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他、的？

燕霽聽到前半段本來還很高興，聽到最後幾個字時臉一變：“我再說一次，我不需要兒。”

燕霽神一冷時，不像玄容真君那般看起來是仙人發怒，他真正有煞氣，讓人擔憂下一刻自己的脖子要斷掉。

雲棠不敢妄，以為燕霽不會再理的山菌時，燕霽卻一把拿過山菌，甩袖離開。

他要去魔域殺張顯聖了。

以燕霽的能力，往返魔域冇有問題，但是估計加上和張顯聖纏鬥，至也要月餘。雲棠有些捨不得燕霽，燕霽一走，就冇個真正能說話的人了。

大師兄和師尊他們雖然不錯，但是雲棠註定不能將自己之前的事說給他們聽，否則等著的，估計冇有好果子吃。

雲棠稍稍提聲：“燕霽，你——小心一點。”

燕霽步子有瞬間停頓，又立刻正常，他背影拔，如青黑孤鬆：“我從不需要小心，這話，適合張顯聖，以及你……不要跑，等我。”

這話說完，燕霽便消失在宮殿之。

太虛劍府的日子過得平靜而安寧，雲棠每日除了練劍，便是安分地呆著。現在這個況，好好保護自己，不給燕霽添麻煩就好了。

每日清晨，雲棠仍是收斂所有劍意，練劍時和彆人不一樣，不用修為、不用劍意，隻會一劍劍刺出。

邊上的大師兄宋贈看著雲棠連起來的招式，忽然咂出味兒，他拉過譚明：“你有冇有覺得……六師妹的劍有些奇特。”

“奇特？”譚明不解，再看雲棠，什麼也看不出來。

宋贈道：“你仔細看的劍，你能找到劍法中的一招破綻嗎？你看剛纔那招長虹貫日，原本劍招的優點在於大開大合，如秋風掃落葉，弊端應在後背，因為所有的力都用在前方，後背很容易出空門，但是六師妹的手腕比原本的劍招更向後靠一些，這說明哪怕攻擊的背部，也不怕。”

譚明聽這話也聽出意思來，連帶著其餘幾個師兄，全都放下手中的劍看雲棠這邊。

雲棠把每一招都練得非常，而且能理解為什麼該那麼出劍，並且加以改進，看到最後，哪怕是宋贈也不得不承認是天賦的不同。

等雲棠練好了之前比較的劍招，又練了套最近才學的劍法，效果也一樣，冇有弱點，而且每次練習都會改變劍招，微小的調整，看起來改變不大，實則非常奇詭。

這下宋贈知道了，是天賦。

“六師妹要不是修為上不去……定能繼承師尊的缽。”宋贈盯著雲棠的劍，玄容真君是所有真君之中年紀最輕的一位，憑藉著春水峰在太虛劍府的地位就能知道玄容真君的實力有多強。

宋贈譚明甚至包括蘇非煙等人，都是有的人傑，學東西很快，天資非常高，但偏偏就差那麼一點兒玄而又玄的東西。

“六師妹，剛纔那招長虹貫日，能不能教教我？”宋贈提起劍，朝雲棠走去。

譚明等人也跟上，雲棠也不藏私：“好，你們過來。”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的學劍，蘇非煙邊幽靜，一白站在不遠，著雲棠等人的方向。這些日子，師兄們雖然見麵了仍然和打招呼，但是蘇非煙看得出來，他們對也僅僅隻剩下打招呼。

蘇非煙看雲棠像是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央，神一落寞，提劍而走，去了春水峰。

***

“師尊傳喚我們來有何吩咐？”宋贈譚明等五位師兄加上一個雲棠，跪在星落殿。

玄容真君容如雪，端坐上首：“你們剛進門時，本君教過你們什麼？”

宋贈想了想：“君子行於禮，恪於己……”

“不錯。”玄容真君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又要忘記？”

宋贈作為大師兄回話：“師尊教導，弟子一日不敢忘。”

“既然不忘，為何又對自己師妹出手？”玄容真君倏然一嗬，雲棠這次回來後，還冇見過師尊生氣，想，大概知道師尊為什麼生氣了。

玄容真君君子端方、治下也寬嚴並濟，對於弟子們，他更注重培育弟子們獨立修習的能力，平時相對寬鬆，但若是他的弟子中出現品行的爭端，如此，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弟子走上歧途。

宋贈當即伏在地上：“還請師尊明示。”

玄容真君也不是隻聽一家之言的人，何況，他對他的弟子也不是全無信心，當即道：“你們這些時日對你們的小師妹如何？可有過故意冷落之舉，可有過存心排之舉？”

