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魚扔了！”翠兒說。

之前也說過話，如今再說，聲音卻變得又細又尖，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爺爺生氣了，他廢了老鼻子勁抓到的，你說扔就扔？

他一屁坐在地上，就要準備烤魚。

翠兒氣的臉都白了：“我說話你聽到了沒有，快扔了！”

“吃不吃，不吃滾！”爺爺沒好氣的說，心想當初就不該帶著這個麻煩。

翠兒也知道爺爺生氣了，舒了口氣，說：“剛剛那個村子沒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咋了！”爺爺繼續收拾魚。

翠兒繼續說：“那個村子的人明顯都死了，可是去哪裏了？”

“誰說死了，說不定都被鬼子抓走了，你吃吃，不吃滾，別瞎叨叨！”爺爺越說越生氣，為了抓魚他上都了，這大晚上被風一吹冷死了，哪有閑工夫聽你瞎叨叨。

翠兒被爺爺的態度氣著了，也不賣關子了，沒好氣的說：“是被抓走了，不過是人都被抓走了，男人都死了！”

爺爺抬頭看了翠兒一眼：“你咋知道？”

“你看看這些魚的眼睛，這哪裏是魚眼睛，明明是人眼睛！”翠兒說完一陣冷風吹過，爺爺渾冷的打了個，咽了咽口水，緩緩的低頭看那魚…

魚還活著，因為缺水，張著，大睜著眼睛直直的盯著爺爺看…

爺爺後背一涼，手裏的魚掉在了地上。

魚眼睛和人眼睛他還是分的清楚的，他剛剛就覺得這魚有些古怪，說不出哪裏奇怪，就是有些不對勁，現在他明白了，就是眼睛，還有那幾條魚，怨毒的眼神…

“快跑！”翠兒拉著爺爺就跑。

兩個人覺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跑了不知道多久，就看見小河上遊堆積著幾十個男人的，都是被刺刀刺穿了的，慘不忍睹。

爺爺忍著惡心和翠兒往別的方向又跑了一段，直到看不下小河了，他兩才靠著大樹氣，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因為有了剛剛的事，這荒郊野外也變得尤其嚇人了。

好在兩個人運氣不錯，在後半夜的時候，到了一個村子，遇到了好心的大娘給了口熱水喝，還給兩人喝了一碗糙米粥，雖然不好下咽，但終歸也是頓飯，後來靠著乞討，兩個人找到了遊擊隊，就都留了下來。”

“那翠兒怎麽知道那魚有問題的？一般人不會注意魚眼睛的吧？而且怎麽知道那魚是男人不是人死後變的？”我問。

反正我若是到了那個份上，肯定和大叔爺爺一樣，先吃個痛快，哪裏管魚眼睛什麽樣。

“我爺爺後來問過翠兒，翠兒說們家其實是村裏的，從小就能看到不幹淨東西。跟爺爺說，一般男人死後化為魑，人死後化為魅，那魚就是魑！”絡腮胡子大叔回答的很認真。

“翠兒最後哪去了？”一個人問。

絡腮胡子大叔搖頭：“後來執行任務的時候失蹤了，爺爺再也沒見過！”

大家都被這個故事吸引了，久久的沒說話。

最後還是沈蕭開口：“那鬼鮫其實就是魑魅差不多了！”

絡腮胡子大叔點頭：“很有可能！”

吃過飯，大家都散了，因為有了鬼鮫的事我不太敢太靠近欄桿。

下午的時候，平靜的海麵起風了，船家說，晚上很有可能會下暴雨，這個季節下雨倒也是平常，可是若是下的大了就會有問題，所以船家特意代了我們幾句注意事項。

果然到了晚上，空中烏雲布，電閃雷鳴，一場暴雨突然而至，伴隨著暴雨的是巨大的風浪，我第一次見這麽恐怖的風浪，一時間有些慌了神。

船劇烈搖晃，我待在自己的房間裏，聽到外麵大家匆匆的腳步。

風浪持續到後半夜才停止，海上的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等暴雨結束後，便是滿天的繁星了，仿佛剛剛的那場暴雨不存在一般。

大家紛紛來甲板上氣，慶幸劫後餘生。

因為冷，我抱了抱胳膊，這時候一件外套搭在我上，我回頭，看到是薑昀。

“怪冷的！”薑昀隻穿了件白襯衫，將他的好材展現了出來，他上有被水打的地方，風一吹我看著都替他冷。

但是誰讓我不喜歡這個人，這個時候，他冷總比我冷好吧。

我心安理得將他的外套穿在上。

“害怕嗎？”薑昀問。

我點頭：“第一次出海就遇到這麽大的風浪，當然害怕了！”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薑昀的神，卻看出什麽異樣來。

“我也是第一次出海！”薑昀突然說。

我對這個沒興趣，等他說完我問：“薑聞對董小宛做了什麽？”

薑昀笑了下：“這個你得去問他！”

“我可不敢，你們家人喜歡遷怒！”我說。

薑昀哈哈大笑，很快他就不笑了。

我直直的看著水裏，薑昀也是，幾乎所有甲板上的人都看著水裏。

平靜黑暗的海麵上，忽然出現了好多張人臉，就跟一個人平躺著睡在海麵上，最詭異的是那些臉有男有，都帶著詭異的笑容，隨著海水隨著我們的船在飄…

“快，加速前進！”薑昀最先反應過來，他這一聲算是驚醒了眾人。

“去那邊站好！”薑昀讓我躲在船艙那邊。

我沒客氣，趕跑了過去。

穿上收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船也加速前進，我看不到那邊的況，卻看見遠的那幾條船也開了，我心一沉，看來鬼鮫不是一般的多…

船加速了一會兒忽然急不了，接著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就有人大喊船水了，所有人匆忙跑著找救生船，我正要跑被一個人拉住，我抬頭看到沈蕭拉著我。

“跟我來！”

我不。

“我總比薑家人可信多了吧！”沈蕭說。

我搖頭：“我自己走！”

“…好吧！”沈蕭說完自己往船尾跑了，我也跟著往床尾跑了，可惜到了那邊已經沒有船了，別說船了，因為船晃的太厲害，就連救生圈什麽的都沒有了。

我心一沉，忽然有人抓著我，我正要反抗，回頭看到是一直講故事那個絡腮胡子的大叔。

“放開我！”

我喊了一句，船又劇烈搖晃了兩下，眼看著就要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