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父親長臉”太夫人拉著徐嗣諭的手左瞧右看，上下打量，愉悅的笑容從眼角眉梢一直流淌到了眼底。

徐嗣諭恭敬地應“是”，喜悅之也是溢於言表。

五夫人就在一旁朝十一娘嚷道：“請客，這樣大的喜事，一定要請客”

十一娘抿了笑，目落在徐嗣諭上。

無所謂，只是徐令宜發了話，說不過是中了個秀才，又不是中了狀元。到嚷嚷，浮燥輕狂，惹人笑話。

能理解徐令宜的擔心。

徐嗣諭以後的路還長著，適當的高興高興就好，過猶不及，如果不能順利地通過鄉試和會試，反某些人的笑柄。

徐嗣諭對自己以後的人生非常的清醒。這不過是第一步，真正難的在後面。人生向來如此，堅持到最後纔有資格去笑，他現在，還沒有這種資格。

看見十一孃的目落在他上，他朝著十一娘微微頜首。笑著對太夫人道：“祖母，現在說這些還早了些。不如等我中了進士，赴了瓊林宴再好好熱鬧一番”

坐在太夫人邊的二夫人聽了欣地點頭，沒等太夫人開口，笑道：“榮辱不驚，這纔是君子本。可能中秀才，你這幾年的功沒有白費，苦沒有白吃，就是我們這些長輩看了，也替你高興。不幫著辦一番，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說著，笑著太夫人，“要不，我們就請家裡的親戚吃頓飯？既然熱鬧一番，也不那麼張揚”

太夫人聽了呵呵地笑。

“你們商量就行了。”老人家說著，向五夫人，“反正，詵哥兒週歲禮，我跟著大吃大喝了一頓。”又向十一娘，“現在諭哥兒中了秀才，也不了我的份。”然後對二夫人道，“到我這年紀，能這樣，也是個有福之人了。我啊，只管飽食終日就行了”說完，笑著了坐在一旁正和詵哥兒玩得高興的謹哥兒的頭，問謹哥兒：“謹哥兒，你說，祖母說的對不對？”

謹哥兒本沒聽見太夫人在說什麼。聞言擡頭著太夫人，滿臉的困。

太夫人笑得更歡快了。

把謹哥兒抱在，在他面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詵哥兒看了，蹣跚著撲到了太夫人懷裡，撒著，抱了太夫人的脖子不放。

“哎喲喲”太夫人佯嗔，“祖母老了，可經不起你這樣的折騰了”

五夫人忙上前去抱了詵哥兒，詵哥兒不高興，太夫人又拿了點心哄他，歡聲笑語的，屋裡子顯得更熱鬧了。

十一娘就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娘選個好日子。我們請了親戚朋友來家裡吃個飯。”想到剛纔二夫人駁了五夫人的話，怕五夫人面子上過不去，問五夫人，“五弟妹，你要不要請人來喝個堂會什麼的？”

五夫人向太夫人。

“好啊”太夫人笑道，“我看，就請德音班的周惠德來唱《金貂記》好了。”

大家自然齊聲說好，杜媽媽拿了黃曆過來看日子，十一娘和五夫人討論著那天該請哪些人，宴席上用什麼菜，在哪裡唱戲，二夫人則問起徐嗣諭這些日子拜訪府尹、同年的景，徐嗣諄和徐嗣誡嘀嘀咕咕的說著話，歆姐在一旁著，謹哥兒和詵哥兒玩在一起，屋裡比過年還喧闐。

三爺和三夫人帶了兒子、媳婦過來。

“聽說諭哥兒中了秀才。”三爺笑容敦厚，三夫人看上去有些訕訕然的樣子，“我在多寶閣訂了一套文房四寶，算是賀禮。”說著，徐嗣勤笑地捧了一個用寶藍綢緞包裹的正方匣子。

“恭喜二弟了”他眼裡有羨慕之。

徐嗣諭接過匣子，笑著道了謝。

徐嗣儉就嚷著要徐嗣諭請客。

“了誰的也不了你的”太夫人看著直笑，“你們八月初十過來，大家喝酒聽戲，爲你二哥慶賀”

“不算，不算。”徐嗣儉不依，“那是祖母的份子。二哥自己怎麼也要表示一番才行”

“行啊”徐嗣諭笑得大方，“你說怎麼表示我就怎麼表示”

徐嗣儉聽了眼珠子直轉。

一旁的金氏看著著急，忙拉徐嗣儉的袖。

大家都靜氣屏聲地準備聽徐嗣儉怎麼說，自然把的舉看得一清二楚。

三夫人臉漲得通紅，輕聲喝斥金氏：“你這是幹什麼呢？”

徐嗣儉也滿臉的不自在，甩了袖，嗡聲嗡聲地道：“你給我一旁站了去”

