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冥非塵獨自坐在寢宮中，冇有人敢上去打擾，幾個妃子數次想要前來探，全都被長鳴擋在了外頭。

他至今冇有子嗣，如今能夠接下他手中擔子的，也就隻有冥若凡了，可是，若是讓他繼位，那便是違逆了當年他在他父皇臨終前所立的誓言了。

可是，如今，他除了違逆誓言，還能如何？

他心中的煎熬，無人能夠明白。

不過，他對他那個冷的父皇，也冇有什麼父子之，當年，他對他母妃的做法，早就讓他的心寒了！

“誰？”冥非塵雖然雙眼看不見了，但是耳力卻似乎是見長，當年被關在暗室中訓練之時，他的耳力就異於尋常人了，如今，卻越發顯出了優勢。

“想不到皇上的耳朵竟然這般厲害，唔，看來，我真的是低估了您呢。”從窗外飄然而進了一個聲音。

與此同時，門外幾聲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冥非塵知道，那是守衛被人迷暈了。

“你怎麼會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怎麼，不想再裝小白兔了？”冥非塵嘲諷的笑笑，黑暗中，雖然不能視，可他還是第一時間聽出了乾木木的聲音，雖然那聲息已經小到了極致。

這也正是乾木木吃驚的地方，今夜，便是來找冥非塵攤牌的。

依照如今的形，想要名正言順的見冥非塵那是本就不可能的事，所以，便選擇了這種方式。

一試手之後，才發覺自己的武功本就完全是另一番麵貌了，與先前本就是不可同日而語！

悄無聲息的來到冥非塵的寢宮，第一時間迷暈了在外頭的守衛，便明目張膽的走了進來。

“皇上難道猜不出我的來意麼？”乾木木心中對他是有怨有恨的，可是，也知道，冥非塵也有說不出的苦衷，隻是這世間又有誰是冇有苦衷的呢，所以，就怨不得心狠！

“嗬嗬，朕倒是想猜，隻是，憑你現如今的本領，既然能夠來去我寢宮毫無阻攔，想必，你要出宮，也是易如反掌，又何必多此一舉來找朕呢？這不是打草驚蛇麼？如此一想，朕便覺得猜不了，你說是麼？”冥非塵也笑著同打起啞謎。

“皇上真是會說笑，我何時說過要逃出宮去的，難道皇上忘了，當初答應過送我去戰場的事了？時間也過去不日子了，我見皇上一直冇有靜，所以，這纔來問問的。”既然他不肯好好說話，乾木木也就隨著他來了。

“是麼？朕怎麼不記得了？你一個姑孃家，去戰場？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冥非塵不知道為何一定要去戰場，自然是極力的想要阻攔。

“哦？這麼說，看來皇上是要出爾反爾了。”似乎是料到了，當日答應了，也隻不過是太後那頭的說辭，冥非塵未必當真，也未必會兌現，所以，今日這一趟也是必走不可的。

“從未允諾過的事，又何來出爾反爾，你可得小心措辭。”冥非塵好心的提醒著。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來和皇上討論一下，另外一件事如何？”乾木木突然好心的轉了話題。

冥非塵沉默不語，等待著的出招。

“聽聞先帝當年很是寵淑妃和王爺，後來，甚至封淑妃為皇後，冊封王為太子，甚至連詔書都擬好了，將來要傳位與王，可是，他卻在臨終錢改變了主意，立你為儲君，還殘忍的廢黜了皇後，最後甚至讓殉葬……”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這件事與我們之間有何乾係？”無緣無故的提起當年的事，冥非塵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想要乾什麼。

“皇上彆急啊，這件事的確與我無關，但是，卻是與你有關啊。”乾木木故意激怒他一般，似乎料到冥非塵會張這件事。

“這先皇也是的，好好的，為什麼就突然改了主意呢？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呢？”故作沉思的說道。

“你！”冥非塵氣惱的想要拍桌子，但卻在下一刻穩住了氣息，這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在使詐，他不能上當！

“怎麼，皇上急了？還是說，你本就不敢說出口？”乾木木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故意的刺激他，他們彼此心中都很清楚明白。

“好吧，既然皇上不願說，那我就代替你說了吧，其實，先皇隻是發現了，這王並非他的親生兒子罷了，一心疼的人居然背叛了自己，所以，他纔會惱怒，直接廢了他們母子二人！皇上你說是不是？”

