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搖頭：“我沒事。..”

“還是注意些的好！”二夫人沉道，“今天先堅持一下，等會想辦法請特旨讓你在家裡歇著。”語氣雖然平淡，卻有種讓人信服的從容。

這樣大的口氣，是因爲等會一定會見到皇后娘娘嗎？

十一娘不由看了一眼。

五夫人卻沒有毫的懷疑，滿臉激地拉了二夫人的手：“謝謝二嫂！”

“說這些做什麼？”二夫人拍了拍的手，“孩子是大事。”

說話間，弔喪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大部分人神疲憊，坐下來休息，也有人聚在一起低聲說話。

沒有太夫人在場，黃夫人、林夫人等人都是長輩，自有長輩的矜持，只是朝著十一娘們點了點頭。至於黃三、林大這些年輕一輩的，需在各自長輩邊服侍，哪裡空閒和們閒聊。

一時間，徐家的人倒落了單。

三夫人看著就在一旁冷冷地“哼”，二夫人卻低聲吩咐十一娘：“你盯著建寧侯和壽昌伯家的人，想辦法把們拖在這裡。我去去就來！”

妯娌四人，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把事給了來辦。這固然與昨天晚上自己能參與徐家的高端會晤有關係，更與二夫人對徐令宜事能力的肯定有極大的關係，要不然，二夫人的態度也不會這樣的乾脆。這讓十一娘覺到，二夫人對徐令宜有一種超乎尋常的信任。

也相信徐令宜的能力。所以很直接地道：“我看這樣太冒險，不如你趁機昏倒更穩妥。”

二夫人聽著愣住。

兩人的目就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五夫人的上。

五夫人被二夫人和十一娘看得心裡發，錯愕地道：“怎麼了？”

二夫人已轉頭著十一娘：“好主意！”眼裡閃過一欣賞。

與其二夫人趁機昏倒，還不如讓五夫人昏倒。一來是皇后娘娘的弟媳，出了這樣的事，於於理皇后娘娘都會親自來探或派了心的來照顧，到時候就能爭取到單獨和皇后娘娘談話的機會；二來出了這樣的事，請特旨讓五夫人免於哭喪就更有說服力了。

主意是好。十一娘卻不打算自己跟五夫人說。想到了皇后娘娘含著眼淚喊二夫人“怡真”時的景。不管是從資歷還是從上來講，現在的自己和二夫人差的太遠了。

十一娘低下頭去，一副萬事不管的模樣。

二夫人看著就蹙了蹙眉。

羅家的人都這樣，玩起的來花樣百出，讓乾點正事的時候就躲躲藏藏的撂挑子，生怕麻煩惹上了。

眼底閃過一嘲諷，低頭和五夫人耳語半晌。

五夫人只在最開始眼底出一驚愕，然後就一直神自若地和二夫人說話著。沒多久，就捂著肚子起來。

在一旁的二夫人忙道：“丹，丹，你怎麼了？”

十一娘看著不由暗暗點頭。

五夫人能在這麼多天之中穎而出封了縣主，也是個不容小視的角。

念頭一閃，已走到了五夫人的邊：“五弟妹，你這是怎麼了？”聲音很是張。

三夫人也擔心地圍了過來。

黃夫人等人一聽，立刻急步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五夫人聲音微弱地道：“我，我，我肚子疼。”

“快去傳醫。”黃夫人臉大變，拉了丹的手安，“別怕，別怕。”

屋裡就炸開了鍋。

說什麼的都有。

殿中服侍的侍也慌了，有的去稟了主管的侍，有的去稟禮部的人，有的跑去了坤寧宮。

後殿那邊也聽到了消息，長公主等人都趕了過來。在長公主邊服侍的周夫人以一慣誇張的風格撲到五夫人邊大聲道：“丹，丹，你可別嚇我啊！”

丹立刻拉了周夫人的手：“周姐姐，我害怕！”眼淚如雨滴似地落了下來。

十一娘不由在心裡嘆一口氣。

就算有兩世爲人的經歷，自己比起這些人來，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喧闐紛雜中，一羣侍簇擁著一位穿著六品服侍的侍小跑過來。

“是哪位夫人不舒服？”他面目清秀，聲音和。

“是丹縣主。”沒等徐家的人做聲，周夫人已急急地道。

那待一聽，臉微變，忙道：“縣主稍安，醫馬上就到。”然後轉頭低聲吩咐邊的小侍，“再去催！”

小侍應聲，一溜煙地跑了。

周夫人就扶著五夫人嚷道：“快，找個矮榻讓躺了。”

話音剛落，雷公公疾步走了進來，後還帶著一羣侍，擡著一個空的肩輿。

“宣皇后娘娘口諭，丹縣主暫到永壽宮歇息。”

