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灑落掌心的時候，靳月想起了大牢裡的傅九卿，既要忙著對付燕王府，還得顧著自的案子，委實頗傷神。

「夫人？」霜枝為其挽發，眉心微凝，「您是擔心公子？」

取出簪盒裡的碧玉木槿簪子，靳月略顯無奈的嘆口氣，「一路上舟車勞頓，他的子原就不大好，再加上大牢裡冷，我擔心他吃不消。」

「先解決了燕王府的事兒，不就能把公子迎回來了嗎？」霜枝接過簪子，仔細的為靳月簪上，「明珠辦事穩妥，夫人隻管放心。」

靳月不擔心明珠，更不擔心子軍的眾人，隻是……掌心挲著腰間的北珠，隻是有點鑽了牛角尖罷了！

待用過早飯，霜枝試探著問了一句，是否要去大牢，靳月興緻缺缺的搖頭，托腮坐在窗前，不怎麼高興。

晨起明，過午卻是風陣陣。

「颳雪風了。」站在車邊的時候，靳月攏了攏上的披肩，仰頭瞧著灰濛濛的天。

霜枝抿，「夫人？」

「明珠可有訊息？」靳月問。

霜枝低語，「妥了！」

斂眸，靳月深吸一口氣，終是上了馬車，直奔宮門。

半道上，明珠趕了上來。

宋宴早已等候多時，宣德門外的侍衛都被調離，眼下隻有燕王府的人立於周遭把守，足見早已準備妥當，此番定要將拿下。

見著靳月從馬車上走下來，宋宴旋即迎上，眸中散著喜悅的亮，「月兒！」

靳月冷著臉，站在原地不做聲。

「小王爺！」明珠和霜枝上前行禮。

「閃開！」宋宴作勢要推開二人，然則下一刻，靳月眸陡沉。

便是這一記涼薄之眸，宋宴頓住腳步，意識到自己之過急，在靳月沒有承認份之前，終究是傅家的五夫人，非他心心念唸的小王妃。

「花緒何在？」靳月問。

宋宴麵微沉，「你果真是為了花緒來的，那你知道花緒是何人嗎？月兒，你還敢說你不是本王的小王妃？」

「饒是素不相識，路見不平豈可袖手旁觀？旁的都能重來，唯有命隻有一條，在小王爺心裡，命如草芥，大概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靳月輕哼，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我爹是大夫，救人原就是本分，還小王爺莫要誤會。」

宋宴以舌舐過後槽牙，「果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為何到了現在你還不肯承認，你就是本王的妻？」

妻？

「昔年佳人在側，小王爺可想過自己的妻是何人？不過是心有不甘，給自己找個彌補的藉口罷了！」靳月深吸一口氣，「花緒到底在哪？你若是寸心誆我，就不必……」

「人在本王手裡，這是毋庸置疑的！」宋宴斂眸，「但有個前提，本王要你一句實話，你到底是不是本王的靳月？燕王府的靳統領？」

靳月咬著牙，「不是！」

「子軍作為燕王府的舊部，生死掌握在本王手裡，所以……本王想要死，也隻是的盡忠罷了！」宋宴拂袖轉。

靳月瞇起危險的眸，「不過是模樣相似，小王爺所需，不過是個替罷了！」

「靳月！」宋宴冷喝，「你明知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想要的，隻是你一人罷了！靳月，你是本王未過門的妻！本王的小王妃！」

馬車，花緒力被封，子疲無力的靠在車壁，明晃晃的劍架在的脖頸上，鋒利的劍刃，隨時都能切開的飲。

「把人帶出來！」宋宴低喝。

有侍衛，快速將人花緒拽出了馬車。

明珠形一震，終是按捺住，了手中劍，手背上青筋微起。

曾經，們為燕王府出生死的賣命，今日，卻為燕王府要挾大人的俎上魚，思來真是可笑，這就是姐妹們用鮮來維護的信仰？！

嗬！

靳月咬著牙，「放開！」

「大人？是大人！大人！」花緒聲音孱弱，髮髻淩的跪倒在地。饒是如此，已氣息奄奄，虛弱得再也站不起來，周上下跡斑駁，無一完好。

宋宴忽然笑了，「聽到了嗎？在喊你大人！月兒，你忍心嗎？這都是你最忠心耿耿的部下，是你生死與共的手足，你忍心不認們嗎？」

袖中五指蜷握，靳月綳直了子，眸中怒火正盛，「宋宴，你莫欺人太甚。」

刀刃隔開外皮，有鮮沿著刃口徐徐下，花緒麵慘白，努力睜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靳月，對於外傷渾然不覺。

都說大人死了，可們就是不信。

大人武功好，心腸好，老天爺怎麼可能如此不長眼？

事實證明，老天爺長了眼，看得分明！

「花緒！」靳月惶然，心如刀割。是忘了當年的事，可是生死相之，刻在骨子裡，滲脈之中，是至死都不能拔除的義。

字當頭，義字當先。

當年的一幫姐妹，說好的生死與共，誰都不會拋下誰。

「這麼張作甚？」宋宴趾高氣揚，「是子軍的叛徒，是燕王府的罪人，隨本王置！本王今日要斬殺與，誰又能多說什麼？哪怕梟首懸於城門前，亦……」

「你閉！」靳月怒喝，「們曾經效命於燕王府，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濫殺，宋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拿起刀劍的時候，可想過你自己的腦袋，是怎麼留在脖子上的？」

宋宴冷喝，「那又如何？不過是一幫草芥，能為燕王府效命，是們的榮幸。」

「能把踐踏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真是太難得！」靳月掐算著時間，拖延得似乎差不多了，「一句話，小王爺要如何才能放人？」

「隻要你去皇上麵前，承認自己就是我燕王府的靳統領，本王保證花緒能安然無恙，不毫損傷！」宋宴也是沒轍了，看到跟傅九卿的分愈發深厚，他便再也不想等下去。

分明是自己的，怎麼到了最後，卻了他人的所有？

「這是欺君大罪！」靳月勾，「你就不怕皇上知道實，怪罪下來？」

宋宴倒也不急，「你本就是靳月，何來欺君之說？隻要傅九卿一封休書，本王保證絕不會計較你們此前之事，本王會好好待你！」

「大人！」花緒笑得淒惶，倒伏在地上，眸中含淚，「不管你是不是大人，屬下都不會為任何人，威脅大人的刀！」

說時遲那時快，花緒猛地皺眉。

「花緒？」

「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