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只剩下十一娘、冬青、濱和卿。
冬青和濱都有些不自在,只有十一娘,神自若,吩咐兩人:“你們去幫著照影收拾東西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可是卿爺……”濱著漸漸力竭的卿,很是猶豫。
“有事我會你們的。”十一娘淡淡地道。
冬青和濱見了只得曲膝應“是”退了下去。
十一娘不理會卿,雙夾了他的雙,雙手攥著他的雙手,不管他是掙扎還是安靜,十一娘都牢牢地把他箍在懷裡……直到他漸漸沒有了力氣,開始微微息。
“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角力中掌握了絕對力量的十一娘,聲音依舊那樣輕,聽在卿的耳朵裡卻充滿了威嚴,“你乖乖坐在我上,我就放開你,如果同意,就點點頭。”
卿抿著,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十一娘緩緩地放開了他。
卿立刻了。
十一娘冷冷地道:“卿,我們說好了的。你不,我就放開你。要不然,咱們就彼此彼此。”
卿猶豫了半晌,終是沒有再。
十一娘輕輕地把他抱在了懷裡:“卿真乖。我喜歡卿!”說著,溫暖地著他的背。
卿的小子漸漸放鬆下來,調整了一個姿態,乖乖地伏在的上。
十一娘鬆了口氣,著散落在牀上還沒得來及收拾的那些點心,溫和地問他:“卿,想不想喝水?”
卿遲疑了片刻,靠在肩上的小腦袋輕輕地啄了一下。
十一娘一手抱了卿,一手倒了杯茶,然後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喂他喝水。
他“咕嚕咕嚕”,一下子把整盅茶都喝了。然後眼地著十一娘。
十一娘笑著問他:“是不是還想喝?”
他點了點頭。
十一娘又倒了半盅給他。
他一下子又全喝完了,然後長了脖子著牀上的點心。
“想吃點心?”十一娘順著他的目過去。
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是要把點心收起來等會再吃?”十一娘猜道。
卿點頭,角微翹,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整個人都明亮起來。
十一娘微微笑,喊了冬青進來——卿的立刻變得有些僵起來。
“別怕,是個很好的人。”十一娘憐憫的著卿的頭,“以後會照顧你的。”
卿點頭。
“夫人,”冬青見卿乖順地伏在十一孃的懷裡,滿臉的詫異,“這……”
十一娘笑了笑,只是指了七八糟的牀:“把那些點心收起來。”
冬青不解地將點心收在了食盒裡。
“給我!”十一娘吩咐冬青把食盒給。
冬青狐地將食盒遞給了十一娘。
卿立刻手把食盒摟在了懷裡。
“卿爺……”冬青睜大了眼睛。
卿卻想了想,把食盒遞給十一娘——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討好地著。
十一娘心裡得能滴出水來。
對於卿來說,吃飽、穿溫,這纔是人生最高的理想。而現在,他願意把吃飽的機會讓給自己,已是用生命託付的信任。
搖了搖頭,笑道:“食盒卿拿著,我要吃的時候,就向卿要。好不好?”
卿想了想,點了點頭,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十一娘笑著了他的頭,道:“我們換個地方坐——你把侯爺的牀給弄壞了,要趕快修好纔是。”
卿點頭,十一娘抱著他剛起,濱進來:“夫人,侯爺來了!”
