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尋常平民爲統治者一樣殘酷。
難道要說衆生平等,所有人都一樣的麼?即使對方明日就要病死了,你也不能今日就不經過對方的同意,決定他人生死。沒有一個人有權力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這種話在這種時候說起來,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聽著異常可笑。
百里青沒有再和說話,只是專心地拿出了一些東西,蒙在了唐雨的臉上,隨後開始製作人皮面,然後定下了今日的計策。
——挑撥唐門和天理教的關係。
只是,西涼茉沒有想到唐雨竟然是許了人家的,竟然是唐天的未婚妻。
唐天永遠都再也不見到這個孩了。
西涼茉只是在心中微微地嘆息了一聲。
百里青瞥了一眼,悠悠地道:“若不想讓別人來掌控自己的生死,那麼你就要變得更強。”
他頓了頓,又道:“唐天生謹慎,但若是他見到唐雨‘死’在了天理教的人手中,再冷靜的人也會不了。”
西涼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了,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日,正是初一的子夜裡。
香雲坊上,天理教守衛們正在各自持刀在香雲坊的甲板上巡邏,忽然一支小隊見到了一道纖細窈窕的人影忽然一閃。
“誰?站住!”領頭的巡邏隊長大喝一聲,隨後立刻領人上前,試圖將對方攔下。
但是那子形作頗快,沒有毫停下的意思。
那巡邏隊長忽然想起昨日半夜在船上發生的事,心中一驚,莫非這就是那個教主嚴令要查出來的探子,他立刻出刀來追了上去。
“站住!”
但是就在他即將抓上那子的肩頭的那一刻,那子忽然轉過臉來,月下臉一片慘白,隨後一掌就猛地襲向那巡邏的隊長,那隊長大驚,立刻全力還手。
那子的雖然看著武功不弱,但在那一刻,卻不知道爲何忽然撤掌,那隊長的掌力便直接一掌地擊在了的口上,那子慘一聲,瞬間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落向了河。
‘噗通’一聲落水聲,在這寂靜夜裡異常明顯。
那隊長還是一愣,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擊即中。
還是在愣神間,整間船上就瞬間熱鬧了起來,一間間的艙房依次亮起了燈。
……
香雲坊的寧靜瞬間被打破了。
“大師兄,你快醒醒,快醒醒,雨兒出事了!”
唐天被從睡夢中喚醒的那一刻,他仍然有些疲倦地低聲問:“怎麼了,可是心疾又犯了?”
即使知道雨兒有心疾,大夫說不能活過十七,也不能孕育孩子,但是他依然願意娶那溫可憐的爲妻,也將當了未來妻子來照顧。
但當他看見唐那張涕淚橫流的臉的霎那,心頭就閃過瞬間不祥預。
“大師兄……雨兒……雨兒被天理教的人一掌打下了船,如今落在河裡,生死不明,大家都說……都說這種天氣、這樣冰冷的河水,常人落水都會難以生還,何況是雨兒,恐怕兇多吉。”唐雖然激憤又痛苦,但還是勉強把事說了個大概。
而唐天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霎那就瞬間覺得自己的心也隨之落進了無盡冰冷的水中。
就在香雲坊即將陷巨大的危機,船上一片哄哄的喧鬧時刻,兩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從船邊掠向了陸上,隨後消失在夜間。
不久城司禮監行署衙門的最高領導者的華麗房間裡則亮起了燈。
西涼茉吹滅了火摺子,看向百里青:“後日就是簪花奪魁大會正式開始,如今天理教即將陷與唐門的糾紛之中,也不知此後是個什麼局面。”
能給天理教製造許多麻煩,當然樂見其中,但是天理教的人已經準備了這許久,實力莫測,本來計劃著對武林門派下手,與唐門的恩怨並不足以能阻止天理教的人在簪花奪魁大會上的計劃。
暴雨梨花針的事若只是勾起了唐門弟子的猜疑,那麼這一次弟子亡,必定會激怒唐門。
“就算唐天再冷靜,這一次,事已關心,他必定會失了方寸,天理教總會有些麻煩,有麻煩就會有些混,而一旦天理教出現了混蛋,那就是咱們的可乘之機。”百里青毫不避諱地在面前換了一華麗的長袍,懶洋洋地歪在鋪著金紅華麗墊的紫檀雕花榻上,順手拿了一封放在榻邊紫檀小幾上的奏摺隨意地打開來看。
“嗯,那咱們接下來……。”西涼茉也在他的邊坐下,正是打算謀劃一番的時候。
百里青卻忽然看著出一個奇異的笑來:“咱們接下來去律方。”
“律方?”西涼茉詫異地睜大了眼。
律方可是在北方邊城,離開,快馬加班也足足有五日的路程,他們去律方作甚?
百里青將手裡的奏摺遞給西涼茉,似笑非笑地看著道:“信妃娘娘就要出嫁了,你爲的大姐,又是皇帝陛下命你親自準備嫁妝的,總要去現一番你的心意吧。”
西涼茉顰眉,對了,初三就是西涼仙出嫁的日子,早早在京安排了人手,若是趕不回京城,就告訴靖國公,說在採辦信妃嫁妝的時候了風寒,病得起不了牀,把禮單和東西呈上去就是了。
反正一開始還未曾出門的時候,何嬤嬤就已經早早將該給西涼仙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皇帝如此對的態度……想必還是不會介意的。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最近飛鴿傳書過來,說大長公主那裡一直都很平靜,並沒有什麼異,而信妃那裡雖然鬧騰過一次,但是也沒有什麼結果,最後西涼仙反而安心備嫁了,得了個識大,爲國遠嫁的名。
這倒是完全符合西涼茉對西涼仙的預估,這個二妹妹心志之堅忍以及智計之多謀,確實有足以堪當中宮皇后之能,有時候,倒是欣賞的,只可惜,一山不能容二虎。
如今一直沒有聽見大長公主手的消息,難道是大長公主改了主意?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其中的機關,便猜不了。
“那位公主殿下可是個錙銖必較的人,如今這般安靜,纔是有戲可看,據司禮監來報說,底下的人裡最近不時地進出赫赫與我國的邊界,想必定有一出妙戲可看。”百里青慵懶地一笑,手扯了西涼茉的髮尾來玩。
西涼茉看著他魅眸子幽幽,深不可測,便曉得他一定將自己與大長公主的來往都看在了眼裡,對自己私下的這些小作,就算司禮監的人查不出和大長公主的談話,想必也能猜測個七八分。
“嗯,知我者,師傅也,如果去了律方,來回至要十日,這邊的簪花奪魁大會怎麼辦?”西涼茉微微一笑,湊近百里,眸幽亮,沒打算瞞著百里青自己的心思惡毒。
反正和他,原本就是狼狽爲,要說蛇鼠一窩也可以。
百里青看著面前這隻因爲使計而眼睛亮晶晶的小狐貍,便心頭地住的小下,低頭在脣上輕咬:“不怕,簪花奪魁大會,最後的決戰在元月十五,咱們有時間。”
說罷,他便出舌尖地了貝齒一下:“來乖徒兒,看在爲師如此爲你勞的份上,讓爲師睡你一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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