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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第616章 怒火(中)

十一孃的神不由一肅:“五爺不是和四爺在一起的嗎?出了什麼事?”又見喜兒著氣,道,“你慢慢的說。”

喜兒點頭,顧不得自己氣息不穩,急急地道:“五爺給您問了安後,就和四爺一起去了淡泊齋。五爺要練大字,四爺要背書。四爺就把書房讓出來,自己在廳堂裡背書。中午的時候,一起吃了飯,又一起到室去歇午覺。和往常一樣,鋪了牀,四爺就讓奴婢幾個退了下去,留了個小丫鬟在門口守著,我和碧螺幾個去了碧螺歇息耳房做針線。到了快申初,四爺和五爺還沒有喊奴婢們過去服侍穿,奴婢覺得奇怪,就輕手輕腳地去了正屋,誰知道在門口見葛巾姐姐。”

“葛巾?”十一娘有點意外。

是太夫人賞的,徐嗣諄對很禮遇,一般的事都由碧螺幾個打理。徐嗣諄起牀穿這樣的事應該不會用纔是。

喜兒點頭:“我和葛巾姐姐行了禮。葛巾姐姐說,四爺和五爺還沒有起來。要回自己屋裡歇會,讓我等會再去看看。要是四爺和五爺醒了,差個小丫鬟去喊一聲。奴婢不敢慢怠,忙應了,回到耳房剛繡了半朵花,就聽見正房那邊傳來好大一陣聲響。我擔心五爺,立刻丟下花棚就跑出了耳房,”說著,眼底出驚恐之來,“就看見杜媽媽守在屋子門口,太夫人邊的玉版幾個立在屋檐下,原來守在門口的小丫鬟跪在院子裡,室傳來太夫人的喝斥聲。”

十一娘不由繃直了子,朝著竺香使了個眼,示意到外門看著,低沉又急促地問喜兒:“太夫人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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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則走過去就被玉版攔著了。奴婢只聽了幾句。”喜兒角翕,聲音有些抖,“‘你們是貴胄公子,不是戲子’,還說‘你們父親費了那麼多的心思,給你們找先生教你們讀書認字,莫非就是讓你們幹這種勾當的’,‘這件事,我要告訴你們父親’……”

十一娘道:“後來呢?”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

“後來,杜媽媽示意我們回屋去。”喜兒道,“我們不敢多留,回了耳房。碧螺和我湊在窗櫺往外看。不一會,我就看見葛巾和太夫人邊的一個小丫鬟端了火盆進去,再後來,太夫人就沉著臉走了。”語氣有些乾,“我和碧螺忙去了室。屋子裡有煙味,葛巾端進去的那個火盆放在屋子的中央,裡面一團灰。五爺滿臉慚地跪在那裡,四爺要拉五爺起來。五爺跪在那裡不肯起來,說,都是他連累了四爺。還說,要是太夫人把這件事告訴了侯爺,侯爺肯定會責罰四爺的。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四爺忙安爺,說不會有事的。還說,這件事原本就是他的錯,侯爺要責罰,也是應該的。五爺就拉著四爺的袖說些‘我對不住你’之類的話。四爺聽了就說是自己對不住五爺,不該自作主張拿了《寒窯記》的尺工譜進來……”

“你說什麼?”十一娘子一震,“四爺拿了《寒窯記》的尺工譜進來?”

喜兒點頭:“我是這麼聽四爺說的。”

“然後呢?”十一娘臉有些不好。

“地上冷,奴婢們怕五爺跪壞了膝蓋,幫著四爺去拉五爺,五爺開始不肯起來,碧螺勸了幾句‘您別讓四爺也跟著擔心’的話,五爺突然改變了主意,不僅站了起來,而且還要去找太夫人,說這件事既然是因他而已,他就不能讓四牽連。四爺忙攔了五爺,說,太夫人現在正在氣頭上,自然會說些氣話。等會氣消了,他到太夫人面前陪個不是,太夫人也不會追究了。五爺有些猶豫,四爺又說了些什麼‘祖母一向對我疼有加,你看老人傢什麼時候責罵過我’之類的話,五爺的臉這才漸漸緩和下來。碧螺們忙著打水給四爺和五爺淨臉淨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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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是世子爺,五爺卻……”說到這裡,喜兒語氣微頓,聲音也低了下去,“我怕到時候五爺要吃虧,就留了墨玉在那裡服侍,自己跑來告訴夫人……”一面說,一面悄悄打量著十一孃的神態。

十一娘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尺工譜,就是戲曲譜子,有了尺工譜,就可以照著唱戲。

