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謹哥兒現在又多了兩個的小廝了?”徐嗣諭放下手中的書,笑著接過了項氏奉上的茶盅,“而且一個還只有三歲?”
項氏點頭,笑道:“我去給婆婆請安的時候,那個長順的正坐在屋檐吃糖。六叔邊的一個小丫鬟在一旁看著他。聽婆婆的口氣,長安還會跟六叔一起跟著龐師傅學武技。”
徐嗣諭啜了口茶,道:“長安父母都是母親的陪房,長安會跟著謹哥兒也不稀奇。到是長順,那麼小的年紀也跟了過來……”說著,他笑了笑,“只怕是母親的意思——諄哥兒和誡哥兒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總想著法子領著他們玩。長順定是母親爲謹哥兒找來的玩伴。”
項氏笑道:“我看長順那孩子招人喜歡的。不僅白白淨淨的,而且還不怕生。”說著,想起孩子來……親四個月了,還沒有靜,婆婆雖然什麼也沒有說,姑姑和母親都爲有點著急起來。過兩天徐嗣諭就要去樂安了,就更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些,不由神一黯,語氣也顯得有些無力起來。
離他去樂安的日子越近,項氏的悵然就越深。雖然話裡話外全是讓他“安心讀書,我會在家裡好好孝順公公婆婆”之類的話,可他還是能覺查到妻子的不捨。
見妻子的緒有些低落,徐嗣諭想了想,輕聲道:“我會常常寫信回來的”
項氏聽著微赧。
丈夫已經決定回樂安後就懸樑刺,可能過年都不回來……最敬佩丈夫的就是他那堅韌的品質
“相公放心”低了頭,喃喃地道,“妾會好好的”再多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語,屋裡的氣氛卻很溫馨。
徐嗣諄和徐嗣誡從退步出來,兩人還在議論元宵節時做失敗了的那盞燈籠:“……早知道這樣,就應該不用琉璃而是用堆紗的。~”
“我們要的多。琉璃得請管事們忙著到專門的鋪子裡訂,太麻煩了。”徐嗣誡笑道,“還是用堆紗吧大不了我多做幾次,找到解決的法子”
自從那天伏在十一娘膝頭哭過後,徐嗣誡有什麼事就儘量不麻煩別人。
徐嗣諄自然不以爲然:“這有什麼的。讓火清庫房要就是了。”說著,看見徐嗣誡屋裡的喜兒正和一個還沒有留頭的小丫鬟站在過道說話。那小丫鬟他認識,在十一娘屋裡當差。兩個人也不顧過道有風,臉吹得紅紅的,依舊在那裡說的喜笑開。
“怎麼也不換個地方說話”徐嗣諄笑道,“別看開了春,這兩天的風還是厲害的。”
喜兒和那小丫鬟忙上前給兩行禮。
徐嗣諄見喜兒眼角眉梢都掛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不像從前那樣端正肅然,又因喜兒是十一娘賞給徐嗣誡的,徐嗣諄也好,徐嗣誡也好,不把當尋常的丫鬟,因此笑著打趣:“喜兒姐姐有什麼好事,也說出來我們聽聽,我們也跟著歡喜歡喜?”
喜兒聽到相的小丫鬟過來給道喜,知道兩個侄兒馬上就要進府在六爺邊當差了,心裡實是歡喜。
不知道有多人想在六爺面前臉,前些日子還有人因爲太過急進而被打了板子。的侄兒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六爺屋裡當差……可見夫人待家是如何的親厚了。
進府的時間不短了,又在徐嗣誡屋裡當差,管事、管事媽媽、丫鬟、婆之間的明爭暗鬥,還有大家對四爺、六爺的觀與期待,都看在眼裡。見問話的是四爺,強著心底的高興,笑著說了句“也沒什麼大事”,然後轉幫兩人了簾子,要服侍他們進屋。
十一娘屋裡當差的小丫鬟卻不以爲然。
夫人這樣的擡舉,換誰都要樂得合不攏。何況剛纔喜兒一直在笑啊笑的。還以爲喜兒是不好意思自己說出來,就湊趣道:“喜兒姐姐的侄兒馬上就要進府當差了”
徐嗣諄和徐嗣誡一愣。
喜兒不由嫌那小丫鬟多事,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忙笑著解釋道:“我大嫂今天帶了兩個侄兒進來給夫人問安,夫人看著我兩個侄兒有趣,就問他們願不願意到陪六爺玩。我兩個侄兒年紀還小,長安今年才七歲,長順才三歲。不懂事。每次跟著嫂嫂進府都有糖吃,有賞錢拿。聽說能到府裡來,自然是忙不迭地應了。”四爺在院的時候,邊也不過兩個三等的小廝,是到了外院後,才又添了兩個三等的小廝,四個沒等的。現在六爺屋裡已經有兩個小廝了,夫人又幫著添了兩個……儘量地把這件事輕描淡寫,“只是他們年紀小,夫人也只是隨口問了問,到底怎樣,還不知道呢?”
