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半月，兩人渡過檀柘溪，來到中原武林稱之為苗疆的地方。

雖然名為苗疆，實則龍蛇混雜，幾十個民族混居在一起，各有各的風俗，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此地苗人勢力最大，隻不過紛雜，十幾個大寨將偌大苗疆分解許多小勢力，雖共同侍奉五毒教，私底下卻勾心鬥角、雲詭波譎。

檀柘溪細畔的龍寨，便是第一個大寨子，他們同樣通巫蠱之，以龍蛇為圖騰，驍勇善戰，平日裡不聲不響，可當開戰之時，便是整個苗疆的第一道防線。

雲霽霄不打算驚五毒教，隻是想來這邊學一下技，然後找找有冇有徹底驅蠱的法子，所以渡檀柘溪之前，已經購得幾件苗服，給自己和淩樹蕙換過。

此時兩人看著，就是一對年輕的苗族男，誰也不能將他們和萬裡之外的寒霜穀扯上關係。

來到一家小村子前，淩樹蕙靠三寸不爛之舌和陸小寒時學過的苗語，勸一戶人家收留他們住下，好生住了四五天，將周圍的形打探得一清二楚，才辭彆這戶人家。

“你在苗疆待過多久？”翻過一座山頭後，兩人坐在一條溪水邊，生火做午飯，此時雲霽霄突然好奇，問道，“怎麼到現在還記得苗家的話？”

淩樹蕙輕輕笑了笑：“鄉音無改鬢衰嘛，說話這種事，學會了就不會再忘掉。”

雲霽霄剛要說話，便聽到河對岸的林子傳來一陣窸窣的響聲，立刻拔劍起，警惕四。

一隻小鹿從樹叢之間躥了出來，蹬著四蹄淌過溪水，很快便消失在兩人眼中。隨後又是幾隻黃麂野雉，躍出草叢急急奔走。

淩樹蕙微微蹙眉：“這林子裡怕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們過去瞧瞧。”

雲霽霄默默點頭，足尖在水麵輕輕一點，飄飄然落在對岸樹枝間。

淩樹蕙跟過來，守在他邊，聽著遠傳來的約喝和空氣中約的腥味，心中微。

“不會又是祭山吧。”歎一句。

“祭山？”雲霽霄不解。

淩樹蕙緩緩解釋：“祭山不是苗人的習俗，而是杜瓦族的習俗，他們比苗人聲嗜好殺，小寨子之間時常發生械鬥，贏了的寨子會將輸掉的寨子屠戮乾淨，隻留下人。”

“孩子也不留嗎？”雲霽霄蹙眉問。

“當然不留了。”淩樹蕙歎了口氣，“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他們也懂的。那些孩子不僅要被殺掉，頭顱還要被拿來做祭山的貢品，也是可憐了。”

雲霽霄眉頭擰得更，拉著淩樹蕙往那邊接近，果然見到幾個塗文采的大漢正抱著兩兩抱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用鋸子割下他們的頭顱。

這些孩子們的脖子已經斷了一半，早就冇了活氣，臉上卻還掛著驚恐至極的表，可想而知死前是怎樣的恐懼害怕。

乍見這景象，雲霽霄心中同樣驚恐，卻更加怒不可遏，縱躍下樹枝，劍刺穿幾個大漢的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