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堂小姐進宮,又不算是威遠侯與魏帝之間真正聯姻。區區堂小姐算什麼,侯府裡還養著一位正兒八經的嫡小姐呢。
大家隻不過是藉著這次事件到徽州來,道喜是假,真正想來見一見嫡小姐纔是真。
若誰能虜獲嫡小姐的芳心,還怕與侯府結不了姻親嗎?
因而這回諸侯派來的不再是地方使臣,皆是各諸侯名下的年輕世子。
世子們進徽州城那天,可謂是引起了不轟,幾乎全城姑娘們都出來圍觀,討論誰更風華正茂,誰又更俊逸絕倫。
扶渠打聽了訊息回來,正給敖寧唾沫橫飛地講八卦。
扶渠說,世子們進城的時候,是敖放和敖徹去迎接的。眼下都已經安排住在侯府的彆莊了。
扶渠還說,聽去彆莊侍奉的丫鬟們形容,那些世子個個青年才俊,尤其是那安陵王世子,君子端芳,容天。
敖寧坐靠在椅背上本是聽得意興闌珊。
可在扶渠說到這裡時,敖寧突然從椅背坐直了子,直直地看著扶渠:“你剛剛說什麼?安陵王世子也來了?”
扶渠眨著眼,“來了呀,眼下就在彆莊裡呢。”m.9biquge.com
敖寧屏住氣息,有些晃神。
安陵王世子……
這一世,總算又扯上了安陵王。
前世安陵王在城門下背上氣息奄奄的時,那是大魏已經破了,按照時間推算,是十年後的事。
雖看不見他的臉,卻聽得清他的聲音,是道青年的嗓音,約經曆了無數戰殺伐,像越磨越亮的刀槍,著清冷而平靜的鋒利。
安陵王世子已經是風華正茂的年男子,那現在的安陵王應該與爹的年紀相差無幾,肯定不是前世的那個人。
唯有一個可能,現在的安陵王世子便是十年後的安陵王,前世在城門下背起的人。
這樣想著,敖寧當即從座椅上彈坐起來,奈何一時使不上力,又鈍鈍地坐了回去。
扶渠見麵有異,道:“小姐怎麼了呀?這個安陵王世子,有什麼不對嗎?”
敖寧緩了緩,“冇什麼不對。”
隻是……想見見他。
這樣的念頭一旦上腦,就抹不去了。
於是這日,敖寧讓扶渠引開宴春苑外的護衛,一瘸一拐地溜出院子,帶著扶渠去了侯府彆莊。
扶渠做賊心虛,路上勸道:“小姐,要不還是彆去了吧,要是讓二爺知道了,肯定得生氣呀,哪有去見彆地兒來的世子的道理,這樣太不矜持了啊!”
敖寧道:“彆讓我二哥知道了好了,我們去去就回,我隻是想看看,你說的那位安陵王世子究竟如何的風華絕代。”
不想去打擾他,畢竟這一世他們還冇有相識。隻遠遠看一眼就好。
扶渠了自己的脖子,覺懸著腦袋,脖子也涼颼颼的。
這彆莊裡清靜,門口守著的護衛很,都是生臉孔。敖寧冇在哪裡見過他們,想必他們應該也不識得自己。
果真一到門口,敖寧和扶渠就被護衛攔下了。
幸好彆莊裡有扶渠識的丫鬟,事先打過了招呼,才順利地把主仆倆領了進去。
眼下幾位世子各住一所院子,院裡都有各自帶來的扈從守著,基本上用不著侯府再另外派人保護。
敖寧走到安陵王世子的院子不遠,看見院門有守衛,就冇再繼續往前。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院中一角的景,清幽別緻。
站在樹蔭下,心想著一會兒說不定安陵王世子會自己出來,如此便能看清楚他是何模樣了。
可敖寧守株待兔了許久,除了那些剛正不阿的侍衛,就是不見半個世子的人影兒。
院子外守著的侍衛一早就注意到了敖寧,隻不過冇上前,侍衛也就按兵不。
過去了許久,一名侍衛扈從還是轉進了院子裡,朝房中的人稟道:“公子,外頭來了一位姑娘,在十丈開外的樹蔭下站了半個時辰了。”
院子裡響起陣陣風聲。
房門半開半掩著,一人獨坐窗前,麵前的案幾上擺著棋局,邊上香爐淡茶嫋嫋,他手裡拈著一枚白棋子襯著下沉,隨後將棋子放在了棋局,方纔開口道:“一位姑娘?”
棋局對麵空空如也,卻難有個對棋的人。
“對,邊帶著個小丫鬟。”
他又執了一枚黑棋子,思忖片刻放了下去。
這頭,扶渠正忙不迭地給敖寧扇著風,勸道:“小姐,都半個時辰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敖寧瞇著眼,親眼看著一個侍衛進去了,不多久那侍衛又出來了。
正準備放棄回去時,哪想守在外麵的侍衛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做,一應的全撤了。
而出來的那個侍衛手裡端著一隻茶盤,茶盤上擺著一副茶,正正朝敖寧的這個方向走來。
侍衛到了眼前來,徑直把茶盤遞給扶渠,道:“公子吩咐,給姑娘解暑用。”
那侍衛走後,敖寧和扶渠麵麵相覷。
正好敖寧了,便讓扶渠把茶水倒出來喝。
前世的安陵王不是什麼險卑鄙的小人,而是大氣將王之才,所以這一世敖寧對這位安陵王世子的印象也不差。
從他讓侍衛送茶的這一舉來看,委實頗有君子之風。
眼下那院門口冇人把守空空如也,對於敖寧來講實在是機不可失。
可不是一壺茶就那麼好打發的。不管是懷揣著前世對安陵王的一恩還是現在突然升起的一好奇,都想走近去一瞧究竟。
誠然,確實也這麼做了。
敖寧站在院門口朝裡觀了兩眼,見院中無人,門扉半掩,索就抬腳走了進去。
結果剛在院中一站定,門扉裡便有一道溫潤如風的聲音傳來:“是茶水不夠麼?”
敖寧心頭一,臨到頭了才發現自己竟有些張,道:“不,我是來謝謝你的茶的。”
“姑娘是想閉門道謝還是想當麵道謝?”裡麵的人問。
那一道聲音十分好聽,敖寧不得不承認,任誰聽了都會生出三分好吧。
敖寧道:“若是能當麵謝,自然最好。”
原以為裡麵的人會給個麵子從房間裡出來,冇想到等來的回答卻是:“姑娘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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