徐嗣誡覺得十一娘待濱、琥珀等從前服侍過丫鬟的孩子都很喜歡,因爲看到孩子有趣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可能,並沒有多想,道:“長安進府當差還差不多,長順來了,只怕還要安排一個人照顧他”說著,就想起長順怯生生伏在濱懷裡的樣子,不由失笑。
徐嗣諄卻想到他小時候,十一娘就很喜歡讓他邊的小廝帶著他玩。還說,男孩子就應該和男孩子一起玩。總和小丫鬟丟沙包,以後就只知道拿針線。還常常鼓勵他多跑多,陪著他跳百索。看著兩個小廝有趣,讓他們進府來陪謹哥兒玩,像是十一孃的手筆。
他也跟著笑起來。
那小丫鬟只當喜兒是在謙虛,兩位爺也滿臉是笑,忙道:“既然夫人答應了,侯爺肯定會答應。到時候喜兒姐姐兩個侄兒進府的事還不是鐵板定釘的事”
喜兒眉頭蹙了蹙,眼角不由打量徐嗣諄的神。
徐嗣諄輕輕頜道,顯然很贊同小丫鬟的說法。
“六弟皮著呢那些丫鬟、婆子本就看不住他。是應該多安排兩小廝纔是。”他笑著對徐嗣誡道,“你不知道,前兩天我去暖房挑蘭花,正好遇到了結香姐姐,也在那裡搬蘭花。聽說六弟在韶華院畫竹子,就跟過去想給二伯母問了個安。誰知道進了院子,二伯母正滿頭大汗和丫鬟、婆子在找六弟”
徐嗣誡嚇了一大跳。
二伯母孀居,所以他們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去打擾的。
“出了什麼事?”他忙問,“母親知道這件事嗎?”神很焦急。
“也不是什麼大事”徐嗣諄一面說,一面進了屋。徐嗣誡跟了進去。“二伯母聽說六弟要畫竹子,就在院子的石桌上鋪了宣紙。六弟一會跑到竹林裡看半天,一會跑回石桌畫兩筆。二伯母坐在一旁看著,眼看著一幅竹子就要畫了。二伯母就吩咐小丫鬟把埋在屋後的舊年雪水取出來煮茶。六弟聽了也要去。二伯母讓他專心畫畫。他當時應了,結果卻從林子裡穿到了後院去幫小丫鬟取雪水了。二伯母看到他進了林子半晌沒有出來,忙讓人去找。”
說著話,兩人在室的大炕上坐下。
關於謹哥兒的事,喜兒很關心,親自給兩個奉了茶。
“他跑到後院去了,哪裡找得到。”徐嗣諄想到當時的況就很想笑,又覺得涉及到二伯母的面,不應該,表因此而顯得有些怪異,“韶華院比別都高。二伯母當時臉就白了。把跟在六弟邊的丫鬟來問,也問不出個什麼。急得不得了,滿院子找人。”
徐嗣誡聽著心都揪了起來,傾著子著徐嗣諄:“後來怎樣了?”
“後來二伯母把黃小和劉二武進去找。這才把滿是泥的六弟找到。”徐嗣諄笑道,“二伯母哭笑不得。把那小丫鬟訓斥了一頓,又藉口六弟畫畫把墨滴到上,讓阿金回去給六弟拿了件乾淨裳過去換了,親自幫六弟梳洗了一番,這纔算完事。”
徐嗣誡鬆了口氣。
“這要是讓母親知道了,只怕謹哥兒又要被教訓了”
“就是”徐嗣廓笑道,“所以二伯母讓大家別告訴母親,免得母親知道了擔心不說,謹哥兒也要被訓斥。”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轉移了話題,說起了給徐嗣諭送行的事:“……三哥的意思,明天到城南新開的一家李記去吃一頓,算是給二哥送行。說什麼春熙樓、聽鸝館的,吃來吃去總是那些東西,沒什麼意思”
“去城南啊?”徐嗣誡猶豫道,“會不會太遠了點?也不知道那個李記到底怎樣?”
“遠點纔好”徐嗣諄笑道,“聽三哥說,那地方很不錯。他們的同僚常到那裡去吃飯。”
過了年,徐令宜漸漸對他們開了門。去哪裡只要跟侍衛的說一聲就行了。徐嗣誡聽著也不由心。
“那二哥怎麼說?”徐嗣諭一向穩重,而且見多識廣。徐嗣誡覺得如果徐嗣諭同意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二哥也覺得好”徐嗣諄笑道,“三哥讓我們明天己初就走。到李記吃午飯”
“好啊”徐嗣誡也來了興致,兩人議論起明天怎麼去城南來。
喜兒這才輕手輕腳出了屋子。
四爺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站在臺階上,不由長長地了口氣。
加更有點晚,大家明天早上起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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