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看了一眼連公公,連公公自然是心領神會,便彷彿有些猶豫地對著皇帝道:“陛下,若要認下郡主當義,又不必對不起婉嬪娘娘,只要您給婉嬪娘娘尋個好歸宿,不就解決了麼?”
皇帝一愣,尋個好歸屬,這是要將婉嬪另嫁他人?
西涼茉立刻彷彿想要阻止連公公似地,有些慌張地道:“陛下不可,雖然我西涼本家已經獲罪戴查,如今尚且需要西涼家兒和親赫赫,爲赫赫王妃,但是那赫赫地遙遠,如何使得?”
此言一出,皇帝眼底瞬間亮了起來,是,他如何忘了,最近赫赫也來書,道是他們的新可汗已經登基,如今尚且缺正妃,若是將婉嬪嫁到赫赫去,既是西涼家的兒,又能得個赫赫王妃的名位,豈非是個最好的歸宿?
而且皇家嬪妃和親外族,也不是沒有過的。
正是順理章的事!
在皇帝的眼中,沒有任何事比他自己想要做的事重要,他憐惜西涼仙的時候,便可以不顧跛腳,在外頭壞了名聲的風言風語,而冊封爲高階嬪妃。
如今,他更想要認回西涼茉來做個兒,自然要將前面的障礙一掃而清。
至於赫赫那些恐怖而齷齪的風俗,如今皇帝本不會去考慮在,反正只要這名正言順,聽起來也是眼一個高貴的份,就算是他對西涼仙莫大的恩典了。
更別說去考慮西涼仙的心了。
這件事對皇帝而言是一舉兩得之事。
看著皇帝臉上的那興,西涼茉眼底掠過一嘲諷。
西涼仙,你且慢慢做你的宮妃,皇后的春秋大夢罷,原本還在想此事要怎麼提起,會不那麼突兀,卻不想如今皇帝竟然要認做個義,這可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簡直順理章地把想送給西涼丹這個‘赫赫王妃’大禮圓滿完。
果然,皇帝立刻須一笑:“很好,就這樣,就讓婉嬪和親赫赫,小勝子,你立刻去讓百里卿準備相關事宜和聖旨,待朕蓋上玉璽,也好把這個好消息通知靖國公和婉嬪。”
好消息?
恐怕只有皇帝一個人覺得這是個好消息呢。
衆人心思各異,卻都不由在腹中同時暗歎。
小勝子自然是應了的,他悄無聲息地和西涼茉歡了一個只有彼此才知道的詭譎眼神,就匆匆低頭進了三清殿後。
“好了,朕不日再下旨冊封你爲公主,封號也用貞敏可好?”皇帝滿意地捋著鬍鬚,慈地看著西涼茉笑道。
就在衆人以爲西涼茉這時會欣然領的時候,西涼茉卻仍舊跪在地上,對著皇帝深深一拜,垂著眸,哽咽道:“陛下厚,天恩厚重,茉兒銘五,只是如今妹妹原本滿懷宮之夢,能得以陪伴在陛下邊,不知費了多心思,如今卻因爲茉兒而讓妹妹不得不離家去國三千里,茉兒心中有愧,若是領了陛下天恩,讓人道貞敏刻薄姐妹,也就罷了,若是讓史言們言及陛下豈非貞敏大罪,。”
頓了頓,又以袖拭淚,忽然擡起臻首看著皇帝道:“貞敏銘陛下天恩,早已視陛下如父,若真有父天倫意,又何必拘著這公主不公主的名分,貞敏也不需要這些榮華富貴的虛名,只要日後義父垂貞敏,貞敏孝順義父,有這份真真意,便足以了。”
一番話真意切,讓人聞之唏噓嘆。
只能道是這貞敏郡主果真是個真,真,心底慈善良的兒家,堪稱典範。
只是若細細品味,便發現的話裡有話了,若是西涼仙真是巧遇皇帝,那麼西涼茉又怎麼會說“滿懷宮之夢,能得以陪伴在陛下邊,不知費了多心思”?
也就是說西涼仙和皇帝一番偶遇,本就是一出心策劃好的戲罷了。
那麼皇帝信麼?
皇帝爲何不信?
