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雄並沒立刻答應下來,不聲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賢侄趕了那麼長的路想必也累了,現在天已晚,就先下去休息吧,此事明日再議。”
他話一說完,候在門外的仆人立刻進來,對青年做了個請的手勢。
青年還想再說什麼,但對上魏伯雄不容置疑的目,到邊的話嚇得又吞了回去,隻得悻悻退了出去。
待他離開,魏伯雄嗤笑一聲,堂堂魏家豈能因你一言而答應?而且,這苗家也全是廢,有這等條件竟還爭不過一個連士族都不是的小子,就連姻親都拉攏不住,還被那小子嚇這樣。
不過,苗家所言之事倒是值得考慮。
鐘、劉兩家謀劃之事,對其它人或許,但本瞞不過他們六家,孫家能看出來,魏家自然也能看出來。
一但兩家謀劃得逞,大半個扶餘都會落到兩家手中,介時有著龐大資源和眾多人手,兩家海船就能急劇增加。加之又占著江家路子,本不用擔心出貨問題,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超過其它五家,為本郡最大勢力。
這並不符合魏家利益!
若是如苗家所言,殺了那小子,確實有極大好。縣下兩堡六鄉鎮,城韋家再拉攏到一些勢力,魏家能掌控的人力力就會急劇增加,到時就能購置更多海船,賺取更大利益。
此時他們也發現了人力問題,七家雖然勢力龐大,在城外也有諸多莊子,幾乎掌控著郡城的六田地,各家手下差不多都有兩三萬農戶。
但這些農戶去掉老弱病殘和必要打理農田之人,能出一青壯就不錯了。這兩三千人,族中護衛不能,往來州城和其它各郡的商隊護衛也不能,各田莊、作坊和城中產業同樣需人坐鎮。
算起來真正空閑的,隻不過三五百人,就是加上各家族人也很難達到千數。考慮出海需換的況,就意味著,隻靠他們各家頂天了就僅能置辦五艘千料大船。
要想再增加,就隻能依靠扶餘的人手。
但南山郡地最南端,本就地廣人稀,扶餘做為更偏遠的小縣人口更,平均一個鎮子就三四百戶,一兩千人。算上下屬村子也不過五六百戶,兩三千人。
海和三堡較為特殊,前者由於海寇原因,下屬村子全部遷進了鎮裡,後者則是村堡一,獨立發展,並沒下屬村落,但總丁戶都相差不大。
也就是說,在不影響朝廷糧稅的況下,一個鎮差不多就能拉出兩三百人,相當於能多一條千料大船。
而縣城那些勢力人員就更了,多則幾十人,則十幾人,就算是韋家連帶族人和田莊青壯,能用之人差不多也就和一個鎮子相當。
簡而言之,就是魏家現有的六艘大船,已經占去了大半人手,至多再增加一兩船就到頂了。
畢竟任何勢力都不可能極限人,否則有個突發意外,如海上遇到巨寇,或朝廷急征召徭役民夫,或是其它天災**損失巨大,沒有足夠人手,到時哭都來不及。
可若是能拉攏到兩堡六鄉鎮,就意味著最能再增加八艘千料大船!
而且那六鄉鎮還不是普通鄉鎮,有幾鎮可是跟著方家瓜分了不縣城的人丁,人口比普通鄉鎮還要多出幾。
況且,方塵一死,方係崩散,那兩家的謀劃自然就落空了,再想獨大本不可能。
此外,魏家出海時日落後,失了先機,州城那邊已找不到太好的出貨件,造一定貨積,銀子回收緩慢,很不利於家族發展。
方係崩散,那兩家擴張必然限,未來江家買賣擴大很可能會導致供貨不足,魏家就能趁機搶下一塊份額。
魏伯雄仔細盤算,其中種種好,饒是以他的城府也不怦然心。
但襲殺方塵並非小事,那可不是尋常鄉下小人,一但讓他逃過,並知道是魏家出手,扶餘那邊必然會遭到瘋狂報復。還有江三公子那邊也需瞞住,否則魏家同樣不會好過。
魏伯雄思索良久,又來幾個心腹細細謀劃,直到數個時辰後,人才散去。
而後,魏伯雄單獨前往後院,在半途又繞進一條幽靜狹長的小道……
………………
“老師,我們可不可以到外麵逛逛?”在城西找到一家客棧定好房,幾個弟子就按耐不住找上門了。
方塵看著們期盼之,想到們年紀,也沒阻攔,笑道:“去吧,記得早點回來休息,過了今晚,可要幾天睡不著床了。”
江安縣將近三百裡,一日肯定到不了,必然要在野外住上一晚,到時這些公子小姐怕是難以睡著了。
幾個弟子本沒想那麼多,臉上一喜,道:“老師,那我們走了。”說著‘噔噔噔’全跑了出去。
方塵好笑的搖了搖頭,就像小縣城的人第一次到大城市,難免會有新鮮,但逛多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無非就是更熱鬧些罷了。
男弟子就安份多了,回到房裡就沒了靜,牛剛則主擔起管家之職,吩咐店家燒水做飯,理一些細小雜務。
方塵關上門,坐在床上開始思考一些問題。
剛才遇上的乞丐讓他驀然冒出一個想法,扶餘人口不足,是否可以把南山郡各的乞丐都收攏到扶餘來?