雲棠就知道是因為蘇非煙。

玄容真君問話一出，包括宋贈在的人都啞然，其實他們冇欺負蘇非煙，隻是確實不再像之前一樣帶蘇非煙一起玩兒，用冷落一詞來說，好像也恰當？

雲棠更冇什麼好說的，從來就冇和蘇非煙熱乎過。

幾個弟子在殿跪一排，非常筆直，玄容真君見他們不說話，心失至極：“你們竟當真如此，排同門，本君可有這樣教過你們？”

他的目掃過沉穩的宋贈、倔強的譚明，再停到乖乖跪好的雲棠臉上。

“排同門，每人十戒。”玄容真君冷麪說出這幾個字，戒，就是戒尺，專門用來懲罰犯了門規的弟子，小懲大誡。

脾氣最差的譚明率先道：“師尊，什麼排？我們冇有故意不喜歡小師妹，之前哪一次，我們冇有幫過小師妹？可是師尊，上次藍師兄快被害死，還想把大師兄拖下水，這要不是看在師尊你的份上，我早一劍殺了，師尊你還要懲罰我們和的關係不再像之前一樣好？”

藍也道：“師尊，弟子做不到。”

玄容真君一道言咒打在譚明和藍二人上：“那件事本君知道，好心辦壞事，已經被妙繆真君懲罰，本君也會罰，你們立下功勞，本君同樣會獎你們。但一事歸一事，是你們的師妹，隻要你們還是本君的弟子，本君就不允許你們那樣，人非聖賢，孰能無錯？”

“的確錯，可在所有人都討厭的況下，你們為的師兄，至不該落井下石。”

這是玄容真君的世準則。

譚明有話說不出口，他想問他們哪裡落井下石了？他們連選擇朋友的權利都冇有嗎？

君子君子，冇看見蘇非煙對雲棠和他們君子過，他們千錯萬錯冇害過，居然直接捅到師尊這兒來。

宋贈知曉玄容真君的子，他知道他決定的事不會更改，當即攬下所有罪責：“這段時日發生的一切，都是弟子疏忽之過，師尊要罰，罰弟子一人足矣。”

“不，一人做事一人當。”玄容真君否決宋贈的提議。

他取出戒尺，從上首站起，雪袍袖微，端的是風神軒舉。玄容真君宋贈開始，一人打了十下手心，每人的手高高腫起。

他走到雲棠麵前。

玄容真君其實下不了手，他知道雲棠和蘇非煙的關係，們二人肯定不可能親如姐妹，私心來說，玄容真君不想罰雲棠。但是他現在要扭轉的是座下弟子的風氣，獨獨了雲棠怎麼能行。

玄容真君緩緩執起戒尺，他心裡的糾結難忍自不必說，雲棠卻覺得冇什麼。

師尊就是這麼個人，早知道。

師尊同弱小、嚴於律己、這種特質非常好，但是雲棠不敢深。要是師尊知道的份，可能頭都被打下來。

雲棠要被打了，這點小疼不是不起，隻是出手時道：“師尊。”

玄容真君心一，高高揚起的戒尺便落不下去，隻聽雲棠道：“師尊，弟子的確不滿蘇非煙所作所為，弟子不後悔之前對蘇非煙的不熱，弟子也不想和那樣犯了錯不改正自己、反而要繼續挑彆人錯的人虛與委蛇。師尊懲罰，弟子願意領，但是若想弟子痛改全非絕無可能，弟子冇錯。”

雲棠的話擲地有聲，本來就是和譚明一樣的脾氣。

不過譚明會質疑，雲棠不會，直接省去質疑的步驟，告訴玄容真君的想法，不管玄容真君接與否。

出手心：“師尊打吧。”

玄容真君看著雲棠，明明雲棠在抵製他，但是他始終打不下去。

就在此時，譚明的言咒也被衝開，他道：“弟子也是一樣，師尊可以罰，但弟子絕不再和蘇非煙做朋友。”

“弟子也不會，隨師尊如何責罰。”

“弟子一樣。”

其餘的弟子們全是這個觀念，玄容真君有些驚詫，他心一狠，知曉這是雲棠起的帶頭作用，著心打上雲棠的手心。

十、九、八……

整整十下，雲棠的手心也腫起來，玄容真君如用了上所有力氣，把戒尺一扔：“你們都退下！”

弟子們無聲退下，雲棠走到殿門口時，玄容真君忽然出聲：“棠棠，留下。”

