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蘭是誰？

那些人什麼份？

……

這些都是林老爺子現在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林老爺子不知道，林麒自然也不清楚。

兩人坐在後座，頓時都有些沉默。

“你打個電話給語兒。”好半晌，林老爺子纔回過神，側了側眸。

寧晴這個時候，恐怕是顧及不到秦語那裡。

林麒點點頭，拿出來手機給秦語打電話。

陳淑蘭這件事肯定是要通知秦語的。

接到林麒電話的秦語才聽完戴然的課，戴然的課一點也不簡單，雖然是戴然的親傳弟子，可戴然手下也有不學員，每一個人都是競爭。

秦語不得不打起神，比別人更努力。

這一點從小就習慣了，想要得到的多，就要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

“我外婆……”秦語拿著手機，往戴然的班子外面走，京城遠比雲城冷，裹著大圍巾，也擋不出寒風，聲音近乎迷茫：“爸，明天戴老師要帶我去M洲參加流會……”

“流會？”林麒看了林老爺子一眼。

林老爺子沉了許久，半晌後接過電話，溫和的告訴秦語，參加流會要。

戴老師現在全力培養秦語，這一次機會錯過了，之後還會不會全力培養秦語都十分難說。

林老爺子大局觀也好，不用想就幫做了決定。

他跟秦語又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林麒言又止，“爸……這……”

林老爺子搖搖頭，“左右陳淑蘭都已經離世……”

京城這邊，秦語掛斷電話，用手拉了拉圍巾，垂了眼眸，從小就跟陳淑蘭不親。

陳淑蘭也不喜歡，對於的死亡，秦語心中沒什麼覺，陳淑蘭的葬禮回去也沒什麼用，反而會浪費時間，可戴然帶去M洲參加的流會就不一樣……

那裡，能看到很多殿堂級別的小提琴大師。

陳淑蘭的葬禮，跟M洲流會，這兩個比起來，選擇哪個好像不需要多加考慮……

秦語幾乎沒多想，就有了決定。

**

雲城酒店。

魏大師最近一直留在雲城，一是理小提琴協會的一些事，二是經常跟徐校長坐在一起喝茶。

兩人之前在京城本就不在一個圈子。

尤其徐校長，魏大師在京城倒是一直聽他的傳說，只是很見到他本人，只在幾次宴會場合見過。

眼下卻因爲秦苒，兩個不同圈子裡的人集在一起。

大多是都在吐槽秦苒的無史。

“我沒有想到，你最後選定了苒苒。”魏大師搖頭，失笑。

他的徒弟頂多在京城小提琴這邊激起一層波瀾，會大肆渲染，可徐老這邊……他的繼承人一宣佈，整個京城都要因爲他的話震上三震。

徐老搖頭，他看了魏大師一眼，沒有說話，八字還沒一撇，他實在沒法跟魏大師那樣高興。

海叔重新沏了一壺茶，先給徐校長倒了一杯，清綠的茶湯倒進白瓷杯子裡，沒滿，就停了手。

不遠櫃子上放著的魏大師的手機響了。

海叔給魏大師倒完茶，就過去把魏大師的手機拿過來，“老爺，是京城的號碼。”

沒備註。

每天找魏大師的人數不勝數，來自各地電話都有。

魏大師也不奇怪，他跟徐校長笑著說了一聲，就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是程木。

他說了陳淑蘭的事，並跟上魏大師說了時間。

然後禮貌的掛斷了電話。

來雲城的時候，魏大師就料到了這一點，然而他沒有想到這件事來的這麼快，手邊的手機都忘了放下。

“怎麼了？”徐校長意外的看向魏大師，還沒說話，他手邊的手機也響了一聲。

**

醫院。

秦苒還在原地，幾乎沒。

程雋在外面打完電話，才進來，無視寧晴寧薇那行人，直接蹲在秦苒邊，輕聲詢問：“你外婆的病房我沒讓人，我陪你去收拾？”

