之。針黹亦當如是,待有緣者參而悟其妙。此外如瓷窯、蒔花、屋宇、雕刻諸道,亦同此理。
幽蘭舍人,學見鄙陋,彆無所長,唯刺繡一道,浸卅載,尚有所得。今試雕蟲,未敢自尊,乃供方家一笑,且待有誌者續之,令世人知針線中亦有大乾坤也。”
這些書在滎的大力推下,風行一時,其中對工匠手藝及神的重視,更是深深影響了許多人。儘管士子學閥不屑一顧,但下層工商業群眾卻格外推崇。
而千百年後,這本書同樣為後人研究刺繡和文化史、思想史的重要材料。
這些淩樹蕙都不知道,此時已經回到時空中心,坐在自己的房間,著天花板放空思緒。
“恭喜主人歸來!”係統用歡快的聲在邊賀喜,但是淩樹蕙不想彈。
這一回扮演薑琬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的意識有些混,必須冷靜一會兒分離記憶才行。
最讓糾結的記憶,無疑是蘭畹。
他是那個世界的人,但他。
淩樹蕙垂下眼眸,不是石頭人,他,陪在邊幾十年,和一起麵對風風雨雨,不可能無於衷。
但是還是讓彼此之間的關係停在了朋友上。
這很自私,但就是自私的人,想要的是自己的記憶,自己所經曆過的一切,而不是披著彆人的皮纔得到的。
可是……
“把蘭畹的記憶留下,其他的都刪掉吧。”淩樹蕙著鼻梁,疲憊地說,“我要先睡一覺,睡醒了直接到任務世界去,你到時候把劇直接傳給我就好。”
係統歡快地答應下來,淩樹蕙立刻陷沉眠……
“是你乾的好事吧。”蘭畹著高的鼻梁,抬起眼睛掃視著高瘦的男人。
“彆這麼想,這份都是隨機分配的,我哪兒知道你能是哪個?”男人舉起雙手,一臉無辜。
事實上他心裡正暗罵不已,誰能想到一個亞歐大陸都擋不住這腦的追妻之路呢!
不過這回可不會讓你再去耽誤人家了!
男人看了看係統選好的角,幸災樂禍地勾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