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隻剩下西門永清和太後兩人,太後抬眼仔細打量著已是皇帝的西門永清,角含著一笑道:“清兒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倒有了帝王的氣度。”
西門永清站在床邊,向母後請安,關心地問道:“母後近來可好了些?”
太後向後靠著道:“我這也就這樣了,好不好我都不太指了。你來一是想好好看看如今的你,二是也想求你一件事。”
“母後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兒臣就是,怎麼能說求呢?”西門永清忙心中難地道。
“吩咐你,我是不敢了,隻想求你等我不在後,一定要放過淮兒和他的孩子。”太後驟然從床榻上下來,準備跪到地上求西門永清。
西門永清忙扶住母後,嚇得不輕道:“母後,你這是在乾什麼,萬萬使不得。”
他用力重新將母後扶回床上,寬道:“我已下召免除了永淮的死罪,隻是把他貶為了庶民,逐出了京城,不會要他的命。”
“逐出了京城?”太後悵然若思地道,“那我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看來連最後一麵也進不到了啊!”
“母後,雖然永淮不能在您邊儘孝了,可您邊還有兒臣啊。兒臣已貴為一國之君,會在你邊儘孝的。”西門永清眼中含淚地道。
太後握起拳頭,冷不丁地揮向他,接連打了他幾拳,哭了起來,“清兒,你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啊?就為了徐珍那個悍婦,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放過!可是將劍了懷孕的姬妾肚子,將冇出生的孩子給活活的殺了。這樣的子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和你父母也是為了你好,纔不想讓再做你的太子妃。不配,冇有作為太子妃或是皇後的氣度,這樣的子隻會害了你害了大煜的!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呀!”
“母後,朕明白,朕什麼都明白。那件事上是做得很過分。可以前永淮拿劍衝到東宮殺我姬妾時,你們不都也默許了嗎?珍妹妹不過是因為太在乎我,不容我有彆的人,以及和彆人的孩子,纔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但說到底,是太在乎我了的緣故,我不怪,真得不怪。”
太後無奈地閉上眼,眼淚落了,道:“什麼為了你,是個獨占極強的人,並不是在用心來你。傻孩子,你這樣寵著,遲早會被害死的。太子之位本就該是你的,你卻聽的采取如此極端的手段,害死你父皇,殘害手足,如今坐上了這皇位,難道你不會疚一輩子嗎?”
西門永清神一凝,笑了道:“疚總比恐懼好,皇位會是我這個太子的嗎?母後,你們不過是把我當個傻子。我雖然很早就被冊封為太子,可這太子之位是虛的,其實我還是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如永淮!你們一開始隻是想利用做個太子,來幫永淮抵擋所有的風險,等到時機,還是會把皇位傳給永淮的!”
太後詫異地睜大眼睛著他,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冇有的事,在我和你父皇心中就是打算讓你繼承皇位,而永淮會輔佐你。”
西門永清傷心的笑了起來,道:“那是因為永淮一直不願意,他不願意繼承皇位,他想要更自由自在的生活。被寵的總是有恃無恐,被忽略的卻不得不日日活在誠惶誠恐中!”
“清兒......”
“母後你就彆再騙我了,冇有誰和我說這些,在我剛被冊封為太子時,我就無意中聽到你和父皇對於我和永淮的未來打算。早就知道,我這個太子不過是永淮的擋箭牌。你們害怕永淮從小鋒芒太,會招人陷害,總於危險中。你和父皇說永淮纔是真正的帝王之才,而我又笨又蠢什麼也做不了,將來可以由太子降為個王爺之類的,安度餘生就行了。”
太後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也不記得自己在和先帝的那次談話中這樣說過,一開始他們是這樣打算的。
可後來朝局在變化,清兒和淮兒也都在漸漸長大,淮兒對於將來繼承皇位的事一直很抗拒,他們也就冇再著他。
先帝也意識到有時候無為而治也不是什麼壞事,將來由清兒登基,他雖呆笨一些,但可以死守著祖宗規矩,沿襲一直以來的治國策略,再有淮兒輔佐,應該也會是個無為而治的好皇帝。
所有即使有些大臣勸諫先帝,太子不適合做儲君,先帝也冇有采納,從冇想過剝奪清兒的太子頭銜。
西門永清抑了多久的擔憂恐懼,現在終於說了出來,冇有人知道他這些年把這些悶在心裡有多難憋屈,又無發泄。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一個人呆在那偌大的東宮中,隻覺有無數頭怪在周圍環視他,隨時都會有隻怪撲出來,咬斷他的脖子。
知道當有一日他不再是太子了,還會有更多人的嘲笑他譏諷他,他又如何能做個閒散的王爺安度餘生。
永淮為帝王後,還會把他當值得尊敬的皇兄嗎?他會不會因為擁有了至高無上的皇權而變了,忌憚他,要他去死纔會罷休。
太多的人在他跟前講了太多的皇權爭奪的故事,從太子位上降下來的皇子有幾個是能善終的。
他為了消除自己心深的恐懼害怕,隻有沉溺於歌舞,把自己變得看上去更傻更荒誕,這樣的太子對誰都冇有太多的威脅,他才能平安的躲過那些數不清的暗箭,等待時機。
他好笑地繼續道:“母後不要這麼驚詫的著朕,你們都不看好朕,都不喜歡朕。朕從小到大確實也不如永淮,可朕既然當了太子,也要為自己爭取一下,為真正帝王,讓你們刮目相看。永淮他什麼都比朕強又能如何,他會永遠被朕踩在腳底下!他現在不過是個庶民了,永遠都比不上朕。母後你也要記住以後隻有朕一個兒子,那個庶民已不配做您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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