這樣的話若是其他宮妃說出來,尚且可以說是爲了爭奪皇恩雨,居心叵測。
但這話偏偏卻是西涼茉說出來的,在皇帝眼裡,西涼茉這樣溫善良的小兒,字字句句都是在爲自己的姐妹著想,又怎麼會害自己的妹妹?
那就是說——西涼仙本纔是居心叵測,刻意邀寵。
這種巧遇原本就是一種趣,調劑皇帝生活的,如今這樣的趣一下子變了謀劃爭寵,讓皇帝瞬間想起西涼仙那跛腳,原本的十分憐惜,竟然一下子變了十分厭惡了。
更是打定了要將西涼仙遠遠地趕走,最好讓死在赫赫永不歸國的主意。
但對西涼茉,他卻自然是極爲的,立刻走下去,親自扶起了西涼茉,一番讚歎,又許以無數賞賜。
一幅父深的模樣,不知讓多人眼紅,不說別的,即使是素來沉穩的太子司承乾,也不由自主地眼底沉了好幾分。
他看向西涼茉的目更是複雜了,他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面前的子了,他以爲尋求富貴榮華,所以不到他養好傷,就迫不及待地嫁給了司流風,如今又來皇帝面前惺惺作態,以與慶元公主相似的容貌博取公主的高位。
但是誰知,卻婉拒了這樣的榮寵,認了父皇當義父,卻只寧願當一個郡主,這實在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西涼茉可不管是否百思不得其解,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心很好,甚至要求親自籌備西涼仙的備嫁事宜。
皇帝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應允了,甚至又做了一件讓衆人下跌落地的事,他讓西涼茉到後殿去找百里青商量西涼仙的備嫁事宜。
於是西涼茉就在衆人羨慕嫉妒的目下,走進了那從來不允許除了皇帝自己、百里青、道士和伺候的太監們以外進的後殿。
皇帝則留在前殿與司承乾再商量他事。
而百里青在後殿見到西涼茉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眼底再不掩飾的愉悅之意。
百里青打發了其他人出去,讓小連子去看著門,他出白皙手朝勾了勾手指,對著西涼茉懶洋洋地一笑:“乖丫頭,怎麼地,可是如願以償了,爲師不曾騙你吧。”
西涼茉今兒心極好,也沒有如尋常那般躲避百里青的手,徑自窩進了百里青的懷裡,笑瞇瞇地道:“是啊,師傅何曾騙過徒兒呢?”
看著難得如此乖巧的西涼茉,百里青了的頭髮,又拍拍的小屁屁:“瞧你的這得意樣子,真是讓人恨得牙的。”
西涼茉扯扯百里青的頭髮,勾起脣:“師傅,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比如我那親生孃親是不是和咱們的皇帝陛下有一,又比如我本就不是我那父親親生的?”
百里青眼底掠過一異芒,正要說什麼,忽然小連子輕咳嗽一聲,躬進來了,垂著眼不去看那榻上滾做一團的兩人,只低聲道:“千歲爺,赫赫使節在城裡鬧將起來,他們已經在城裡呆得不耐煩,要進宮覲見陛下了。”
西涼茉一愣,赫赫使節已經到了麼?
難怪皇帝應得那麼爽快。
百里青已經抱著放到一邊,隨後整理了一下衫,淡淡道:“好罷,那就升殿罷,本座一會子過去去,宣召百殿,再請陛下上朝。”
說著,他正要起,忽然到了什麼,便遞給了西涼茉,微笑:“作爲答謝,你不覺得應該幫著爲師把你的禮繫上麼?”
這本該是一個深款款,再不濟,也是四溢的場景。
奈何西涼茉也看到他手上的“眼罩”後,瞬間楞了一下,隨後微笑著,果然款款地爲百里青戴上了自己親手製作的‘眼罩’,甚至細心地爲他在下上打了個蝴蝶結
“師傅,你戴上徒兒的心意,果真是風姿高潔,宛如謫仙呢,必定要那赫赫蠻人看看咱們千歲爺的威風。”
目送著百里青滿意地遠去,西涼茉著下,估著,應該要去了。
如果沒猜測,赫赫使節最近都住在紅袖招附近,而且他們很喜歡青樓裡的姑娘,想必對這‘眼罩’一定無比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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