二夫人立刻道：“我略通醫，我陪去。”

雷公公想也沒想，立刻道：“有勞二夫人。”

侍們將肩輿擡到了五夫人的面前，二夫人和周夫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上了肩輿。

五夫人比二夫人和十一娘想像的更聰明，握著周夫人的手不放：“周姐姐……”一雙妙目淚眼婆娑地著。

周夫人不由朝長公主去。

長公主沒有做聲，微微頜首。

周夫人立刻道：“公公，我是否……”

沒等的話說完，雷公公已急急地道：“那就一起去。皇后娘娘和醫都已往永壽宮去了。”

十一娘長長地了一口氣。

這事了！

念頭一閃，肩輿已擡了起來。

忙上前囑咐：“五弟妹小心點。”

五夫人點了點頭，由二夫人和周夫人一左一右地護送去了永壽宮。

屋裡的人紛紛議論起來，大殿像菜市場般的熱鬧。

十一娘就看見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自己一眼，然後和幾位公主、郡主去了後殿。

能站在這裡的果然個個是人！

十一娘苦笑。

三夫人就在一旁低聲道：“千算萬算，可沒想到五皇子會出事……”頗有不以爲然的樣子。

十一娘不想和說什麼，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和黃三說起話來。

哭過中午那一場，五夫人、二夫人和周夫人回到了大殿。

一進門，周夫人就道：“沒事，沒事，虛驚一場。是吃壞了肚子！”

大家都向了五夫人。黃夫人更是道：“這孩子，怎麼不知道輕重的。”

五夫人臉微赧：“我怕中午吃得晚，著孩子，早上就多吃了一些。誰知道卻……”

大家臉上都有了幾份笑意。

二夫人則給幾位年事已高的夫人曲膝行禮：“讓大家掛念了。”

幾位老夫人著二夫人都出慈祥的笑容來：“你們這些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

二夫人忙道：“還好有幾位老夫人在這裡，不然真是要慌了手腳。”

老人家多的是什麼，是經驗。

二夫人的話如隔靴搔，讓幾位老夫人不說起各自的育兒經來，場面變得很容洽。

真是高手啊！

十一娘斂了笑容，觀察著二夫人的一舉一，仔細地揣著的用意。

太偏西，賀公公帶來了皇上的聖旨，特許五夫人哭喪期間歇在後殿——也就是說，丹還是要每日進宮，別人在跪在思善門哭喪的時候可以待在大殿休息。

這個時候，到二夫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了。

畢竟自己纔是堂堂正正的永平侯夫人。

十一娘微微一笑，和三夫人攙扶著五夫人謝了恩。

有人羨慕地過來向五夫人道賀，也有人聲怪氣地道：“不是說是五皇子的外家嗎？到比我們這些外命婦也不如。”

衆人循聲去，聲音竟然是從建寧侯和壽昌伯夫人那個圈子發出來的。

大殿裡的人紛紛神態各異，卻都是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

三夫人看了不免忿忿然地對十一娘低語：“這些人，都是些牆頭草。”

當一個人代表一個家族的時候，牆頭草比荊棘活得更久一點。

“算了。和這些人計較這些做什麼！”十一娘勸，“重要的是五弟妹不用到思善門去跪著了。”

三夫人點頭。

有侍請們去哭喪。

大家不再說什麼，除了五夫人，所有的人都按品各自跪到了各自的地方，開始哭起來。

待一天的哭喪結束，慈寧宮的侍送了太夫人過來。

二夫人、三夫人、十一娘都快步迎了上去。

太夫人沒有看見五夫人，臉微變：“丹呢？”

旁邊就有人道：“你們家的五夫人免了哭喪，正在大殿裡歇著呢！”

二夫人就將剛纔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太夫人。

太夫人聽了苦笑：“怎麼出了這樣的事！”看二夫人的目卻閃了閃。

二夫人道：“可不是。別說是您了，就是皇后娘娘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委婉地把自己已經見過皇后娘娘的事告訴了太夫人。

“得好好謝謝周夫人才是。”太夫人目驟然明亮起來，朝著二夫人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多虧陪你們去永壽宮。”又親自去後殿道謝，沒想到周夫人已陪著長公主打道回府，太夫人又去謝了黃夫人，黃夫人笑道：“你還和我客氣！”兩人說著，一起出了思善門。

徐令宜帶著三爺和五爺早在門外等，看見太夫人一行，迎上前給行禮，五爺更是問五夫人：“你沒事吧！”

黃夫人就把五夫人今天得了特旨的事講給徐氏三兄弟聽：“明天要去給皇上謝恩纔是。”

五爺連連點頭：“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兩家人寒暄了幾句，各自坐車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