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人練完功夫回來沖涼後,劉榮華對陸致遠說道:“我去問過粵州支竹羊腩煲了,他們正好缺個清潔工,你要想去的話,明天就可以拿著居留證去登記一下,然後就在那裡做工。書趣樓()”
“真的?謝謝叔。”
“謝什麼謝。我知道你在那裡乾不了多久的,但是在那裡一天,就要認真乾,要對得起你自己的工資,知道嗎?”
“嗯,我曉得的叔。”
“那行,睡了吧。”
陸致遠躺在了尼龍床上,猶在回想傍晚的種種經過。那個唐舒璿明知自己是從那邊遊過來的,卻提都不提;看出了自己在極力掩飾,也不拆穿。娘嘞,這子智商太高了,不愧是留學回來的,標準一學霸,還是貌與智慧並存的學霸。
就是那些港娛文裡提到過的新浪教母嗎?
陸致遠心裡想道:“明天就要去做工,拿到香港這邊的工資,再積累一點就可以去烤羊串了。哪天有空還得再回憶回憶,看看還有什麼後世賺錢的法門可以利用的。自己要早點賺錢報答劉榮華叔侄倆,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見到,那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念想了。”
第二日,劉榮華說要送陸致遠去羊腩煲。陸致遠極力阻止,說自己過去就行,也不是太遠。
因為實在是不順路,劉榮華也就不再堅持,劉果則在一旁大哥哥多賺點錢,好帶他出去玩。
此話自然又找來了一記脆響的栗,劉果隻得撅著乖乖地跟著上學去了。
陸致遠笑了笑,揣著居留證沿著大馬路往北找去。
走了大約15分鐘,他見到街邊有個飯館掛著“粵州支竹羊腩煲”的招牌,於是走了進去。
飯館有兩層,一樓大廳和幾間包廂尚未有客,他直接往二樓走去。
上了二樓,就見一間臥室裡,一位中年子穿著睡在看電視,電視裡播放著武俠劇集。旁邊一位中年男子在打電話:“對,對,就是7號馬,給我投兩注,好的,好的,再見。”
掛了電話後,男子心舒暢,唱了起來:“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虎離山,了孤單;我好比南來雁,失群飛散。”
卻不防子吼了一聲:“看電視呢,你吵個什麼鬼?要孤單你出去啊。”
男子訕訕一笑,走了出來。
陸致遠趕後退幾步,裝作剛剛上樓的樣子,然後問道:“老闆,您好,請問這裡需要一位清潔工是嗎?”
那位男子瘦高個,眉很細,說話的聲音也很斯文:“清潔工?我們要的是洗碗工,當然,空閑的時候也做做清潔。你就是那個阿遠?嗯,還行,看在阿華的份上,日薪20元,怎麼樣?”
陸致遠知道老闆有些使詐,卻也沒有多做計較,點頭同意了。
日薪20塊,一月就是600塊,乖乖,能買兩臺彩電了。自己在粵州打了一年工,每月才50塊,兩相比較,那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他這麼想其實有失偏頗,每月50元在粵州可買1200斤青菜,在香港600元月薪卻隻能買400斤,所以兩邊月薪的比較要考慮食住行等綜合開支。
陸致遠把居留證給老闆驗過之後,簽了一個月的合同,然後去樓下搞衛生。
九點鐘後,廚師、幫廚、服務員等都來了,店子頓時熱鬧起來。
11點左右,就有客人登門了。陸致遠忙上忙下,打掃衛生、清洗碗筷,有時還要幫忙招呼客人。
一直到1點左右,客人才漸漸了起來,他們這些乾活的才能吃到中午飯。廚師跟老闆夫婦單獨吃,他們做工的則在一邊吃,也就是簡單的幾個小菜。
陸致遠倒沒什麼意見,吃得津津有味。旁邊的服務員李衛偏過頭來小聲說道:“這幫狠心的賊,這麼摳門,賺了那麼多錢卻捨不得給我們一頓好吃的。”
一個服務員長得普通,材倒好,也在一旁說道:“就是就是,我都看到他們吃羊腩煲了,我們就吃這幾個小菜。小陸你剛來,可以跟老闆提的。”
