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勱行回到名都，跟他一起帶回去的還有收集到的董家的資料。

“董華的父親董功，四十八年前再婚隨後對外宣稱他在外麵撿了一個兒，那個‘撿’來的兒就是董蕓，也就是季溪的母親季曉蕓。”

“真的是季如春棄的？”

常勱行搖了搖頭，從上把一張照片拿了出來，他輕輕地放到了常老爺子麵前，“董功二婚的妻子丁夏，您看看。”

常老爺子眉頭一擰拿起了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張全家福，男人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人牽著一個五歲的小孩，而一個**歲的男孩則站在他們後。

當常老爺子的目落到那個人臉上時，他擰住的眉像是打了一個結，因為這個人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季如春。

常老爺子把照片放回到桌上，略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良久，他睜開時，眼睛裡已經寫滿了冰霜，他冷笑道，“也就是說季如春懷著我的孩子後來嫁給了這個男人，生下後季如春不敢對外承認這個孩子是就跟人說是撿來的？”

“應該是這樣的。”

“那季曉蕓一個人在安城生活也跟這個董家有關係？”

常勱行點點頭，“我從以前跟董家住在一起的鄰居哪裡打聽到，董功對董蕓……不，是季曉蕓並不好，經常打，而季如春因為後來跟董功又生了一個兒，所以的心思沒在季曉蕓上。”

“讓董功打我的兒，而隻管跟董功生的兒！”常老爺子被這個訊息給怔住了，他的神逐漸難看起來，但馬上他又自責起來，“哎，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也不會過這樣。”

“是怎麼死的？”常老爺子問常勱行。

“病死的，好像是肺上的病，董功手上的錢是因為前妻意外死亡獲得的賠償金，他前妻的孃家對這筆資金看得很，所以季如春生病後，對方不允許他拿錢出來給看病。”

“至於是他不願意出這筆錢還是真的是前妻孃家的管製，就不得而知了。”

常老爺子沒有說話，他閉起眼似乎像是在養神。

常勱行也沒有再匯報了，他起為老爺子沏了一杯茶，然後小心地放到他的麵前。

良久，常老爺子睜開了眼睛，他對常勱行說道，“這個董華呢，他又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董華是董功與前妻所生，這個人沒什麼本事，先是開了一家餐館，後來嫌餐館經營太累又不做了，於是就接手了董功的那間雜貨店，不過生意並不好，沒幾年就把店鋪轉讓了，現在就在家裡混著也沒什麼正經工作。”

常老爺子又冷笑一聲。

常勱行看了老爺子一眼，謹慎地說道，“這個董華的嶽父倒是有點資產，不過也就是幾個商鋪而已。”

“所以他神神去找季溪主要目的就是想從季溪哪裡弄點錢？”常老爺子一針見地指出問題的關鍵。

常勱行點點頭，“是的，不過季溪是不是董華的孩子這個還是一個問號，因為這隻是董華的一麵之詞。”

“不過就算不是季溪的父親，董華也可以從其它渠道從季溪手上弄到錢，他跟季曉蕓有一個共同的妹妹，就是董珍珠，董珍珠跟季溪是有緣關係的。”

“董家還復雜的。”常老爺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又一笑，吩咐常勱行道，“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董華也好董珍珠也好，給顧夜恒去理吧，他現在是季溪的丈夫。”

“好。”

“勱行，”常老爺子把茶杯放到桌上，語重心長地問常勱行，“我說想讓你娶季溪，你什麼都沒說就點頭了，你是因為什麼點的頭？”

“我隻是不想違背爺爺您的心意。”

“你不覺得我很自私嗎？”常老爺子看著常勱行，“為了我的這點家業讓你去娶一個已經嫁為人婦的人。”

“您想聽實話嗎？”

常老爺子笑了笑。

常勱行說道，“確實有點自私，因為目前來看季溪過得很幸福。”

常老爺子又是一笑，“這麼說如果不是我的心意，你應該不會去破壞跟顧夜恒之間的。”

“我其實很矛盾，如果拋開所有，您讓我娶季溪小姐為妻我心是不反對的，因為季溪小姐的貌讓人無法拒絕。但是……僅僅是因為這些就讓跟顧夜恒分開，我又覺得有些殘忍。”

常勱行嘆了口氣，“不知為何，我跟季溪接的越多我心對的心疼也就越多，可能是因為他跟我很像吧。”

常老爺子側了一下，“哪裡像？”

常勱行垂下眼簾，認真地說道，“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患得患失。”