如果是別的事,還會和喜兒一樣,擔心徐嗣誡給徐嗣諄背了黑鍋。可涉及到尺工譜……就算是徐嗣諄主弄給徐嗣誡的,徐嗣誡也不了干係。

謹哥兒從喜兒進門之後就一直豎著耳朵聽,幾次擡頭想話,但目及母親就想到了剛纔母親的話,只好強忍著。匆匆把三個小畫完,也不管筆還蘸著墨就往筆筒裡一丟,撲到了十一孃的懷裡:“娘,娘,四哥和五哥闖了什麼禍?”很好奇的樣子。

年不知愁的兒子,十一娘有些啼笑皆非。

笑著點了點兒子的額頭:“好好把你的小畫完。”

謹哥兒立刻抓起澄心紙給十一娘看:“娘,我畫完了。”

三個小在啄米,不僅完整,還在小的腳下點了幾點墨。

謹哥兒立刻指了那幾點墨:“這是小吃的米。”

能忍著把這幅畫畫完了纔出聲……

兒子才五歲

十一娘眼角眉梢全是盈盈笑意。

抱了兒子:“謹哥兒真厲害”

謹哥兒從懷裡掙扎出來,笑容有點得意,道:“娘,我們去看四哥和五哥吧要不然,他們會被爹爹打板子的”

出了,總要解決。原本也要去問問況。

十一娘笑著說了聲“好”,下炕趿鞋。

喜兒忙上前半蹲下去給十一娘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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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十一娘自己提了鞋,然後帶著謹哥兒去了淡泊齋。

院子裡的氣氛很抑,徐嗣諄和徐嗣誡對十一孃的到來很是詫異,看見十一娘後的喜兒時,又出恍然的表來。

十一娘遣了屋裡服侍的,開門見山地問徐嗣諭和徐嗣誡:“祖母爲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

徐嗣諄想到母親平時對自己的維護,看到時就鬆了一口氣,而徐嗣誡想到十一娘不喜歡自己唱戲,心絃繃得更了。後者垂下了頭,前者忙道:“前些日子我看五弟每天閉門苦讀,十分辛苦,連笛也不吹了。想著五弟喜歡唱戲,正好那天看去王允家,看見他一個庶出的堂兄來還《寒窯記》的尺工譜,說是十分喜歡聽戲,特意借去謄了一本。我想到五弟,就趁機借了回來,想趁著這幾天有空謄一本。”說到這裡,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結果被祖母發現了……說我們不學無,把尺工譜燒了……”說完,出爲難的表來。

想必是東西沒了,不好向王允待吧

十一娘臉一沉:“這樣說來,這尺工譜還燒不得了”

“不是”徐嗣諄忙道,“全是我不好。不應該向王允借尺工譜的。”裡認著錯,表卻有些茫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十一娘能理解他的這種態度。

如果沒有徐嗣誡,抄尺工譜的人是徐嗣諄,別人只會覺得他瀟灑文雅,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

雖然迫於孝道認了錯,可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錯。

徐嗣誡卻已滿臉得通紅,匆匆道:“母親,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跟四哥說,要是有本尺工譜就好了……

“原來犯錯也是種榮耀。”十一娘神不虞,語氣嚴肅,“你們兩個都爭著要”

徐嗣諄和徐嗣誡都有些不安地站直了子。

“你們祖母說的對。”十一孃的語氣更嚴厲了,“你父親爲了給你們找個好先生,不知道費了多周折。你們倒好,不懂得珍惜不說,還把心思都放在這上面了。家裡沒有,竟然想辦法向王允借。不怪你們祖母氣得把尺工譜都燒了。要是換了我,早把你們揪著去跪祠堂了”

徐嗣諄和徐嗣誡都垂了頭。

“人人都喜歡聽戲。”十一娘語氣微緩,“能唱上兩句,也是件風雅之事。可這卻不是你們這個年紀該做的事。要知道,你們就像正長的小樹苗,讀書是樹桿,曲詞歌賦是枝葉,不把樹桿長齊整了,那枝葉又怎麼能繁茂。不把書讀好了,又怎麼能理解這戲曲間的真正韻味來。再喜歡,也不過流於表面,是個附庸風雅之士罷了”

見十一娘不是像太夫人那樣態度強,兩人表一鬆。

“你們剛纔不是抄尺工譜了嗎?”十一娘就問徐嗣誡,“抄得怎樣了?”

徐嗣誡一愣,雖然不知道母親的用意,還是乖乖地道:“抄了兩頁。”

“爲什麼只抄了兩頁?”十一娘追問,“你們中午不是沒有歇午覺嗎?一個多時辰,怎麼只抄了兩頁?”

“有些看不懂,就去查了《說文解字》……”徐嗣誡說著,和徐嗣諄一起出若有所思的表來。

十一娘趁熱打鐵:“連字都沒有認全就去抄尺工譜。也只有你們兩個不知道深淺的做得出來”

兩人都出赧然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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