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按捺不住好奇，開口問道：“老爺子，您是寨子裡的大董薩，應該會一些法吧？”

“法？”老人似乎有些意外地盯著他看了好了一會，方纔笑道：“董薩主要是主持寨子裡的祭祀，哪兒會什麼法？”

關於董薩，周慶可是從老烏那兒詳細瞭解過的。書趣樓()

據老烏所說，董薩其實就是景頗族人的巫師，他們除了主持春耕秋收的祭祀之外，平時還要負責給村民驅鬼、治病和占卜。

像袁長久這樣的大董薩，在景頗人中又被稱為齋瓦，齋瓦比普通的董薩地位更高，能夠主持最大型的祭祀，怎麼可能連一點法都不會？

但老人既然不承認，周慶也沒有辦法，他正想再旁敲側擊一番，哪知老人卻又說道：“法呢我是不會，但董薩世代相傳下來的本事我倒是會一些。”

周慶連忙追問：“老爺子都會些什麼本事？能不能讓我見識一番？”

“驅鬼懂一點，治病也懂一點。”老人盯著周慶，然後指了指旁邊的玉丁，“白天他在這兒，不方便。如果你想看的話，晚上再到我這兒來。”

“我看你氣旺盛，倒是適合學那驅鬼之法，如果你願意學，晚上來我就教你。”

自己現在也勉強可以算是修行有，氣當然非常人可比，周慶心裡暗暗得意了一下。不過他對驅鬼之法不興趣，以他現在煉化天地元炁得來的法力，普通鬼魂吹口氣就能將它滅了，這旁門左道的驅鬼之法學來做什麼？

不過這治病的本事倒是可以學一學，技多不嘛。

又說了一會兒話，周慶見老人臉上出疲乏之，便提出來告辭，老人也沒有挽留，隻是讓他晚上再過來，而且不能讓別人看見。

在屋子裡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周慶的眼睛已經適應了裡麵的昏暗。

借著起向外走的時機，他迅速地將房間掃視了一圈，當他看見角落裡一張桌子上擺放的幾樣東西時，不由得心中一凜，但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走出了房間。

這次克欽年玉丁沒有要大董薩吩咐，便跟在周慶後麵送他下了樓，等周慶的影在竹林中消失了以後，他纔回到樓上。

“客人走遠了嗎？”老人的聲音帶了幾分嚴厲，完全沒了剛才的溫和。

“走遠了，我看著他走的！”玉丁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回答。

“那你也收拾東西回家去吧，以後也不用來了。”

“大董薩，求你不要趕我走……求你了！”玉丁楞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跪在門口向老人苦苦哀求。

在寨子裡，大董薩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連村長安戈也不敢違抗他的任何一個命令，如果他被趕回去，不但要被家中父母責罵，而且肯定還要到寨子中長輩們的責罰。

他清楚的記得，他的上一任就是因為怒了大董薩，被毒打一頓之後還在“能尚”{景頗人供奉天鬼、地鬼和祖先鬼的茅屋}裡吊了一天一夜，差一點就沒能活得下來。

想到這些，玉丁嚇得打了一個寒，他流著眼淚繼續哀求道：“大董薩，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求求大董薩能夠原諒我一次，不要趕我走！”

“你沒有做錯什麼，玉丁，你的運氣很好！”老人似乎心很不錯，他笑了幾聲，又道：“我讓你回家去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而是因為我以後都不需要人服侍了！”

“你回去告訴村長，明天我就要出山去了，寨子裡的人不要找我，該回來的時候我自然會回來。”

“你再告訴他，不要為難寨子裡的中國人，他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還有，讓他送一些食過去。”

“你聽清楚了嗎？”

“聽……聽清楚了……”玉丁噎噎地回答。

老人揮手道：“那就趕去吧。”

玉丁泣著離去，老人的麵孔在油燈的燈裡忽暗忽明，他無聲地坐了好一會，突然喃喃自語起來。

“真的很厭煩啊……在寨子裡一住就是這麼多年，這樣的日子真是過夠了。”

“山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呢？換一種份，過新的日子……應該，很有意思吧？”

…………

村長家的吊腳樓裡，周慶閉著雙眼躺在竹椅上，回憶之前和大董薩的對話，他不皺起了眉頭。

還沒見到大董薩前，他以為大董薩是個居世外的高人，見麵之後，他打消了這個想法，但他也發現，大董薩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他在大董薩上覺到了一微弱且帶有邪氣息的法力波，而且他在臨走之時，在屋角的桌子上看到的符紙和法印等，都說明大董薩修煉了某種旁門左道。

一般修煉了這種法的人，都不會輕易讓別人知道，所以周慶理解大董薩否認自己會法的做法，但他想不明白大董薩為什麼要邀請他晚上再過去，並且要將世代相傳的本事教給他。

周慶可不會認為大董薩是真心要教自己本事，他自己就是修行人，很清楚修行人敝帚自珍的德，哪怕沒有門規約束，他們也不會將自己辛苦學來的本事輕易外傳。

難道是他看出了自己的底細？周慶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要看出自己的深淺，修行境界最起碼要高出自己不止一籌才行，但這大董薩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不像是個修行有的高人。

他上那一微弱的法力波，和自己相比簡直差得太遠，而且還有可能不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

據老烏所說，景頗人不信仰神仙，隻祭拜鬼靈，董薩作法之時也是請各種鬼靈上，而經常和鬼靈打道的大董薩，上的那一微弱法力波就很有可能是那些鬼靈留下來的。

周慶覺得大董薩沒安什麼好心，但他還是決定晚上要去一趟，看看這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他不認為這個老頭會對他造什麼威脅，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吃過晚飯，他先打坐調息，將神和法力都調整至巔峰狀態，又把以前畫的符籙各拿了兩張放進兜裡，這才趁著月，悄無聲息地往大董薩所住的竹林而去。

我本煉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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