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你是他修行的師兄,我當他中醫的老師,兩者豈能混為一談?再說,隻是讓他掛個名號,又不要他正式拜師,你這就覺得吃虧了?”
陶餘中上這樣說,心裡其實還是希收周慶為徒弟的。書趣樓()
他帶的學生不,但能將基礎知識掌握得這麼全麵的,還真找不出幾個來,而且這還不是周慶的主要職業,寸貝禮說他“天賦出眾”,確實不是自吹自擂。
對於追求長生的道士來說,醫隻是他們的附帶技能。陶餘中知道寸貝禮的來歷,甚至還認識寸貝禮的師父李逸雲,所以他很清楚,周慶的這些中醫知識,應該確實隻是他“順便”學習的。
一個是副業,一個是主業,陶餘中把周慶和他帶的學生一比較,頓時就顯出兩者之間的差距來。
“不拜師還差不多。”寸貝禮理所當然地說道,“他要學醫難道我不能教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醫並不比你差。”
“我知道你們修行人確實有些玄而又玄的特殊手段,但那不是普通人能夠學得會的,小周就算學會了,也無法傳給後人。中醫要想傳承下去,靠你們那種方法是本不可行的。”
陶餘中把話題扯到中醫的傳承上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想讓周慶繼承他的缽,把他的醫傳承下去。
寸貝禮當然明白他的心思,於是開始和他展開辯論:“陶師兄,你行醫這麼多年,看來對中醫的理解還是不夠深刻。”
“中醫的理論基礎是什麼?五行,藏象五氣,五運六氣,這些哪樣不是玄而又玄?中醫和玄門法、風水占卜一樣,不可能有科學依據——最起碼短時間不可能找出科學依據來。”
“那麼,本就是不科學的東西,而你們卻想用科學的方法來進行傳承,你不覺得這本就是一種悖論?”
陶餘中無言以對。
確實,中醫的理論基礎五行學說、氣一元論、經脈學說、乾支甲子等等,都是形而上——西方稱之為哲學,中國稱之為玄學,用“科學”本無法解釋。
而中醫院校的教科書,一半以上的學習容是西醫基礎,對於中醫經典的學習反而得可憐,因為西醫纔是現代科學能夠解釋的東西。
寸貝禮見他沒有反駁,又繼續打擊他道:“準確地說,你的醫,其實已經背離了真正的中醫!”
“不可能!”陶餘中對寸貝禮質疑他的醫大為不滿,“我的醫傳承自老師,你這樣說,意思是老師也不是真正的中醫?”
寸貝禮道:“咱們今天就事論事,你別扯上老師,如果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完全可以據理反駁。”
“中醫的理論基礎是五行,就應該抓住以本氣為中心的辯證,但現在的五臟辯證係卻是抓住疾病邪氣來辯證,隻看區域不看整,辯病論識,這和西醫的治療思路有什麼區別?治標不治本,可以說,這本就是一個誤區!”
“現在很多人不相信中醫,或者覺得中醫療效慢,辯證思路都錯了,效果怎麼會好?”
陶餘中聽得大驚失!
因為,不他學的是五臟辯證係,現在的教科書教的也是這種係,執業醫生考試考的仍然是這種邪氣辯證係!
“你這是離經叛道!”
“何謂經?何謂道?”寸貝禮看著陶餘中氣急敗壞的樣子,卻是毫不在意地笑道,“而《黃帝經》著於五千年前,五臟辯證係卻隻起於明清,兩者相差了數千年,後人理解錯誤,走了歪路,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隻有像《溫病條辯》、《傷寒論》等嚴格抓住本氣來辯證的典籍,才稱得上是真正的中醫!”
“這樣說你可能還不相信,我舉個例項,當年的小柴胡湯事件,用的就是五臟邪氣辯證,所以病者長期服用小柴胡湯,導致病惡化甚至死亡。但如果用本氣辯證來分析,慢肝炎肝不足,虛而生熱,這是典型的證。”
“用治病證的小柴胡湯來治證,能不出問題嗎?”
此時,陶餘中陷了沉思。
從跟隨老師學醫開始,他就學習的是五臟辯證係,現在行醫授徒,用的也是這種辯證係,雖然效果不算很好,但他卻認為是自己本學藝不,從來沒有懷疑過是辯證係的問題。
他下意識地想反駁寸貝禮的話,但張了張口卻發現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而寸貝禮卻坐在那兒侃侃而談,本不顧及陶餘中的。
“再說現在主流的另外一個辯證係——六經辯證,六經辯證聲稱肇始於張仲景的《傷寒論》,但實際上,這是對《傷寒論》中‘三三辯證’的誤解。”
“六經辯證僅僅是以足六經的經脈癥候和循行特點為基礎,將傷寒病癥加以歸類,試圖解釋病癥的發生、傳變和轉歸的機理。”
“而《傷寒論》中所述各種病候更多,其中大部分的臟腑病癥無法用六經辯證來闡明機理,隻能用臟腑理論和常說來進行解釋。”
“所以說,六經辯證完全是對後人的誤導!”
陶餘中已經被寸貝禮侃暈了頭,他不由得問道:“五臟辯證思路不對,六經辯證又不全麵,那你說,什麼纔是中醫真正的辯證係?”
寸貝禮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辯證!世間之疾千變萬化,但總歸離不了兩類,平,病從何起?”
“混沌生一炁,一炁化兩儀,兩儀分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八卦又生萬,其中變化太過玄妙,各人理解領悟不同,側重點也就不同,所以纔有了那麼多辯證係,但追溯源,調和纔是本!”
“陶師兄,這其中的玄妙,不是修行人很難理解。有句話‘十道九醫’,不是說道士都喜歡學醫,而是他們修行有之後,對之道和天人之道的理解更為徹,辯證更為準,學中醫自然是探囊取。”
“所謂醫者近道,說的也是這個道理,真正參了學說的大醫,那他離得道也不遠了。”
寸貝禮一番話不但將陶餘中說暈了頭,也讓周慶覺得益不淺。
一氣觀的一炁樁站到最後,就要“形神相合”,而神和不正是“”和“”?
一炁可以化兩儀,而兩儀又何嘗不能合一炁?
我本煉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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