說完這句他抬眸看向常老爺子“您收養我給予我一切，信任我甚至連唯一的孫都想嫁給我為妻，但我覺得這些都不是我的。而季溪現在看上去像是嫁給了一個的男人，也有自己的事業，但是在的心肯定像我一樣到不安。”

“為什麼會不安？”

“因為這一切都是別人給予的。”常勱行搖了搖頭，“爺爺，我也想給予一些東西給您，所以您說讓我娶季溪，我點了頭。”

“讓我安心？”

“是的。”

常老爺子長舒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拍了拍常勱行的肩膀，“勱行，我們爺孫相依為命二十幾年，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親孫子了，就算沒有季溪，我的這些家業也會給你的，我讓你娶季溪真正的原因其實是不想讓曾經為難了季溪的人得意。”

“你瞭解嗎？”

常勱行沒有說話。

常老爺子在屋裡踱了兩步，他繼續說道，“顧夜恒也許是真的喜歡季溪，可是他之前卻讓季溪當了他兩年的人，沒有名分還讓為他做牛做馬，我讓你出麵也是想給點教訓他，要不然他還覺得季溪也太好哄了，三言兩語就把他之前犯的錯誤一筆帶過。”

“所以您隻是想讓我考驗一下他？”

“也不僅是他，還有季溪。”常老爺子看向常勱行，“我是想讓認清自己，是真的喜歡顧夜恒還是為了報恩。”

“當然，還有你！”常老爺子手再次拍了拍常勱行的肩膀，“我想知道你小子會不會為了我這個糟老頭的心願而委屈自己，事實證明你呀還真是一個傻小子，爺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是喜歡季溪的。”常勱行說道。

“但並不是心的那種喜歡，對吧？”

常勱行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他從見到季溪第一眼起就覺得很可很可親，這種覺就像兩個人認識了很多年似的。

所以現在回想起來，他當初見到的時候腦海裡崩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果小海還活著，也許就跟一樣大了。

而小海是他在那場車禍中失去的妹妹。

……

顧夜恒到茶館的時候常勱街已經走了。

當然那個跟常勱行見麵的男人也走了。

顧夜恒知道季溪沒有參加晚宴，於是拿過的包準備帶去吃點東西。

季溪卻讓他先坐下，然後把手機裡的照片給顧夜恒看。

“這是誰？”顧夜恒拿著手機看了半天照片，也沒認出對方是誰。

“剛纔在這裡跟常勱行見麵的一個人，常勱行來見他的時候跟我說這個人知道他們常家最為重要的事。”

顧夜恒笑了，他把手機還給季溪，“你怎麼關心起常家的事了？”

“我關心常家的事是因為常家跟徐家有關係。”季溪把手機放進包裡，“之前不是說徐家的那位姑跟常家的那位老爺子是人嗎？”

顧夜恒又是一笑，他靠在木椅上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坐勢，問季溪，“這應該不是你拍下這個人的理由，你一定有其它理由。”

“沒有。”季溪低下頭，拿過茶壺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端起來喝了一口。

“都喝了半個小時的茶了還喝？”顧夜恒直起了季溪的頭發，“一看你就是心虛，其實也沒什麼的，雖然你在常家否認了跟季如春的關係，但是有些事不是否認就表示不是，這需要去驗證。”

季溪抬眸看向顧夜恒。

顧夜恒再次朝微笑，“所以你拍下這個人的最終目的是為了以後給自己一個答案，對不對？”

“對。”季溪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覺得突然就對了。”其實季溪真的隻是單純想幫一個徐妍，純粹是熱心而已。

但被顧夜恒這麼一說，的小心思還真被他給說了。

這個人，如果有機會會一會也不錯，萬一季如春真跟自己的母親有關係呢。

隻是……

聽徐妍說季如春離開安城的時候他父親隻有幾歲，這樣算的話差不多快有五十年了，而自己的母親能活到現在也才四十五歲，所以季如春跟常家老爺子的孩子肯定不是媽媽。

會不會是季如春後來跟別人生的孩子，這個季溪就不得而知了。

但找到季如春的下落對自己母親的世肯定是有幫助的。

季溪瞬間就來了鬥誌。

比起找一個拋棄母親的男人，找一個生母親的外婆似乎更讓人開心。

“顧夜恒，你把幫我排查我生父的那幫人撤了吧，我不想找我生父了。”季溪對顧夜恒說道。

“為什麼？”

“毫無意義，而且我跟他也沒，找到了對他對我都是一種負擔。”

誰願意平白無故多一個兒出來？

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