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爺爺而已。”
賈浩的父母出寒微,是典型的市井小民,兒子一朝飛黃騰達對他們來說是宗耀祖的事。但再優渥的生活條件也改變不了他們骨子裡的秉,對方靜秋而言,要想養孫長,是有緣關係是不夠的。
“你總是能把所有的事理的妥當,安排的井井有條。”
方靜秋握著老人家的手輕聲笑道:“外公既然這麼說了,就該對我放心。”
“你一直都在為別人奔波經營,卻從沒給自己安排什麼。”
“您還不瞭解我嗎,我功的快樂,這就是我為自己所安排的。”
外公又深深嘆了口氣:“你為錦程做的太多了,他總得自己真正長起來才行,你所能做的,畢竟有限。”
“不是說,要想讓一個男人真正長起來,就得家立業嗎?蘇楠的出現是緣分,命定的緣分。”
老人家渾濁的眸子逐漸有了彩,說起蘇楠他從來不會吝嗇贊賞,因為他是這個家裡認識蘇楠時間最長的人。
然而他不知道,方靜秋比他認識蘇楠的時間還要長。
馬上就要過年了,雖然這莊園已經開始張羅裝點新年的陳設,但男方溫暖的氣候以及偏僻的居所都讓這份年味大打折扣。
蘇楠一大早就聽到一個孩子高聲喚著爺爺,從外麵奔了進來。
彼時正躺在床上睡回籠覺,一聽到這聲音就驚醒過來,趕起向窗外看去,早已經天大亮。
拍了一把床上另外一頭‘死豬’,沒好氣道:“都幾點了,快起來,起來!”
扯著被子蒙頭蓋住,被窩裡的人繼續裝死。
蘇楠趕穿好服將自己收拾妥當,不忘把被子一把扯開:“咱倆也真是夠了,每次來外公這裡都睡懶覺,多不禮貌。”
打了個嗬欠,隻穿著一條的人撓撓屁翻了個:“外公也在睡懶覺。”
“那能一樣嗎!”拉著人的手脖子往床下拖:“趕起來,我好像聽到有客人來了,再不起來讓客人看笑話。”
“都不是外人,是索菲亞吧,我二舅——威廉的兒。”
“威廉?二舅?”蘇楠一驚,在腦海中搜尋這個人,之前見過大舅李擊寇和小舅李川,結婚的時候好像也隻有大舅到場。這個二舅雖然沒見過但不代表沒這麼個人,乍然聽到了不免要多問一句:“他,不是在國外工作嗎?回來了?”
“嗯,紅包還沒給我呢……”方錦程給自己找了一個起床的理由。
“二舅是個什麼樣的人?兇不兇?乾什麼職業的?二舅媽來了沒有?不是國人嗎?也過中國年?對了,我第一次見索菲亞要不要送什麼禮?我什麼都沒準備啊。”
“什麼也不用準備。”
“不能失了禮數。”
“你是我媳婦兒啊,失了禮數也沒人怪你,再怎麼無禮也不可能超過我不是。”親了媳婦一口,厚臉皮的人拉著下樓去了。
果然如方錦程所說的,二舅和索菲亞來了,不過那個洋人二舅媽卻沒看到。
南方小城今天的很好,門口的草地上擺上了躺椅和墊,微風徐徐,吹在上暖洋洋的。
方錦程的二舅也傳了李家姣好的基因,雖然人到中年,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五端正容貌俊朗。一藍的西裝三件套穿在他的上,不似方錦程那般輕健,反而寬肩窄腰很是得。
這是一種起來的男人魅力,渾都是歲月的沉澱和紳士的風度。
都說外甥像舅舅,蘇楠以前覺得方錦程像李川,現在看來,最像的應該就是這個二舅舅了,相信多年為老男人的他也會如此風度翩翩。
如是想著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邊的人,暗地裡笑。
難得的好天氣讓二爺爺把外公也請了出來,威廉下西裝外套將外公輕鬆從椅上抱了下來放在榻上,並且的將毯為他蓋好,單膝蹲下去跟老人家說話,二人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再加上混索菲亞在旁邊嘰嘰喳喳的,一家人相親相的畫麵異常暖心。
二爺爺見這小臉口下樓趕招呼道:“這麼晚才起床,早飯倒是省了,來,快點過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一會吃午飯!”
傭人已經在遮棚下擺上了各可口的點心,倒好了咖啡和牛。
二爺爺說話的口氣和神比之昨晚輕鬆愉悅了很多,這也讓蘇楠忍不住去尋找方靜秋的影。
“大姐呢?”