的話音未落,徐令宜已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後還跟著琥珀和臨波。
看見十一娘抱著卿,他一怔,又看見滿牀的狼籍,他眼睛睜得更大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事,沒事。”十一娘笑道,“一不小心牀板落下來。”然後將事的經過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
其間,卿一直睜著大大的眼著徐令宜。可惜徐令宜正聽十一娘說事,本沒有注意到他。當聽說孩子躲在牀頂上睡覺,他了卿,又了十一娘,言又止。
他先經歷了和母親說明真相的忐忑、然後知道孩子不見後的煩燥、突聞孩子找到的困、聽到找孩子經過的驚心……現在再看著乖乖伏在十一娘懷裡的卿,只覺得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如翻天覆地,讓他又憂又喜,不知道說什麼好。
十一娘卻更關心太夫人。
笑著請徐令宜到書房去坐:“……讓照影幫著把牀整整。”
徐令宜點頭。
十一娘就把卿給冬青。
卿卻死死地抱住的脖子不放。
十一娘只好溫地道:“我和侯爺有事要談。你和冬青姐姐在廳堂裡玩。”說了好幾遍,卿才勉強地鬆了手。
徐令宜看著不由詫異地了十一娘一眼。
好像很會帶孩子,貞姐兒如此、諄哥如此,就是這個像刺蝟似的卿也是如此。不過短短的半個時辰,對十一孃的態度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思忖著進了書房。
十一娘雖然不想耽擱,卻更不想毀掉好不容易和卿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因此沒有立刻跟過去,而是又安了卿好一會,看著他漸漸釋懷,這才進了室。
照影已將徐令宜迎到臨窗的大炕坐下,見十一娘進來,立刻輕手輕腳地又沏了杯茶,這才放下收拾了一半的東西退了下去。
“和娘說了嗎?”剛纔和卿對峙,出了點汗,喝口熱茶,十分舒服。
“說了。”徐令宜啜了一口茶,苦笑道,“一開始都呆住了,半晌沒有說話。我看著不對勁,忙上前去給老人家順氣,老人家卻抓著我的手直問‘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然後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十一娘可以想像太夫人的失。像所有溺孩子的母親,雖然知道自己對孩子太放縱,可總覺得自己的孩子不同其他孩子,不過是氣一點,意志薄弱一點,怎麼也不會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待事真的發生了,清醒的覺讓們倍覺得痛苦。或是選擇不相信,或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那,老人家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徐令宜長吁一口氣,“怪自己對小五太縱容。”
“你也勸勸老人家。”事已經發生,後悔有什麼用。重要的是能以此爲鑑改正錯誤。十一娘沉道,“常言說的好。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至。五爺這樣縱然不好,可也給了五爺一個教訓。重要的是以後不再犯就是了。”
“我也這麼想!”徐令宜點頭,“何況我以後在家裡,也有時間管著他了。”
十一娘笑著頜首。
徐令宜想到剛纔抱孩子的練模樣,眼底閃過一猶豫。
十一娘看著分明,暗忖道,難道太夫人和他說了什麼?卿的事有了什麼變化不?以徐令宜的格,只有覺得對不住自己的時候纔會流出這樣的表來……
這樣一想,不由追問:“怎麼了?”
徐令宜遲疑道:“你在孃家的時候,還帶妹妹嗎?”
十一娘很是意外。
徐令宜已笑道:“哦,我看你抱孩子,還真是那回事!”
十一娘抿一笑。
離婚司,只要在孩子的歸屬和財產上沒有分歧,一般很容易就離了。可一旦涉及到孩子的歸屬和財產,特別是前者,就會沒完沒了,什麼況都有。做爲律師,有時候會私下問孩子的意見,然後反饋給當事人,儘量實現孩子的意願。漸漸地,對怎樣和孩子相也有了一定的經驗。
“我只是很喜歡孩子。”
這是實話。
覺得孩子全都是天使。
沒有比他們更純粹的靈魂。
可能正因爲如此,反而不敢隨意踏婚姻裡,怕自己沒有辦法好好地養育一個孩子。
徐令宜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都有了淡淡的笑意。
十一娘汗。
自己這個答案真是太曖昧了……
忙轉移了話題:“卿的事,娘是什麼意思?”
提到卿,徐令宜笑意漸斂:“娘覺得讓香溢幫著帶著也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香溢爲人忠厚,他能跟著香溢,以後必定能做個老實敦厚之人。”
這也是對庶子的要求吧?
不求飛黃騰達,但求老實本份。
“只是今天都過了小年,今年的雪又大,路上的行人,一來這樣急著往老家趕,惹人的眼。二來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送他去老家……只能等正月初八開市後了。”
開市後,各地經商的人開始出門,魚龍混雜,的確不那麼顯眼。
“到正月初八啊……”十一娘算著還有十幾天,“時間有點長!”
過年的時候家裡客人多,誰也不敢保證沒有迷路的,或是有意闖進來的……
“所以我和娘商量了半天,準備把他送到二嫂那裡去!”
“西山!”十一娘愕然。
徐令宜頜首,無奈地道:“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藉著給西山送東西,把孩子送過去。”
不是自己的責任,當然好。
而且十一娘覺到,二夫人爲了徐家,肯定會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接下來。
“只是委屈了二嫂。”道,“要好好跟二嫂說說纔是。”
“嗯!”徐令宜道,“明天一大早就讓白總管親自去趟西山。”說著,他凝著十一娘,“不過,有件事恐怕要委屈委屈你了!”
十一娘聽著心驚。
可徐令宜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侯爺只管吩咐就是。”微微地笑道。
“卿的事,越人知道越好。我想讓冬青到時候陪著這孩子去西山幾天。”
明天就上班了,終於不用被停電困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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