外面的一羣保鏢還在，陸照影帶著另外的人在醫院周圍找可疑人影。

秦苒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終於有了焦距，很輕微的偏了偏頭，對上程雋的目。

臉上是滄涼的冷，眼角耷拉著，全無往日攝人心魄的彩，彷彿荒蕪的沙漠。

程雋沒再看了，看著難。

他站起來，只朝手，“走。”

又好半晌，秦苒終於擡手。

程雋牽著，走的慢，從急救室到陳淑蘭的病房，花了差不多十分鐘。

陳淑蘭生前的東西不多，在生前似乎就有預了，把的東西都分了出去，四個外孫，沐盈跟秦語都看不上的東西，就全給秦苒跟沐楠了。

剩下的，就是的一些服跟老件，還有喝水的杯子，今天剛穿在外面的外套……

秦苒低頭，沉默的收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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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病房陳淑蘭住了將近半年，幾乎當租房來住了。

最後把陳淑蘭最常喝的杯子收起來，房間最後一陳淑蘭的氣息都沒有了。

秦苒環顧了房間一週，一種莫大的恐慌開始出現。

外面，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程木。

他拿了一張單子給程雋，“雋爺，一切都安排好了，殯儀館那邊也通知了火化……”

程木有條不紊的幾乎把一些瑣事都安排好了。

程雋點了點頭，讓他先出去。

陳淑蘭死後，寧晴崩潰，寧薇崩潰，程雋就接手了所有的後續，沒讓林家的人一下。

站在房中間的秦苒，聽到他們的對話，眼睛這才眨了一下，茫然的轉頭看著程雋，聲音又啞又，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我外婆……”

這樣，程雋看著也心疼，他手抱住了，目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想起今天攔住航班的人，眸極其冷戾，聲音卻是和的很：“你外婆去找你外公了。”

秦苒手抓著他的襟，依舊是悉的，能平暴戾因子的冷香，似乎現在纔回過神來。

程雋沒過多久，就覺到襟溼了。

半個小時後，秦苒重新出門，拿著張紙，又拿了支筆，一個一個的寫了號碼。

寧家的親戚不是特別多。

秦苒翻過陳淑蘭的手機，記得差不多，寫完號碼，直接去樓上找沐楠。

“沐楠，通知這些人。”把紙遞給沐楠，聲音一如即往的，冷酷的很，除了一雙充滿的眼睛，其他幾乎與以往沒什麼變化。

“秦小姐，”程木從外面進來，這邊是一份數據，“雋爺讓我先給你，顧先生讓我跟你說一聲他有事儘管著他。”

秦苒手接過來紙張，點了點頭：“你讓他聯繫雲鼎酒店，上次的房間還在，還有……”

一件事一件事的吩咐著，一舉一間，如同久居高位。

一雙微瞇的眼眸中冷凌畢現。

寧晴眼中的秦苒一直是個不好好學習、混又幾乎沒人生目標，跟陳淑蘭一向格局小沒有上進心的。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秦苒。

“苒苒，你……”寧晴看著秦苒，愣了愣。

秦苒看都沒有看，一邊往前走，一邊吩咐著程木什麼。

寧晴看著秦苒那背影，第一次發現，秦苒似乎變了，跟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尤其是……對他們所有人的態度都變了。

**

葬禮。

陳淑蘭這件事該通知的人都通知了。

寧家這邊人見主辦方是寧薇沐楠這一家，有兩個親戚都沒來。

選的地址是偏城郊的一個墓地，在陳淑蘭外公隔壁，陳淑蘭早就替自己買好了。

下了幾天的雪，地上又鋪了白白一層。

秦苒跟沐楠，一左一右站在靈堂。

整個現場都是程雋跟江回借過來的保鏢，穿著黑的西裝，前彆著白的花。

像是參加什麼重要領導人的葬禮，肅穆沉重。

“苒苒，沐楠，你們倆不要太難過了。”林麒跟林老爺子來的早，他們手裡拿著一朵白的花。

寧晴聲音沙啞，從裡面出來，“爸，你們往這邊走。”

帶林麒跟林老爺子進去。

林麒跟林老爺子後，又有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