“大小姐說今天要去見個客戶,見完客戶就直接回A市了,所以連行李也帶走了。”
方錦程道:“不用管,咱也有自己的事兒得做。”
言罷便遠遠的向二舅和索菲亞打招呼,索菲亞快步跑來拉著蘇楠的手甜甜著嫂子,將拉到爸爸跟前熱絡的做著介紹。
“二舅好。”蘇楠和他握手道:“第一次見,沒想到二舅這麼帥。”
“嗬嗬,你好,我威廉就行,不用客氣。”二舅也笑著回應。
這邊方錦程過來也跟二舅打招呼,幾個人坐下一起陪老人家吃著點心曬太。
“舅舅什麼時候回國的?是專門回來過年的嗎?”蘇楠問他。
威廉點頭道:“回來沒幾天,今年陪爸爸一起過年。”
“舅媽沒回來?”
“那邊雖然不過年,但中國年的影像,這段時間比較忙,我不在,就得幫忙照應一下。”
外公瞇著眼睛難得舒服道:“不要讓太忙碌,不必說要賺多錢,健康,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
“我知道了爸,過完年就回來看您。”
“好,好。”老人家嗬嗬笑著,著愜意的灑落在上,一邊扭頭看了蘇楠一眼道:“你也不準太辛苦了,知道嗎?”
“嗯嗯,知道。”
方錦程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道:“外公,你得好好說說我媳婦兒,婚假和年假一起放,這倒好,我讓多請幾天假都不肯!”
外公笑道:“年輕人為國家奉獻是好事,但是婚假是國家給的福利,也要用的啊,不能辜負國家的福利製度!”
方錦程模仿著外公的口吻道:“聽到了沒,不能辜負國家的福利製度!”
“知道啦!”蘇楠算是敗給這爺倆了。
“我算是看清了……”老人家看了一眼圍繞在邊的兒孫,一邊發出慨:“人啊,終歸有一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變一抔黃土!剩下的都不過是留給後人的一個名字而已,今生有緣,咱們是一家人,來世還不知在哪呢!所以啊,珍惜現在!珍惜眼下!”
這句話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聽的人各個眼眶發酸。
沒錯,這是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但很多人卻做不到。反倒對陌生人更慈悲,對至親更苛刻。
“爸,您不要想太多,如果有來世我還做您兒子,索菲亞和錦程還有蘇楠還做您的孫子孫!”
老人家笑的臉上皺紋加深:“好,好,你一個唯主義者居然還會說這種話,建國也越來越會安人了!”
“噗!”蘇楠一口牛差點噴出來,趕用紙巾捂住,對投過來的目表示:沒事,沒事,我很好!
建國?威廉舅舅的中文名字竟然是*?這奇怪的反差萌到底是怎麼回事!?
陪著老人曬了一會太二爺爺就已經準備好午飯了,吃過午飯方錦程和蘇楠開始了此番來S市的另一行程。
和陳太約好了時間,帶著給孩子的新年禮去了陳太的家裡。
陳太一看到蘇楠就有些激,過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回想起當初兒子被歹徒搶走的畫麵仍然心有餘悸,拉著兒子又特別謝了蘇楠一番。
這件事他倆心虛在前,也不敢真的這謝,將帶來的禮給了陳太的兒子,哄著小孩子自己去玩,他們則在客廳聊起了此番來的目的。
“我按照你說的,將我爸研究的一些課題資料都找了出來,不過我是外行,看不懂。”陳太端上來一個大大的紙箱子,裡麵裝滿了檔案和資料:“我本來想分門別類的好,也方便蘇警你查閱,但是,我嘗試著做了一下,發現我真的不是這塊料。”
陳太出赧然的歉意,一邊將盒子推給蘇楠。
“我爸媽所研究的這些專業知識我也看不懂,小時候不懂事,現在看來覺得他們真是厲害。”
陳太贊同的點頭:“是啊,以前隻覺得我爸話很,每天就隻會坐在桌前伏案工作,從來沒想過……沒想過他是一個這麼了不起的人……”
言罷略有些哽咽,蘇楠趕寬道:“您不要太難過,他也獲得過許多榮譽來證明自己。”
“希這些資料能幫蘇警找到我父親!”陳太略有些激道:“不管生死,能找到就好。”
蘇楠略有些猶豫,看看方錦程,後者微微搖頭,蘇楠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抱起資料起道:“我會盡最大努力,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好,謝謝了,蘇警。”
出了陳太的住,兩人驅車回莊園。
道路兩邊懸掛著大紅的中國燈籠,張對聯,滿是年味。
“我差一點就想告訴了,”蘇楠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什麼都不知道,心裡也盼著父親能夠歸來。”
方錦程道:“我知道,我並不是擔心這個人有問題,我隻是不想在結果沒出來之前先給希,你如果告訴你看到自己的父母了,的父親有可能也還活著,那到時候人找不著,或者有證據證明人已經死了,不是還要遭一遍打擊?這種覺並不好吧?”
蘇楠看向窗外沒有說話,沒錯,這種覺不好,比任何人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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