金氏又又慚，噙著眼淚低了頭。

方氏忙上前攬了的肩膀。

金氏擡頭了方氏一眼，眼底有一激之。

太夫人看在眼裡，角微翹，朝金氏招手：“好孩子，到祖母這裡來”

金氏有些猶豫，方氏卻輕輕地推了一下。

就躊躇著走到了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就攜了的手，說徐嗣儉：“怎麼，你媳婦管不得你？你是不是跟著衛軍的那班人去哪裡吃花酒半夜三更不回家了？”

“沒有，沒有”徐嗣儉連連擺手，“前兩天同僚添了兒子，我不過是多喝了兩杯……”然後看了金氏一眼，“就囉嗦個沒完”

金氏低了頭，出幾分委屈的表保持了沉默。

太夫人看在眼裡，笑著說金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爺們在外面應酬，多喝了兩杯是常事。你要好生服侍纔是，怎麼能囉囉嗦嗦地沒個完呢？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再這樣，祖母可不高興了”

金氏慌慌張張地向太夫人保證：“……我記下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太夫人“嗯”了一聲，轉頭去和三夫人說話：“……八月十五到凌穹山莊賞月，今年天氣不好，桂花沒有往年馥郁，怡真沒有釀桂花酒，卻釀了青梅酒。你們到時候嚐嚐。”

三夫人有些怏怏地應了聲“是”。

自從徐嗣儉親以後，除了春節、端午、中秋之外，太夫人從不邀請進府。就是有什麼事進府，偶爾只留吃午膳，從不留吃晚膳，想找藉口在永平侯府裡住一晚都沒機會。

想到這些，不由暗暗思量。

看樣子，太夫人是鐵了心要把分出去了。既然這樣，也是要做婆婆的人，不如每逢初一、十五過來問安好了，也免得像現在這樣天天早起，穿過好幾條街往荷花裡趕，家裡也不能及時置，僕婦們有什麼事還是跟方氏示下……

三夫人拿定了主意，回去的路上和三爺商量。

沒等的話說話，三爺的臉已經沉了下去：“這是一個做媳婦的人說的話嗎？你是不是想讓勤哥兒的媳婦和儉哥兒的媳婦都跟著你有樣學樣？”

這話就說的十分重了。

三夫人不由變，心虛道：“我是想著勤哥兒媳婦馬上要生產了……”

三爺臉微霽，但還是喝道：“這種話，再也不要說了”

三夫人唯唯稱喏，下了馬車，無意間回頭，卻看見小兒子神間帶著幾分討好地站在車轅旁和車裡的人說話。

不由氣結。

大兒子對奉違，小兒子又是個厲荏的，家裡的事，沒一件讓順心的事。

不由大喊了聲“儉哥兒”。

徐嗣儉嚇了一大跳，丟下金氏，三步並做兩步地到了母親邊。

“你在幹什麼呢？”三夫人的臉鐵青，“你媳婦呢？怎麼還沒有下車？難道崴了腳不？要不要我派個婆子去把背下來”

說話間，金氏作迅捷地下了馬車，聞言不由戰戰兢兢，滿臉的惶恐。

三夫人冷哼了一聲，轉進了垂花門。

徐嗣儉沮喪地了金氏一眼，低聲抱怨道：“你看你，又惹得娘生氣了吧”

金氏很是愧。

剛要不是使小子，又怎麼會惹得婆婆生氣，讓相公爲難

想到這裡，不由眼圈一紅：“都是我不好”

“算了”徐嗣儉看著有些不忍心，“是我不該當著嬸嬸們的面那樣說你”然後嘆了口氣，轉進了門。

金氏站在那裡，不由跺了跺腳。

有人“撲哧”地笑。

驚愕地回頭。

看見方氏笑盈盈地臉。

“我總算知道什麼口是心非了”方氏戲謔道，“枉我擔心了一路，還想過來勸勸你們。誰知道你們早就裡調油了。”說著，長嘆一口氣，“原來全是我自做多，白白心”

“大嫂”金氏嗔著挽了方氏的胳膊，“你怎麼能這樣打趣我”

方氏一笑，然後神一正，輕聲道：“弟妹，婆婆是這樣的格。你別放在心上。”頗有安的意思。

“我知道啊”金氏點著頭，“公公丟了，婆婆心裡一直不高興。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然後笑著拉了方氏，“我們快去正屋吧要不然，婆婆又要發脾氣了”

方氏笑著“嗯”了一聲，由金氏攙著進了院。

徐令宜仔細地看了一遍大紅燙金紙的人名，這才擡起頭來：“你把蔣雲飛的帖子刪了？”

十一娘放下手中的針線：“這是家宴。妾覺得請蔣雲飛有些不合適了。”

徐令宜眼讚賞地點了點頭，把大紅燙金紙給了十一娘：“就照著這個安排吧”

十一娘笑盈盈地應了。

徐令宜拍了拍邊的坐墊：“來，坐過來說話”

十一娘坐過去：“侯爺有什麼吩咐？”

刪刪改改幾次，晚了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