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對不住他
信上說讓他們不要太傷心,可死了,悲傷豈是人力可控?
想到往昔這位長輩的好,蘇魚忍不住落下淚,小心地將信紙放進信中,抿著,下定了決心。
「來人,為母妃換上這襲嫁,將送去乾明殿,與父皇同棺。暗一,你將這封信送予長風手中……不,先帶著這封信去花府給花太傅,隨後再送去給長風,務必護好這封書。」蘇魚掉眼淚,似乎一下子又了滴水不的宸王妃,氣勢強大。
「屬下領命!」暗一小心的將書信放好,運起輕功幾個翻躍,消失在蔥蘢月中。
蘇魚靠坐在椅背上,疲憊地了眉眼,很快又站起來。
的小蘇寶,還沒有看見他。
先是天下,後至長輩,的蘇寶是上掉下的一塊,卻必須排在最後。
因為貴妃生了病,景含蘇便搬到了他父親年時在宮中的居所,離貴妃的住不遠不近。
「叩見王妃娘娘。」
夜中,蘇魚孤一人的影子出現,守門的宮嚇了一大跳。
「不必多禮。」蘇魚往殿裡走,這裡很悉,很快就找到了蘇寶的房間。
房中燈火通明,點燃了整個通宵,花嬤嬤與神醫在房中守著,一刻也不敢歇。
貴妃的訊息還沒有傳到這邊來,故而寧靜將不安的湧下,十分風平浪靜。
「王妃,你來了。」神醫早已聽到蘇魚回宮的訊息,他掛著兩個眼袋道。
蘇魚的目,凝在了床上小小嬰孩上,離開前,他就像隻小貓那般大,現在卻壯實了很多,應是因為中毒的原因。景含蘇臉慘白,完全沒有嬰孩該有的活潑,反而著一令人憐惜的病弱。
蘇魚的心都要碎了。
「他……蘇寶他況如何?」
神醫毫不客氣地道:「他況如何,你現在纔想起來問嗎?看一眼你的孩子,難道要花費很久時間嗎?」
蘇魚抿了抿,沒有說話,對誰都問心無愧,唯獨虧欠了自己的孩子。
神醫的語氣緩和了,帶著無能為力的沮喪道:「他況很不好,這些天連水都喂不進,隻能讓花嬤嬤用竹管將水強灌進去。」
「他所中之毒,名為花醉,乃是奇毒之首,解毒方法很簡單,隻需以醉花的花瓣葯,佐以葯浴便可。」
「那他……」蘇魚著急了,話說到一半,忽然止住了。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那神醫現在怎麼可能會束手無策?
「醉花之所以被稱為奇毒之首,是因為醉花極其難尋。它生長在南疆最危險的地方,毒障猛遍佈的叢林深,不止有解花醉的作用,還能加強人的質,有無數人前赴後繼想找到它,卻都喪命在那片死亡叢林裡,再也沒有出來。」
「貴妃娘娘便親自挑選了林軍中武功最高強的三人,跟陛下的龍衛一塊前往南疆尋找醉花,如今遲遲未見歸來。」
「我去!」蘇魚猛地抬頭道。
「現在去已經來不及了,你若早上半天過來或許還有一線希,可現在你去到南疆,再回到京都,說也得四日時間,就算你能找到醉花,他一個小孩子日日竹管灌食,也撐不了四日了,最多還能撐三日。」神醫頹然道。
這是他第一次遭遇到無能為力的醫患,還是他十分喜的景含蘇,所以神醫才對蘇魚有所怨氣。
但凡一回到京城,立馬來看景含蘇去尋葯的話,一線生機還是有的。
出發的龍衛十日未歸,恐怕已回不來了。
「我……」蘇魚目絕,那個常孟氏為什麼要這樣對的蘇寶?連一個小孩子,都不肯放過。
蘇魚最恨的,還是自己。
如果不理那些政務……
不,沒有這個可能,那些要政務,民生百姓,都是現在必須去承擔的。
「王妃,你有你的選擇,可你得知道,如果在蘇寶撐不住之前,龍衛依舊沒有帶著醉花回來,他就沒了。」
「他短短的人生迄今為止才九個月,母親卻隻陪了他一個月,這對他是不公平的。」神醫嘆息道。
「我知道,我對得起天下,可對不住他。」不知何時,蘇魚眼底落了一抹淚,現在隻能等了,這對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殺人誅心,現在蘇寶中的毒,便是在誅的心。
神醫再嘆,他已經束手無策了。
蘇魚眼角餘瞄到抹淚的花嬤嬤,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母妃自絕的訊息告訴花嬤嬤。
花嬤嬤陪伴貴妃數十年,從時的小姐跟到現在的貴妃,這樁痛事已經發生了,就算瞞著,也隻能瞞到天亮。
「花嬤嬤,你……你現在回母妃宮中看一看吧。」蘇魚遲疑道。
花嬤嬤不解,但還是聽話的應是,「這裡有王妃您看著,老奴也能放心了,這便退下了。」
「去吧。」
蘇魚還得擬下詔令,命禮部兩天籌備好帝妃出殯的一應等,三天後再出殯,因貴妃去得突然,禮部本沒有準備過貴妃的喪。
誰能想到,人就這麼沒了呢。
安排好一切,天大亮,蘇魚疲倦地趴在景含蘇床邊,終於能沉沉睡去……
貴妃之死傳遍京城,花太傅看見那封書後便病倒了,顧元的力一下子驟增。
他八方不,年紀不老卻穩如泰山,正帶著大理寺卿進宮求見蘇魚。
彼時蘇魚剛睡醒,匆匆洗漱一番接見顧元二人。
「王妃娘娘,微臣聽聞貴妃娘孃的噩耗,知曉葬禮延後,便與蔡大人進宮求見您,眼下那個刺殺陛下的兇徒常德,被關押在大理寺還未置,給小皇孫下毒的常孟氏,也被分開,關押在大理寺,二人屢次自盡未遂,已被重兵看守,靜候置。」
顧元在提到常德時,蘇魚似乎聽見了他咬牙切齒的細微聲音,再看顧元一副無比鄭重嚴肅的表,疑心自己聽錯了。
「兩人在滄瀾州與我跟長風有過際,當時我們很欣賞他們夫婦二人,我還曾將我的一部分銀錢給常孟氏讓建立善院,接濟乞丐孤兒與無家可歸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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