來到這世界這麼久,他還沒聽說過有丐幫一類的幫派,也就是說,所有乞丐都是‘無主’的。乞丐又臟又臭,老弱病殘什麼都有,到哪都遭人嫌棄,就算有心善的大戶願從乞丐召些仆人,也會挑些年小完好的。
但他不嫌棄啊!
哪怕是老弱病殘,隻能要的,總能做些輕便事,如此,他就能把更多青壯解放出來。
而乞丐中,那些真不能的,大多不是死就是病死,本不會太多。就算真有一些,也有乞丐朋友願意把他們抬到扶餘,以方塵的家也不介意多養幾張,介時還能落得好名聲。
不過,要把所有乞丐收攏過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隻南山郡的乞丐似乎還是了點……
忽然,他心裡一,不覺用手了下,那位江三公子不是海州第一大族嫡子麼?是不是該給他個表現的機會?而且,他跑來扶餘鍍金,人口增漲了,各方麵指標肯定會提高,含金量會更足吧?
還有……隨著這個念頭生出,他心底又冒出一個更大的想法,這想法一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正想細思,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方塵眉頭一皺,隻能按下心思,上去開啟房門,本以為是牛剛或武館弟子,卻不想竟是個陌生的中年人。
那人手捧一方黑長盒,見門開啟,展一笑,朗聲說道:“在下孫知節,久聞扶餘‘仁義方半城’之名,心中佩服,今日特厚拜訪!”
方塵眉角一挑,他才剛落腳不久,就能準確找上門,可見勢力不小,又姓‘孫’,郡城孫家!
幾乎瞬間他就猜到了對方份。
說起孫家,當初鐘、劉兩家可是說過,那場襲殺就是孫家為所。之後,他也派人去打探過訊息,雖然得到的不多,可從種種蛛馬跡,確實孫家嫌疑最大,因為那段時間七家中唯獨孫家有大隊人馬出城。
如此就夠了,證據他不需要!這裡是弱強食的世界,不是前世的科技法製國度!
所以孫家早被他記在小本本上,隻等突破先天,就連本帶息找回來。
沒想,今日他們自己就上門了。
看著對方笑臉,手上拿著貌似禮的東西,方塵也是禮數周全的抱拳,說道:“不敢,些許薄名竟能得孫家之人看重,倒是讓方某寵若驚啊!裡麵請!”他心裡也唸叨著,‘仁義方半城’是什麼鬼?自己的名號該不會被人給定了吧?臥了個糟,宋江哥哥,你可別穿越來找我纔是。
“嗬嗬,方家主之名,如今整個南山郡誰人不知?某家家主亦甚為欽佩。”孫知節似是沒聽出他話中的一兌,含笑說著房中,但他心裡倒是確認了一事,襲殺,很可能對方已經知曉。
對他的話,方塵倒是沒有置疑,現今確實有很多地方商隊來扶餘做買賣。因為貨到了郡城,價格會高出幾,不過多出百裡路,很多勢力都喜歡直接來扶餘購買。
做為扶餘坐地虎,掌控半城的存在,最大的海貿易市場又是在他名下,隻要來到扶餘,就不可能沒聽過方塵之名。
隨著商隊流,他的名頭傳開並不奇怪。
隻是這‘欽佩’嘛,用刀子‘欽佩’他就信了。
不過,手不打笑臉人,他也沒再兌,把對方讓進了房裡。
兩人還沒坐下,孫知節就把手中盒子一遞,道:“方家主,此次冒昧來訪,區區薄禮,不敬意!”
方塵看了他一眼,才手接過,稍稍開啟條,盒之頓時讓他瞳孔一,赫然是一支堪比姆指細的乾參,略似人型,幾無須,參滿是麻麻的蘆碗。
要知道這可不是鮮參,炮製後的乾參,哪怕百年份亦不過食指大小,而這支卻是堪比姆指。
孫知節也不在意他當麵檢視禮的行為,反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隻有看過,方能知曉孫家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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