“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閒言碎語！哼！乾木木，你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彆跟朕在這兒浪費時間，說這些冇用的！”冥非塵鎮定自若的說道，臉上完全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彆呀，我還冇說完呢，皇上怎麼就急著趕我走了呢？”乾木木完全不順著他的意思來，冥非塵越怕，便越是要說。

“你給朕閉！”冥非塵顯然已經開始怒了，抑的聲音中著一恨不得殺了的怒氣！

“皇上不聽麼？那我便更是得說了，其實，何止是王，先皇他本就冇有……”

“朕你住口！”冥非塵揚手飛出一個茶盞扔向了乾木木。

單手接過茶盞，乾木木不屑的笑笑，指尖稍稍一鬆，白玉茶盞瞬間應聲落地，摔得四碎開來！

“皇上何必如此生氣，其實，我說的，也隻不過是事實罷了，你越是生氣，便越能說明這件事的真實，不是麼？”

“住口！”除了這兩個字，冥非塵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了，他瞞了這麼多年的事實，居然被這個人知道了，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他本就無法想象，究竟還知道這個皇宮裡的多？！

現在想來，太後隻怕也是了的威脅，所以纔會對一直忍辱吞聲的吧？嗬嗬，想不到，他堂堂楚國皇帝，居然會敗在這麼一個人手上！

“……”乾木木果然住了口，冇有繼續往下說下去，隻是一不的看著冥非塵，知道，他能夠覺得到的。

空氣中靜靜的流淌著龍涎香，冥非塵知道，自己不得不妥協，這個人手上握著的把柄，是絕對不能公諸於世的，他也絕對不能那這件事來冒險，甚至半分玩笑都開不得。

“怎麼樣？皇上考慮得如何？”乾木木不急不緩的問道，給了他足夠的時間考慮，相信，也是時候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你今夜先回去吧，明日，朕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冥非塵沉聲道，為今之計，隻能先這樣拖出了，等到出了宮，冇有人能夠料到會有什麼“意外。”

“皇上這麼說，該不會是緩兵之計，想把我騙走，然後再另作打算吧？”不得不提防著，皇宮裡，就冇有一個人是讓人省心的。

“你覺得呢？嗬嗬……”冥非塵不得不冷笑一聲，“乾木木，若是知道你會是一個如此大的麻煩，朕早該殺了你的！”

在所有的事發生之前，就該除了的！

“嗬嗬，皇上也說了是‘早知道’，這世上冇有後悔藥，照皇上的說法，若是當年蒼國早知道你們這些人會揭竿而起，不也早殺了你們，那麼，也就冇有現在的事了！”嘲諷的回敬道，心中也明白，冥非塵隻是對氣急了，而又無可奈何，所以纔會逞這種口舌之快！雖然不痛不，但憑什麼就得著！

“其實你何必多問，你自己心中明白，就算朕現在想殺了你又如何，若是能下手，朕早就下手了！”冥非塵突然自嘲的笑笑。

那夜，他差點就對了手，可是，最終傷到的卻是他自己，如今心中手中握著他的把柄，他更加不得不更忌憚這個可怕的人。

“皇上說的是，看來，還是我多慮了，那麼，我就告退了，明日靜候皇上的訊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是冇有繼續逗留下去的必要了。

乾木木轉便要離開。

“等等！”冥非塵突然道。

乾木木頓住了腳步，回過頭看著冥非塵，明明一副對厭惡至極的模樣，為何還要留住，莫非還有什麼話要對說？

“皇上有話便直接說吧。”乾木木坦然的看著他，如今，他們之間已經算是完全撕破了臉皮，冇什麼好說的了，同樣，也冇什麼好瞞的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那晚……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疑一直擱在他心底，不能也不敢告訴旁人，如今他們兩個都是當事人，他的疑，也隻能是問了。

“嗬嗬，是人是鬼？嗬嗬……”乾木木癡癡的笑了幾聲，“其實，我的確很想告訴皇上真想是什麼，隻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我要怎麼告訴皇上？”

“所以啊……”長長的，且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由皇上您去查清楚了，再來告訴我，可好？”

話音一落，冇再等冥非塵說出任何話，便徑直離開了！

“嗬嗬嗬，這可真是有意思……”冥非塵在的背後，發出了瘮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