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衛星麻麻布滿大陸上空，圍繞著這顆超級大陸不斷運轉著。

各種飛行在大陸上空縱橫，拉出的航線都能形一張麻麻的蛛網。

問君一眼看下去，大陸上的城市裡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當線暗下去的時候，那些城市明亮得如同一顆顆鑲嵌在大地上的明珠一樣！

這樣一個繁華的世界，怎麼可能充滿死氣？

就因為北方大天神壽元走了盡頭？

連帶著這個世界也要死了嗎？

問君的視線落到其中最繁華的一座城市上。

各種各樣的資訊瞬間湧的腦海當中，換做一個境界稍微差點的修行者，腦子都能被撐。

關於這座城市的各種資訊，也瞬間被問君掌握。

這同樣是一個科技文明的世界，但文明程度卻相對較差。

遠遠沒有達到人類製定的二級文明標準。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人，沒辦法從恆星上麵提取能源。

而這一切，也正是因為之前的北方大天神的製。

限製了這個世界人類的大腦，沒有去點亮那些科技樹。

至於修行文明，更是完全沒有開啟。

問君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疆土大域都是如此，還是說就這裡是這樣。

反正在看來，這個世界的萬生靈都有點可憐，就像是一群……被關在園裡麵的。

表麵看上去繁華熱鬧，實際上卻充滿了悲哀。

這是一片……沒有「靈魂」的大地。

隨後，問君那強大無比的神念突然間掃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

下一刻，直接出現在那人麵前。

「你來啦？」一個看上去隻有五六歲的小男孩，長的特別漂亮，一雙大眼睛漆黑明亮。

盯著問君看，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也不驚訝這樣一個大憑空出現。

「你……」問君看著眼前這個小男孩，突然有點不知說什麼好的覺。

「坐吧姐姐，我來給你解。」小男孩笑嘻嘻的說道。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家庭，三室一廳的房子，收拾得乾淨，但從各種陳設上來看，並不是那種特別富裕的家庭。

客廳的電視櫃上麵，放著一臺晶電視，旁邊還擺放著一張全家福。

一對年輕夫婦，懷裡抱著一個眼睛很亮的嬰兒。

小男孩跑到電視櫃旁邊的牆角飲水機，給問君接了杯水，放到問君麵前，笑道：「條件有限，將就點吧，反正你也不在意這些。」

問君有些無語的看著小男孩，隨後坐在有些年頭的布藝沙發上。

小男孩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茶幾那邊，跟問君麵對麵坐著，看著問君道：「是不是很驚訝？」

「是驚訝的，」問君點點頭，「想不到位列萬神殿眾神之巔的北方大天神，竟然會通過假死的方式，出現在這樣一個死氣沉沉的世界中，這是為點啥呢？」

小男孩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後笑道：「想好好驗一下。」

問君微微蹙眉，看著他，一臉不解。

「我出生在這浩瀚宇宙中那會兒，這片天地……還很年輕。」

小男孩眼中出回憶之，輕聲說道：「我們這批生靈，被稱之為先天生靈，也就是說，我們先於天而生。其實是後世生靈對我們的一種尊稱。」

他輕笑：「這世上哪有生靈能比天還大？」

「不過我們的確跟後來出現的生靈不大一樣。」

小男孩一臉認真，看著問君道：「比如我們天生就擁有各種各樣的神通，有些可以駕馭風，有些可以駕馭水，有些則可以掌控雷電，還有些可以山川大地乃至宇宙萬……」

「後來有一天，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滴造化。」

「那滴造化全了我，也毀了我。」

「原本，一切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小男孩眼中出一抹淡淡惆悵。

問君靜靜看著他，沒有話。

雖然眼前小男孩說話還有點聲氣，同時說出來的東西也像是小孩子講的稚話故事，但卻聽得非常認真。

「先天生靈也並非不死的。」

「其實這宇宙萬，自有它的執行規則，宇宙都會死，遑論生活在宇宙中的生靈了。」

「但你也看見了，這世界多！」

小男孩看著問君：「隻要是個有智慧的生靈，又有誰會願意死去？」

「從此後，什麼都看不見了，什麼都知不到了，隻剩下無盡的虛無……」

「那一點靈魂本源，就像是一顆種子，不知要過多歲月，才能重新生發芽，可再長出來的東西，那還是我嗎？」

「人說這世界沒有兩朵相同的花，可我們都在努力尋找著，可以開出兩朵相同的花的土壤。」

「於是，就有了……迴。」

小男孩微笑道：「你敢信嗎，迴是人為的！」

「確實不敢信。」問君苦笑著搖搖頭。

「其實沒什麼，迴看似很複雜，但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係統罷了。」小男孩有些不以為意的道：「就像科技文明世界的計算機一樣，隻要它的運算能力足夠強大，那麼它甚至可以運算出整個宇宙的執行規則！」

「迴也是如此，隻要伺服夠強大，那麼它足以支撐這個世界的正常執行。」

「比如說，通過計算，得出一個生靈的是非功過，罪孽深重的，下地獄去吧，把罪遭夠了，再去畜生道慢慢積累功德……我說的簡單，你能理解吧？」

問君點點頭：「我能理解。」

「這個初衷自然是好的，」小男孩，拿起手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然後接著說道：「但任何一種機製，執行久了，就難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比如人為的進行縱。」

