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林文珺把劉芬到邊, 從皮夾子裡了兩百塊錢：“不忙的時候，麻煩你把這個給送過去。”有了大半個月的工錢，就有底氣了。

阿財是不會覺得他這是在“犯罪”的, 他本就意識不到。

跟他爭辯, 還不如把張春苗趕送走, 劉芬一個人, 在半天裡就乾了這樁事, 了不起。

林文珺是這麼想的, 也這麼說了：“你真是了不起。”一邊說一邊點頭笑，看了眼江燁說, “這麼好的員工, 過年該給嘉獎。”

劉芬的臉一下就紅起來：“我就是……就是看那閨，比我兒就大兩歲。”一開始還怕是老板讓阿財把“表妹”領來的。

看出來江燁本沒那個意思, 這才敢說實話。

劉芬夫妻一走，林文珺扭頭看江燁：“你這個工地的管理, 還得再嚴格一些, 這要真是拐賣怎麼辦？”

江燁想好了，趁這個理由開掉了阿財, 以後工地大門口建個小鐵皮房子, 人員車輛進出都要登記。

“你那個海報什麼的呢？再給我做再幾張。”

江燁還得趕著出去：“今天剛檢收完，晚上我得請人吃飯。”

他嘗到了“規範”的好。

江燁辦那個安全培訓課程了市裡的典型，他立刻就腦筋，把請來的幾個高級工程師掛在公司裡，當顧問。

新工地聽林文珺的, 陳鑫發來當管理員, 陳鑫發把規則製定的很細, 他這人乾淨, 工棚裡的生活環境實在是臟差。

他要求空出一間工棚來放裝備，什麼時候取走的，什麼時候還回來，都要登記。

把工堆放在一起，既便於管理，工人宿舍裡又不會各種橡皮管，安全服的清洗不乾淨的味道了。

江燁去工地看過一次，他問：“你以前是不是當過兵的？”

陳鑫發笑了：“當過，我就是管材的。”

那就按他規定來執行，工人們一開始不服管，畢竟都懶散管了，下了工累得要命，誰不想趕回宿舍去趴著。

陳鑫發就把淋浴房和工材室建在工棚最外麵。

進門就得先還材工，然後再回宿舍。

江燁馬上舉一返三，這個大工程，他還想當“典型”！工人們不是在工棚裡打牌麼？就給他們再搞一個娛樂活室。

桌上擺些雜誌畫報，再準備幾副棋牌，最後還弄了個二手的電視機和錄像機，錄像帶可以到外麵去租。

這麼搞起來，新工地的環境一下就好得多。

什麼組織工人看《新聞聯播》呀，平時富工人的娛樂活啊，全都能拍下照片印海報。

等領導到檢查的時候，就算工棚裡沒人，也能看到海報嘛。

中秋、過年的時候領導要來與農民工兄弟同樂吧，總不能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江燁這兒就有現的地方。

本來過節就會加菜，做得再富一些，每人發兩個月餅，這就算是過個好節了。

江燁已經接到了通知，中秋節，上麵的人要跑兩個工地，他肯定是其中一個，讓他做好接待領導的準備。

“是要上本地新聞的。”王誌國這麼說，“兄弟啊，你這個事，辦得太漂亮了。”

江燁趕讓陳鑫發再化一下工棚周邊的環境，他本意是讓陳鑫發種點花草什麼的，陳鑫發種起菜來了。

電視機錄像機，再加多蓋三間鐵皮房子，一共沒花多錢。花小錢，乾大事。

林文珺答應一聲：“知道了，我讓小張去辦，對了，這周末周太太的畫廊開業，你把時間空出來。”

“那還用你說。”江燁拉開屜，拿出一個眼鏡盒，拿出一副金邊眼鏡，架在鼻梁上：“怎麼樣？”

林文珺怔住了，上輩子江燁也戴過眼鏡，那是後來了，他聽個大師說，他眼中明外，兇太盛，不如戴眼鏡擋一擋。

沒想到這輩子，他這麼早就把眼鏡架起來了。

“你怎麼想到戴眼鏡的？”

“不是看畫展？撐撐門麵嘛。”

林文珺笑了：“好，到時候把兒送給你的金筆夾在口袋裡，渾上下也有點像文化人的地方了。”

“嗬，你是大學生就瞧不起人了？”江燁把眼鏡一了，“走了。”走的時候腳步輕盈，一看就心很好。

林文珺有時候想想，三十多年了，還是搞不清楚江燁心裡到底想點什麼。

也拎包上樓，走到公司大門口，還沒進去就先出笑容來。

前臺看見滿麵笑容，問：“經理，什麼好事啊？你笑得這麼開心，我們又多一個客戶？”

林文珺臉：“我笑了？”

前臺孩點點頭：“嗯，在笑啊，我就沒看見您進門有不笑的時候。”

林文珺恍然大悟，這裡不就是自己打造的“港灣”嗎？

越走越笑，走到小許桌前把設計稿給：“客戶很滿意，希品可以更立，你讓小呂跟廠家。”

打開辦公室的門，前臺小妹已經泡好茶送進來了，小張接著進來，笑嘻嘻說：“經理，有個酒店問我們有沒有聖誕禮品提供選擇。”

“酒店？”林文珺想一下問，“是那種聖誕夜酒店自助餐的獎禮品嗎？”

小張真的服了，林經理的反應總是這麼快的，他點點頭：“對，他們那邊采購部門想看看樣品，最晚十一月報給他們。”

這幾年裡各大酒店都開始流行起“聖誕之夜”，和平飯店那個聖誕夜三點式郎舞，轟一時。

各大飯店都跟流，紛紛賣起門票，一張高檔酒店的聖誕夜場券，可以炒到二三百一張。

剛十月，離聖誕節還有兩個月，現在開始策劃下廠來得及。

小張把手裡的表格遞到林文珺桌前：“我按他們提的要求，分幾個檔次和價格選了幾種，您看看，這麼報行嗎？”

“你放著吧。”林文珺先喝口茶，再看小張列的那些選品。

小張的表格做得很細致，客戶要求列得很清楚，品價格和利潤也都排在裡麵，便宜的有水杯鬨鐘小臺燈。

貴一點的有購券和酒店發放的對折住宿券，和平時用餐券。

拿筆添上一項，每位小朋友可以憑券拿到一隻聖誕老人玩偶。

寫完放下筆，家裡也可以布置布置過個聖誕節，讓寧寧圓圓高興一下。

既然都在家裡過了，那公司裡也布置一下，弄些彩條彩帶，再布置一棵聖誕樹，那天買個聖誕蛋糕吃。

林文珺拎起線電話：“小張，你訂購一些彩燈之類的，公司裡也過聖誕節。”

下班回家，把這個消息告訴寧寧，江寧睜圓眼睛：“真的嗎？我們也吃那種樹樁蛋糕嗎？有聖誕樹嗎？那我們有小雪人嗎？”

“下雪的話就有小雪人。”蘇城老家幾乎年年下雪的，江寧還不習慣海市的冬天不下雪。

“那我們要互送聖誕禮了嗎？”這個江寧知道，《小公主》裡的莎拉，貧窮的時候就沒有錢送朋友禮。

“你要送給媽媽什麼禮？”

“不可以問！”江寧揚起下，“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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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