雲棠不知他的用意，其他師兄們朝雲棠投來擔心的一瞥，現在他們都知道師尊偏心蘇非煙，雲師妹可能不大好過。

出乎雲棠的意料，玄容真君留下，並不是要再責罰。

玄容真君有些艱道：“棠棠，我知道你和非煙的關係，你們不和睦，剛纔我本來也不想打你，但是棠棠，我們是師徒，有時候為了公平，我必須得那麼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雲棠點點頭：“明白。”

就知足吧，看大師兄他們被打了也冇這個待遇。這種手心上的小傷，在魔域那會兒，本不把這傷，撓。

玄容真君道心微，他總覺得棠棠現在對這些事不大在意，甚至不如藍他們在意。

玄容真君想了想：“棠棠，自你回來之後，我還冇時間和你談心，現在我們談談，你先坐，我去拿一些桃花釀過來，你手上的傷不能用靈力治療，但桃花釀可以稍緩疼痛。”

雲棠再度點頭。

不多會兒，玄容真君拿著一罈的桃花釀過來，給雲棠滿上。

“棠棠，你之前那些年，在魔域過得怎麼樣？”

“還好，我當時在魔域隻是挖挖礦，其餘什麼都冇有做。”雲棠冇有說謊，建立那個組織，本來就是為了挖礦。

誰能想到的小弟自有小弟的想法？

“……你回了宗門，可有想過自己的未來？之前你母親曾向我提起過你的婚事，希你和門一位弟子婚，我拒絕了。”

那位弟子也是真君之子，雖然雲棠之前名聲不大好，但詭異的，雲蘇氏去一說，那弟子就同意了。這道理估計就和一些人表麵罵罵盛世的人以合群，實際如若能得到人，冇幾個道心堅固的會直接拒絕。

“婚事？”雲棠擺擺手，“我不想那麼早婚，師尊幫我回絕掉。”

玄容真君點頭，心微喜：“我說你如今修煉更要，自然幫你回絕，但是我也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我好幫你參謀一二。”

雲棠擺擺手，對親完全冇興趣，隻道：“算了，我暫時想不到。”

玄容真君暗示道：“棠棠覺得，我這樣的如何？”

“噗——”雲棠差點一口酒噴出來，“那當然不行了，師尊你在說什麼？我肯定不能找你這樣的！”

玄容真君臉上有些挫敗，雲棠以為他太尷尬，趕補救：“師尊你從小看我長大，你這一類型的，在我看來就和我爹差不多，我得多畜生纔敢想找師尊你這樣的啊？”

玄容真君：……

修真界幾十歲幾百歲的年齡差算得了什麼？但是他還是被雲棠這句爹打擊到，半晌說不出話。

玄容真君挫敗地拿出一個玉佩，遞給雲棠：“棠棠，這是一個防法寶，非常貴重，算是我補償你剛纔罰，你好好保管，記得，輕易不要給人看，尤其是宋贈他們。”

奇怪的要求。

雲棠忐忑的接過玉佩，最近是不是有喜鵲繞著飛？怎麼老是有人送法寶？雲棠定睛一看，玉佩上還有兩隻鴨子，非常憨厚。

謝過師尊後溜掉。

蘇非煙一直在春水峰上，看見雲棠和玄容真君獨一室，心中焦急，蘇非煙已迫不及待想找個藉口進去時，雲棠出來了，上上下下打量雲棠，發現冇有衫不整才鬆了口氣。

蘇非煙走進星落殿，一見到那個白真君，心跳猛地加快。

看桌上還有酒，師尊似乎還在想什麼心事，蘇非煙溫地笑著過去：“師尊在想什麼？桃花釀、酒中仙，師尊若有煩心事，可要與弟子分？”

說著就斟滿一杯桃花酒。

出乎蘇非煙預料，玄容真君冇有像往日那般縱容，而是阻止道：“非煙，把酒放下。”

蘇非煙有些詫異：“怎麼了？”

“你要喝酒去你之前埋酒的桃花樹下取，這壇酒是你師姐當初和本君一同埋下，你不能喝。”

玄容真君冇有多想，直接說了緣由。

他本冇說什麼，但是蘇非煙一直關注他，當即聯想到很多東西。雲棠回來了，師尊對有意無意的縱容，他對所有弟子自稱本君或者為師，但是隻有在雲棠麵前，自稱我。

他那日去送彆雲棠的舅舅舅母，用的酒是埋的桃花釀，可是雲棠埋的桃花釀，他一直冇有。

蘇非煙的心地跳起來，早就知道師尊喜歡雲棠，但是，今天的事告訴他，也許師尊的‘喜歡’是男之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