他苦笑道：「世間生靈，除了像我這種，最早的先天生靈之外，誰敢說自己是無浮萍？即便是太古時代的那些真正大能，也都會有三親六故。」

「即便是我這種……往上追溯不到源，可往下，卻也是一扯一大片！」

他看著問君：「我的那些追隨者跟部眾，沒有公開反你吧？」

問君搖搖頭：「他們很配合。」

「就知道是這樣，其實萬神殿裡的神靈，也並不是各個都該死。」小男孩看著問君。

問君卻保持著沉默。

這個問題，不想回答。

因為在看來，萬神殿從太古到上古再到今天，一直都趴在世間萬靈上吸。

這樣的地方，有一個生靈是無辜的嗎？

也正因為這種心態，坑起青尊和黑尊沒有任何心理力。

因為他們都該死！

做過的壞事，罄竹難書。

「你別不信，以後慢慢你就明白了。」小男孩也沒跟問君多做解釋。

那張特別稚的臉上，出一抹跟年齡完全不相符的笑容，說道：「因為腐朽，所以早在太古年間，這世界就出問題了！」

「最大的問題，還在六道迴上。」

「當然，其他問題也不，我們不是沒有嘗試過去改變這一切，可惜積重難返……」

他嘆息，一臉憾。

「後來終於有一天，我們無數太古先天之靈，厭倦了這種日子。」

「厭倦了七八糟的六道迴。」

「更厭倦了某些存在高高在上……」

「於是，」小男孩說著，眼神中出複雜緒，「於是萬神殿出現了！」

「它的初衷，也是為了改變這世界，至我們那批人，從來沒想過要通過萬神殿給自己謀取什麼利益跟好。」小男孩一臉誠懇，非常認真的看著問君。

「我們斷了六道迴之路，打碎了跟六道迴有關的所有一切。」

「我們推翻了天庭，將諸天大神全部橫推一遍！」

「在那時，我們很得意，也很開心。」

「我們認為，勝利是屬於我們這群正義者的。」

說到這，小男孩語氣變得失落起來，他苦笑道：「後來我們才知道，那諸天神佛，各路頂級存在，實際上一直都在天外天苦苦支撐著……如果沒有他們守護這個世界，整個大世界，連同無數位麵一起，早就崩碎了。」

「可笑我們那時候還以為自己獲得了勝利，以為自己可以重新建立起新的規則。」

「讓這世界變得更好。」

「我們也的確建立了新的規則，將萬神殿無數神靈的思維連結在一起，形一個運算能力超級恐怖的巨大伺服。」

「然後，以此來計算著世間每一個生靈的善惡值，並因此來給他們製定獎懲。」

問君看著小男孩：「可是沒有了迴，這種獎懲製度……還有什麼意義嗎？」

「當然有，迴沒有了，但萬生靈的生命終究還是有盡頭的。」小男孩笑著說道：「當他們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就要考慮下一世需要麵對什麼了。」

小男孩嘆息道：「因為我們打碎了迴之路，毀掉了迴，讓萬生靈可以自由的活在這世上。又讓所有一切邪惡，都暴曬於之下，無從遁形！所以當那些生靈死後，他們的去就已經很明確了。比如去做一隻鷹，那在這生靈死後，被封印的靈魂就會自去找一個有蛋的鷹的巢……」

問君想了想，道：「通過將無數神靈的思維連結在一起，形的超級計算機，來計算世間生靈的善惡值……這樣雖然沒有了迴路，可實際效果卻是一樣的。而且因為所有人的思維都連結在一起，也幾乎杜絕了那種舞弊的現象。理論上來說，這好。」

「嗯，你也知道，是理論上的。」小男孩嘆了口氣，「實際作起來，最初沒問題，但久而久之，問題終究還是出現了。」

「當一些神靈逐漸衰老，開始變得很虛弱的時候，變化就已經出現了！」

「因為每一個神靈，其實也是這世間的一份子。」

「那麼當他們死去的時候，是不是也要跟世間萬生靈一樣，被昔日同殿的那些神靈審判？」

「即便這種審判無比公正，即便他自己的功德也沒有任何問題……但這世間，又有誰，真的願意死去呢？」

小男孩再一次提起這個話題。

他看著問君：「如果有一種方法，可以與天同壽，與世長存，你會不會心？」

問君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我會。」

「是的，大家都會！」小男孩說道。

他看著問君：「更可怕的是，重生之後，即便是萬靈之長的人類，記憶也是要被封印的！」

「想想看，一尊高高在上，審判世間萬靈的神祇，壽元乾涸枯竭之後，首先要被昔日同殿的夥伴審判，就算功德圓滿，都能為一個幸福安康又天賦極高的人類。但又有誰敢保證，自己還能重新修鍊回來，位列神殿？」

問君搖搖頭，這種事，偶然太大了！

需要無數的偶然因素綜合到一起，才能最終就一個神靈。

這些偶然因素，其實就是天地間的機緣，是氣運！

所以造化才那麼神奇！

「你看，你也明白，對吧？」小男孩不不慢的說著，繃的小臉上，帶著幾分淡淡的惆悵，他再次嘆息一聲，「萬神殿中的神靈，雖然思維連結在一起，但神靈的境界太高深了！想要分出一部分神念來乾點別的，實在太簡單。」

「於是就產生了分歧？」問君看著他問道。

「是的，分歧，非常嚴重的分歧！」小男孩道：「一部分神靈，認為萬神殿中的神靈已經為世間眾生創造了一個絕對公正的生存環境，這種付出，絕對堪比曾經的諸天神佛曾經發過的超級宏願！」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去迴之苦？」

「既然是製定規則的，就應該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當中。」

「應該永遠位列萬神殿，高高在上，俯瞰人間。」

「而在那時，其實大量神靈就已經開始經營屬於自己的……疆土大域。」

小男孩看著問君：「現在，你知道疆土大域是怎麼來的了吧？」

「目的又是什麼呢？好玩？還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問君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