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在家嗎?做什麼的?]
良久,收到回復:[在家啊,無所事事,睡個午覺。]
方錦程將手機放回桌上,盯著他們的聊天記錄默默的看,直到手機螢幕慢慢熄滅,他才將手墊在腦袋後麵,有點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
辦公室裡的暖氣開的很足,在放空的狀態下很容易讓人心猿意馬的想要睡覺。
他也忍不住打了個嗬欠,繼而又聚會神的看向一街之隔的公安局。
蕭婷起倒了杯水,路過他的辦公桌敲了兩下,他這才懶洋洋的回過頭來報以一笑:“婷姐,有何吩咐啊?”
“坐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坐沒坐相。”
無法,隻得正襟危坐:“我又沒復職,還是‘待業’階段,辦公室守則不用這麼嚴謹的遵守吧?”
“拋開這個不談,你的家教還有你在部隊的素養,都丟哪去了?”
“好好好,”他舉手投降:“我老老實實的還不行,您都快趕上我們家老頭子了。”
蕭婷又道:“你停職觀察的期限我會盡量給你短,想辦法讓你早點轉正,你也不用太擔心。”
“得,我謝謝您,”方錦程哭笑不得:“經此一事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不適合乾這一行,當初學這專業是被家裡人的,家裡人雖然希我進司法機關,但要是沒有我媳婦兒,我也沒這麼大的決心。現在我老丈人和丈母孃有訊息了,我覺得這一行我做不做也不重要了,順其自然吧。”
蕭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就這麼自暴自棄?首長栽培你,就是讓你氣他的?”
“得了吧!他怎麼栽培我了!用鞭子嗎?我用不用謝謝他?”
蕭婷真有點拿他沒辦法:“都已經快當爸爸了,還這麼率而為,起碼要擔負起男子漢的責任!可不準這麼無所謂了。”
“您就放心吧,有我媳婦兒養家呢,我就負責貌如花就可以。”
最後一句話說的真一個咬牙切齒,要是眼刀足夠鋒利,他能把對麵那座公安局大樓給削平了不可!
蕭婷順著他的目看了一眼對麵的建築,有點不明所以。
蘇楠回去之後也沒直街回辦公室,而是去了老檔案室調取了自己之前看過的失蹤人口卷宗。
不過也僅限於A市的失蹤人口,算上父母也不過就五個有相同特征的失蹤人口。
都是生科研方麵的專家人,也都曾參加過一個流會,也是失蹤的莫名其妙,或者死亡之後沒有找到。
不是他們,這段時間和方錦程也調取過外地的相似案件,本來以為這些人也許已經兇多吉了。
但這次收到父母的信件,有把握認為他們活著的可能非常大!
將卷宗抱回辦公室,一發了黴的味道讓鼻尖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小林趕湊過來道:“楠姐,你冒了?孕婦冒很危險的!”
“沒,就是鼻子。”
“楠姐,你接手了新的案子?”
蘇楠解釋道“反正放假閑著沒事乾,以前有些老案件還沒查清楚,我順便幫忙看看。”
小林已經有點無可奈何了:“您也不能這麼拚啊,對了,您中午在哪吃飯的?方也上班了?跟他一起吃的嗎?”
“沒有,跟徐子瑞出去吃的,正好很長時間沒看到晨晨了。”
小林一聽就要抓狂:“您還和他走這麼近呢?他就不是一好人!我以前還很崇拜他,現在簡直見都不想見他!”
說起徐子瑞,他去見潘英的人也不知道什麼結果了……
“放心吧,我心裡有分寸。”
雖然聽說的篤定,但小林心裡仍然有點不開心,都什麼時候了,這讓怎麼說好呢,楠姐這好人也當的太隨便了!
不過不知道的是,蘇楠可不傻,在蘇楠的心理,徐子瑞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師兄,也不是令尊敬和崇拜的人了。
眼下這個徐子瑞,不過是和王向易的籌碼,不過是一個還有利用價值的人而已。
這邊徐子瑞和潘英見麵的地點在一偏僻的,尚未完全建好的公園外圍。
這是一片地公園,放眼去很是開闊,零星幾個景觀綠化師正圍著公園轉悠,他們停在旁邊的車顯得就有點突兀。
不過就算突兀也沒關係,這個地方尚未完全開發,平時也沒有行人車輛經過。
“徐警,咱哥倆許久沒頭了,”潘英從一輛黑的越野車上下來,皮,短款夾克,羊絨圍巾,腦袋後麵紮著個小揪揪,一笑起來尖猴腮吐出一口白霧氣。
徐子瑞正靠在自己的車旁煙,看他一眼,最後深吸了一口,將煙扔在腳下碾滅。
“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聽說你今天去接孩子去了?以前也是一禮拜見一回吧?沒瞧見您這麼想吶!怎,對我給孩子找的老師和保姆不放心?”
