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公公看了他一眼:“怎麼,西狄那邊又要折騰什麼幺蛾子了?”
芳沒有回答,只是堅持道:“我要見表哥,否則我不走!”
連公公看著他的模樣,沉了一會兒:“行,咱家會告訴千歲爺,但是千歲爺見不見你,那就是兩說了。”
隨後,他看向芳,因爲那張與百里青頗爲相似的面容,難得生出多說幾句話的心思,只淡淡地道:“如今這金太后已經是個不中用了的,的名聲傳遍了宮中朝野,以後也難翻出什麼幺蛾子,但是你若一直留在宮中,千歲爺也不好向朝野和宮代,所以你若不想千歲也爲難,便只能走。”
說罷,也不管他什麼表,連公公只徑自起離開了他養傷之。
芳看著他的背影,一向冷傲矜淡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種奇異的茫然虛弱來,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帶著一種詭異而渺然的哀傷:“原來我在你的眼裡都是不眼的玩意麼……呵呵……你和都這麼覺得是吧……。”
空氣裡那種沉悶的腥與腐敗的氣息沉重得幾乎讓芳覺得無法呼吸,他忽然把臉死死地埋在了被子裡,發出一種詭異的近乎狼嚎一樣的飲泣聲。不過是
……
且說這一頭,連公公一路回到了太極殿,卻見暖閣之外跪了一地的人,除了宮人之外,還有不打算進殿稟報的員,但是居然連小勝子也在外頭跪著,他不由一愣,看了眼小勝子。
小勝子苦著臉朝連公公打了幾個手勢,但是連公公看了半天還是沒明白,小勝子只好東張西了一會,確定自家那位爺還在房間裡,方纔用用傳音的功夫道:“婆婆回來了,老醫正也回來了,都在裡頭,千歲爺發了大脾氣,爺許久不曾發那麼大的脾氣了,嚇死個人了!”
連公公聞言,顰眉,也微微了下脣,用傳音的功夫回道:“這樣的話,那咱家還是晚點再進去尋爺好些,你且在這裡看著吧!”
說罷,他轉就走了。
爺發脾氣,那還是不要進去自找沒趣的好。
小勝子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大:“喂……喂,就指著你回來,能勸上一勸,我在這裡可是跪了一個時辰了,還有其他人啊!”
連公公搖搖頭,輕描淡寫地道:“小勝子,你也不是第一天伺候爺了,就這麼呆一會子唄,等著爺心好了,你自然就沒事了!”
他可不想沒事招跪!
說罷,連公公便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供小勝子暗中大罵——不講義氣!
等著連公公在自己的屋子裡打了個盹,方纔被伺候自己的小太監給喚醒。
“大總管,千歲爺召見您呢!”
連公公嗯了一聲,擡頭看看天,天還早,便又收拾一會子,出門去見自家主子去了。
這一次百里青難得有心,或者說想出來散散心,所以是在花園裡召見連公公的。
連公公剛剛走到浣碧湖,就聽見湖心飄來若有若無的琴聲,他一愣,這代表爺是心好,還是不好?
但還是乘著小船上了湖心島,再走十數步到了正在木製長廊小亭子裡彈琴的百里青邊,恭恭敬敬地福了福:“千歲爺萬福。”
爺今兒心很不好,他還是行禮行全套。
百里青一淡青長衫,坐在亭子裡,正有一下,每一下地撥自己手上的琴絃,那一抹青越發地襯托得他剔如青玉。
“你這個老小子倒是越發的猾了。”
如此沒頭沒腦的一句,連公公卻彷彿完全知道他在說什麼,卻也不怕,只笑道:“千歲爺,奴才只是不想讓您心更不快而已。”
百里青挑起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幽冷似一潭深不見底,卻潛藏著危險的深水潭:“是麼,那本座是不是該贊你一片忠心。”
連公公倒是一點也不忌諱地笑道:“那老奴就先謝過千歲爺的恩賞了,只是不知道千歲也要賞賜奴才什麼?”
百里青手上的琴音一頓,看著他,那種規矩幽冷的目看得連公公子都有些發冷,但最終百里青還是微微勾起了脣角:“也就是小連子你這個老小子敢這麼跟本座說話了。”
聽著百里青聲音裡彷彿多了一點子溫意,連公公才鬆了一口氣,暗自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只覺得背脊都有點溼:“爺,今日奴才去了芳那裡,說了要將他送走的意思,但是他並不願意離開。”
百里青冷冷地道:“那就殺掉好了,反正冷宮後面的葬崗的食野狗也缺食許久了。”
他最討厭與他討價還價,卻又不識趣的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所謂表弟。
連公公一頓,他完全猜測得到百里青的反應,便微微一笑道:“那人不識趣,不值當爺爲了他惱火。”
他頓了頓,又道:“是了,那人希能見爺一面。”
百里青挑眉,魅的眸子裡閃過一不悅:“見本座作甚,當初他找上本座,本座已經算是給他格外凱恩了!”
連公公猶豫道:“如今金太后也已經在咱們的拿之中,是不中用了,就那樣的名聲,誰也不會自討沒趣地黏上去和合作,只會惹來一,順帝沒了母親,還不是爺手裡的一隻兔子,能不能活,怎麼活也是看爺的心,或許還是西狄那裡有什麼事兒需要向您稟報?”
百里青垂下眸子,修長的指尖在琴上輕捻出一個音:“有什麼需要稟報的,讓他跟你說就是了。”
他頓了頓有道:“若是他還真捨不得這虛榮浮華的宮裡日子,就讓他繼續回到太平那丫頭的邊呆著。”
連公公啄磨著,這讓芳回太平大長公主邊的意思,是讓芳繼續去監視太平大長公主麼?但是若夫人回來了看見當死之人沒有死,只怕心頭會不高興。
畢竟按照夫人的子,要麼不輕易取人命,若是了殺心,瞅著還真沒有誰能活下來。
果然百里青遲疑了片刻,指尖按在琴絃上,淡淡道:“丫頭那裡……是個看著和,實際上倔得很的子,也不知爲何如此不喜芳,還是不必告訴了詳細了,只說芳是投了咱們的一顆棋,總能明白的,只不要讓芳在面前再出現就是了。”
連公公也點點頭:“許是芳行事我行我素,對夫人曾有過不敬,所以這才惹了夫人憎厭。”
百里青有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又慢悠悠地撥弄起琴絃來。
連公公看著自家爺心思明顯不在彈琴上頭,便遲疑著問:“爺,您快馬加班地將婆婆給請了回來,如今您這‘病’是不是有什麼反覆?”
莫非是形不大好,會一輩子……呃……真了和他一樣的人?
那所有人估計日子都要完蛋了。
百里青只是淡淡地搖頭:“不是。”
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連公公聞言的,倒是放下了點心,爺從來不打妄語,既說了不是就不是,看樣子是另有原因。
他看著百里青心又不太好,便乖覺地沒有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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