另有一個服務員也慫恿道:“對啊,小陸,你可正在長的時候,跟老闆提提,他肯定會同意的。”
陸致遠隻是憨厚一笑,依舊自顧自地吃,渾當沒有聽到這些話。
那些人見陸致遠不像其他年一般心氣大,也就住不語,專心吃起飯來。
吃完飯,陸致遠把碗洗乾凈,清掃了地麵之後,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他見左右無事,於是決定把居留證送回去,權當是散步了。
走在路上,他的心還是不錯的。雖然辛苦了點,但是薪水還不錯,再乾兩個月,足夠把烤串攤子支起來了。
突然,一木擊打在他的背上,接著又捱了一,他頓時踉蹌倒地。
還沒等他起來,雨點般的拳腳就擊打在他上。
他雙手抱頭極力躲閃,耳邊傳來小胖子的聲音:“揍,給我往死裡揍,他打得軍哥現在還躺在床上,老子今天要讓他在床上躺一個月。”
陸致遠一聽這話心裡猶如烈火烹油一般,使盡全力大吼一聲竟然站了起來,使開才學不久的八極拳法,肩、肘、、膝、腳一發力,雙拳更是瘋狂掄打,毫不顧惜力氣。
隻聽邊“蓬蓬”作響,不斷傳來倒地的聲音和痛苦哀嚎。
陸致遠發瘋了一樣,出手毫不留,每次出擊都是拳拳到,必有一人倒下。轉眼之間,就隻剩下那小胖子還站著。
小胖子看著眼前巨變,簡直不敢相信,他瞅了瞅虎目圓瞪的陸致遠,大喊一聲“媽呀見鬼了”,轉就跑。命攸關之際,起落竟然如飛。
陸致遠追了幾步,見他跑得實在太快,也就放棄了,遠遠地見他逃進了元朗中學,決定明日再去尋他晦氣。
他回轉,看著那些東倒西歪躺在地上混混模樣的學生,怒吼道:“媽的還不滾,等著老子踢你們回去嗎?”
那些學生一聽這話,頓時渾來了力氣,哀嚎一聲俱都散去。
陸致遠了渾的傷痛,正要往屋邨方向走去,抬眼卻看到兩邊店鋪門口正有很多人看著這邊,一個戴著茶墨鏡的人也在其中。
隻見上穿襯,下著牛仔,亭亭玉立,沖著他笑。
回去的路上,唐舒璿笑著問他:“你很厲害嘛,疼嗎?”
“還好,回去點藥就行。你在這裡做什麼?”
“買膠卷啊,下午還要拍幾張。你在這裡做什麼?”
“打工掙錢。”
“打工?打什麼工?你還是工吧?滿18了嗎?”
“今年17,在一個飯館洗碗。”
唐舒璿聞言停住了腳步,轉看了看腳步虛浮的陸致遠跟上來,這才繼續往前走。
良久,又問道:“你很缺錢嗎?”
“嗯,我要乾兩個月,掙夠了錢好去支個烤串攤。”
“烤串?我都沒見過誰烤串啊?”
“就是沒見過纔要做啊。”
“你可真不像是十七歲,我看啊,倒像三十七歲。”
陸致遠聞言一驚,這海歸學霸的眼睛可真毒,猜測年齡竟然毫不差。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拍電影?這樣能賺得多點。”
“怕是不能夠了,我剛簽了一個月的合同。”
“可以毀約啊?”
“那可不行,約比錢貴。”
唐舒璿一愣,隨口問道:“對這種日子很失嗎?”
“那倒沒有,人嘛,得意的時候就要看淡些,失意的時候就要看開點。”
唐舒璿聽了這話愣怔當場,看著陸致遠走過去的背影一不。這到底是個什麼妖孽?17歲的小孩能說出這種話?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心裡曾經的那個人來。
陸致遠走了幾步見沒有跟上,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唐舒璿這才醒了過來,快步跟上笑道:“沒事,走吧。”
“你,怎麼總是戴著那副墨鏡?”
唐舒璿得意地哈哈一笑,看著遠方,神地說道:“想知道?我下次告訴你吧。我先走了,下午拍完要去臺島,再見。”
說完,揮了揮手不再等他,徑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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