徐子瑞冷冷看了他一眼,這個眼神幾乎快要化拳頭朝他揮過去了,連帶潘英邊的兩個黑保鏢都有些張起來。
潘英又嘿嘿一陣冷笑,掏出手機晃了晃上麵的照片,卻是他和蘇楠一起在兒園門口接孩子被拍的一張照片,離的不遠,很清晰。
潘英又道:“還帶著老相好過去,怎麼,還想著給你家兒子當後媽呢?”
“關你屁事!”
潘英一改往日對他恭謹有佳的態度,發出一陣冷嘲:“你TM在我潘二眼裡頭就是個孬種!喜歡就自個兒爭去!沒那膽子和魄力去爭就知道整天躲在暗的角落裡瞎琢磨!瞎算計!你倒是做出點什麼實質的東西啊!前怕狼!後怕虎!還怕丟了你那點不值錢的麵子!我跟你說,你這種人我潘二見的多了!一事無的孬種!”
言罷還忍不住呸了一口,心裡頭那一個痛快。
他這不僅僅是在罵徐子瑞,也是在展示自己的生存信條。
“老子是做生意的,給人家鞋底的活兒做了不知多了!既然有想得到的東西!你TM不做出點實質的努力怎麼行?你看人家方錦程,除了長得比你帥,家世比你好!還有個有錢的姐姐之外,哪點比你強了?不對!哪點人家都比你強!你丫就一loser!哈哈哈哈!”
言罷痛快的笑出了聲,好似終於逮著機會的老鼠看見了落水的貓一般。
徐子瑞沉默不語,但眼神卻冰冷可怖,他自己清楚,對蘇楠,他的比任何一個人都強烈。但他以前之所以止步不前,不僅僅是他那點可悲的麵子和自尊,更多的卻是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妻,如何有資格去爭取蘇楠。
值得,值得方錦程出現,他慌了,急了,以至於後來被怒氣沖昏了頭腦,讓他一個在警界以冷靜著稱的人步步皆錯。
潘英道:“你丫怎麼不說話了?我今兒來找你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方家人都進去了,那是我的功勞。當初讓你把方錦程弄死,這件小事你都做不好,就不要怪我對不住爺們!”
“你想乾什麼?”
“也沒什麼,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方錦程想救他姐,對我,沒好。”潘英上前兩步,拍拍徐子瑞的肩膀道:“蘇楠跟你接近,對你,也沒好。”
是的,他明偉岸的人生有了汙點,而這汙點是潘英給他的,一旦被公之於眾,毀的不是他的職業生涯,興許還有牢獄之災!
到時候晨晨怎麼辦?晨晨長大又該怎麼做人?
一想到這些,他就眉頭蹙,又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
潘英個子沒他高,走近之後隻能稍微仰頭看著他:“隻要徐警好好跟我合作,也用不著怕他們姐弟倆,這個社會好玩著呢!咱們的日子也長著呢!”
“你下麵想要怎麼做?”
“我怎麼做不用跟你說,做好你該做的就行。”在徐子瑞的肩上拍了拍,潘英心一陣暗爽。
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想當初他也是對著徐子瑞點頭哈腰中的一員,而這個姓徐的也不知道是為了政績,還真是看他潘英不爽,總是對他名下的場子多有過不去的坎兒。
當初禮也送過,好話也說過,笑臉也過,奈何這傢夥油鹽不進,今兒可算是給以前的自己報仇了,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潘英又道:“對了徐隊長,在臨走之前,我潘英就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言罷還神兮兮的沖他笑了笑;“您要是真喜歡蘇楠那小妮!就直接正麵上了去!還能怎麼著?就算還是不從,便宜你也占了不是!更何況,你對好,就能從了?你們這種人就是忒迂腐!實不相瞞,當初要是不是方錦程壞事,蘇楠那丫早被老子玩了不知多次了!還用得著現在看臉?”
徐子瑞的拳頭驟然收,一把扔掉手上的煙,迅速往前一邁,抬手就抓住了潘英的夾克領。
兩邊的保鏢見狀飛快沖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人拉開,然而他的手卻攥的死,一張通紅的快要暴出青筋的臉離潘英那張笑臉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他目眥裂咬牙切齒:“你給我閉!再說一句侮辱的話!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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