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連玦抬手撈了撈簾子,順著畫舫的窗子往外看了看這一片湖水,道:“這湖倒是寬闊綺麗,不如先遊一遊這湖。臨近中午時,再讓三小姐帶蘇某去徽州富有特的酒樓品一品酒佳肴。”
反正敖寧一次也冇遊過這湖,便應下:“這樣也好。”
隨後畫舫便緩緩飄離了岸邊,朝湖中央漾去。
夏日裡天亮得早,眼下天還早,不算很熱,連天都是豔麗的雲霞。因而來這湖上遊畫舫、徜湖風的不止蘇連玦這一艘畫舫。
湖裡點綴著一爿蓮葉,這個時節蓮花陸陸續續開得還好,鑽出圓圓碧葉中間的有些蓮花謝過之後,出的蓮蓬也生生的。
有采蓮載著小船飄飄地駛進蓮花裡,搖搖晃晃地夠著子采蓮。
敖寧卻無暇欣賞那湖景,就前幾天私自進蘇連玦院子的事與他道歉。
蘇連玦道:“那原本就是三小姐家的地方,想何時去就何時去,多了個與我對棋的人也未嘗不好。”
蘇連玦微微笑了笑,又道:“雖然棋藝不怎麼樣。”
隨後蘇連玦也與敖寧說了些金陵的事。敖寧一次也冇去過金陵,在這之前有關金陵的所有的繁華景象都隻能靠腦海裡想象。
可正當敖寧聽得認真時,畫舫也已經飄到了湖深,忽然船重重地晃了一下。
敖寧猝不及防往一邊歪倒,蘇連玦及時扶了一把,問:“你冇事吧?”
敖寧搖了搖頭。
蘇連玦才向船舫外出聲道:“怎麼回事?”
船舫外麵的扈從負責撐船,這時起船舫的竹簾,應答道:“公子,有一艘船和咱們的撞上了。”
敖寧抬眼便朝竹簾外看去,見果真有一艘船對對直直地撞過來,兩隻畫舫的船頭都了在一起。
可當看見對麵那艘畫舫上撐船的人時,眼皮一。
護衛?!
那船舫裡的人……
敖寧心裡頓時騰起一陣心虛。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隻見對麵船舫的竹簾被一隻有力的手輕巧一抬,便從裡麵彎走出一個青年,一墨綠的長,負著雙手,拔修長。那略瘦削的廓有幾分淩厲,平寂的眼神一下子便投來,落在敖寧的上。
不是二哥還能有誰。
敖徹抬步,儘管兩隻畫舫在水麵上晃,但他步履卻十分平穩,從對麵畫舫走上了這隻畫舫。
蘇連玦朝他揖道:“敖兄,幸會。”
敖寧也訕訕道:“二哥,好巧。你也來遊湖啊?”
敖徹看著,道:“趁著買個鬆子糖的工夫人就不見了,我專程尋到了這裡,你說說,哪裡巧?”
敖寧:“……”這二哥臉皮的時候,還真是一點都不留。
敖徹又對淡然自若的蘇連玦道:“不好意思,讓蘇兄見笑了,舍妹頑劣,上錯了船,我這便帶走,不擾蘇兄遊湖的雅興。”
敖徹再看向敖寧的眼神裡帶著嚴厲和不容拒絕,等著自己走出來。
敖寧緩緩起出去,蘇連玦適時道:“三小姐慢走,改日再請三小姐帶我在城中轉轉吧。”
不等敖寧開口,敖徹便道:“舍妹平日裡出門,恐怕自己對徽州城都不怎麼悉,既然蘇兄想轉轉,”他頭也不回地喚道,“護衛。”
對麵船上的護衛應道:“屬下在。”
敖徹牽著敖寧轉就走,令道:“你上世子那邊去,帶著世子遊一遊徽州。”
蘇連玦臉上的笑意淡了淡,接著就看見護衛果真一不茍地上這條畫舫來。
敖寧到了那邊船上,站在船頭,隻見敖徹隨手拿起木漿看似輕巧地往兩隻畫舫的船頭一撥,頓時兩隻船便隨波錯開。
敖寧眼睜睜地看著護衛著畫舫載著蘇連玦往另一個方向去了,而這隻畫舫還在水波裡晃漾。
敖寧子不穩,隨著左右晃,旁邊的敖徹依舊筆如鬆。
實在不行,弱弱地手過去,抓住了敖徹的角。
敖徹把木漿丟在了船頭,直接拎著敖寧就進了船舫。
“敖寧,你膽子越發大了,是仗著我平日縱你寵你嗎?”
敖寧知道這次可能真惹二哥生氣了,悶頭不吭聲。
“我原以為你隻是好奇,所以去彆莊看一眼便罷了。不想你卻是一回生二回,現在直接不顧自安全,私自出來與人見麵遊湖。”
敖寧冷不防抬頭著敖徹,嗓子有些發乾:“上次我去彆莊的事……二哥一早就知道?”
敖徹對上的眼神:“我冇拆穿你是給你自由,但不是給你任妄為的。看樣子你對他的印象不壞,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是不是等到安陵王世子回金陵的時候,你就要跟他一起回去了?”
敖寧搖頭道:“不是的,我冇有這麼想過。”
“你冇有這麼想過,那為何私自去看他,為何私自出來與他見麵,又為何會出現在這湖上畫舫裡?”
敖寧去了前世的那部分緣由,回答道:“起初確實隻是因為好奇,後來發現他人好的,所以就帶他遊一遊……”
敖徹道:“你才見過他一麵,你在他那裡喝兩杯茶,下一盤棋,你便覺得他好的是嗎?”
敖寧詫異和驚疑道:“二哥,你在監視我?”
敖徹道:“他能請你進他的院子,請你喝茶,請你遊湖,你會不知道是為什麼?他是安陵王世子,不是你隨便能夠接近的什麼人。”
敖寧手捧著額頭,心裡有些發涼,抬眼定定地看著敖徹:“所以你就這麼不放心我,要監視我?我知道他是安陵王世子,我也知道我是侯府嫡,我更清楚地知道我自己在乾什麼。”
敖徹低著眼簾,片刻幽幽道:“那好,你告訴我,你在乾什麼。”
敖寧偏執道:“不就是因為我是侯府嫡麼,這些世子當中我不能輕易與誰走得過近,我不能輕易看誰覺得順眼,我甚至不能輕易覺得誰是個不錯的人。可我偏偏就知道,安陵王世子就是一個不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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