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月下談心!
月如圓盤,高掛於九天之上,萬千星辰匿,月輝傾灑大地。
夜,微涼。
星辰再多、再亮,也抵不過彎月如勾,何況滿月高懸,更是遮去萬千星。在夜間,當你仰起頭,無論何時,最引人注目的,永遠都是月亮,不論它是圓是缺,星再燦爛,也掩不去它的風采。
葉輕彥一襲青衫,獨坐於房頂,肆意飲酒,盡釋放心底的苦。
「夜,酒雖香,但人終究不是那人啊……」
葉輕彥驟然揚起頭,抬起右臂,迎著月輝,倒酒,姿態狂放不羈,酒水順著下、脖頸流進膛,浸衫,他卻不理不顧。
哪個年不多,恰逢年,無憂無慮,若是不風流輕狂一把,豈不是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所以,葉輕彥的年,是多姿多彩的。
年時的誓言,終究隨著時間逝去付諸流水,年懷,隨著長,逐漸消泯於歲月裡,磨滅在時裡。
有多人,因為時間,因為距離,彼此疏離,慢慢變的陌生,最後走上陌路?
相逢,亦假裝不相識。
陌路之人,終歸是他鄉之客,人不輕狂枉年,但當年長大,輕狂過後,沉澱下來是什麼,是灑一笑,還是淒傷回憶?
木微綿,這樣一個在自己生命中留下過濃重彩的子,就這樣徹底走上陌路了嗎……
大口飲酒,任辛辣灌進嚨,品嘗那種心如火燒的炙熱,凝視蒼茫夜,葉輕彥輕聲呢喃。
好,果然都是用來回憶的。
曾經年,流金歲月,有清麗相伴,純真爛漫,似水流年,和背叛無關,那是用夢想和青春編製的年,麗猶若夢幻。
但時過境遷,人麵不知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春風裡,桃花繽紛,景依舊很,但人早已不是那人。
「咳咳……」
或許是喝酒太猛,被嗆了下,葉輕彥大聲咳嗽起來,而後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
有一種笑,是傷心至極而笑,所謂否極泰來,不外如是,隻是這種笑,未免顯得太過蒼涼。
「酒喝得多了,不好!」
一道清冷中蘊含著極致溫的聲音,忽然在葉輕彥耳畔響起,他緩緩抬頭,看到了一副異常麗的畫麵,這幅畫麵,讓他永遠記住了麵前的子,放在心底,永世不忘。
子著一襲月白長,三千青如瀑飛揚,容如詩如畫,踏著清淡月輝前行,恍若月宮仙子一般,一步步走到葉輕彥的前,而後緩緩蹲下,拿出一方雪白手帕,為葉輕彥去角的水渣、眼角的清淚,作輕,恍若溫的妻子在服侍自己的丈夫般,神自然,毫不做作。
「師姐,你怎麼還沒睡?」葉輕彥看著在自己側隨意坐下的蘇沐月,收拾下心,輕笑道。
「睡不著而已!」蘇沐月搖搖頭,隻是那低垂的眼瞼下,流溢著葉輕彥也無法發現的似水,隻是因為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隻是因為你睡不著,我也睡不著,僅此而已。
我的快樂和憂傷,隻與你有關。
「師姐,你知道嗎?」凝視著高高掛起的圓月,葉輕彥幽幽道:「年之時,我的生活很幸福,有父皇和皇兄,有凡事都寵溺我的姑姑,有從來都是溫似水的幽月姐姐,還有一個陪我一起長大的小小,那時,我以為那就是一生,雖算不上波瀾壯闊、多姿多彩,但貴在安逸!」
「天生不能習武,我雖心有不甘,但時間久了,有些想法也就逐漸淡了,嗬嗬,現實的確能把所有尖銳的稜角打磨的圓潤,我追求武道的心,也漸漸被安逸的現狀打散,若非國家大變,頃刻間山河隕落,恐怕如今的我,還是那個隻知道坐吃等死的逍遙王爺!」
葉輕彥神平靜,似乎口中所說的是別人的故事,和自己麼沒有毫乾係,「山河傾覆,我走出了那座不知是該還是該恨的囹圄,自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會失去很多很多,多到我無法承!」
葉輕彥神平靜,但卻掩飾不住語氣的抖,他知道蘇沐月早已看破自己的份,所以,他毫無顧忌,盡宣洩心底的抑,「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會失去!」
葉輕彥強自抑的緒,猶若洪水決堤般發,他抖的聲音中蘊含著濃烈的,「我曾無數次設想過,我和會以一種怎樣的方式重逢,但偏偏沒有想過像今天這般,選擇背叛,而且背叛的是如此徹底,沒有毫的轉圜餘地!」
蘇沐月素手拂過葉輕彥黑髮,自上而下,輕輕捋順,葉輕彥難過,同,不想他這般傷心,這不是記憶裡的葉輕彥。
眸中噙著淚水微笑,語氣依然溫骨:「沒有又如何,還有很多人在關心你,比如師父,比如紫嫣姐姐,比如……我!」
葉輕彥苦一笑,輕輕出手,拂過蘇沐月的三千青,自嘲道:「說來我又有何資格去指責,我自己尚且做不到專,選擇移別,也無可厚非,畢竟也有選擇幸福的權利!」
「更何況我一個落魄皇子,被皇叔追殺的上天無路,地無門,隻能躲到天帝國來避難,才勉強保住一條小命,的確沒有讓堅持下去的理由!」
蘇沐月去眼角的淚水,安道:「也許是你想的太多了,以為你已經死去了也說不定!」
「不可能!」葉輕彥堅定的搖搖頭,道:「在年時,我曾和結下月老印記,所以我是生是死沒有人比更清楚!」
蘇沐月小微張,很是驚詫,很顯然,對於月老印記之事,很清楚是怎麼回事,隻是對於葉輕彥曾和木微綿結下月老印記,很震驚,這樣來說,木微綿絕對知道葉輕彥還活著,但就是這樣,依然選擇投拓拔野的懷抱,站在葉輕彥的立場上,這確實算是背叛了。
但最讓蘇沐月震驚的還是兩人結下月老印記之後,蘇沐月依然能移別。
月老印記是一種既神聖又古老的儀式,據說隻有心心相印的男才能締結印記,為一對接天地祝福的夫妻,亙古傳說,隻要締結月老印記,夫妻雙方絕對能專心一致,彼此牽手,走到白頭。
但葉輕彥和木微綿很顯然不屬於這種況,不說算不上風流,卻留的葉輕彥,僅是木微綿移拓拔野,就很能說明況,難道這兩人打破了月老印記的桎梏不?
蘇沐月心中有些古怪,這絕對是一件相當怪異的事,想必葉輕彥也清楚,所以他在苦的同時,也在疑,思考原因。
難道是當年年,長大之後,因為某些原因,月老印記失去應有效用,才導致這般況出現?
「還真夠複雜的!」
蘇沐月搖頭苦笑,越想越複雜,越想越頭疼,看了葉輕彥一眼,道:「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就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所以,後悔、自責都沒用,該放棄就要果斷放棄,否則傷人更傷己!」
葉輕彥沉思良久,而後點頭,似乎想明白了,向蘇沐月笑了笑,出雪白的牙齒,笑容燦爛,晃得蘇沐月有一瞬間的眩暈。
而後,他豁然抬起右臂,大口灌酒,被酒刺激,頭腦有些犯暈,讓他忽略了很多,甚至靈覺都大大消退,而這也一度為葉輕彥一生中最為悔恨的事。
「哢嚓!」
虛空破碎,一道恍若死亡之凝聚而的巨掌,從破碎的空間中,閃電拍向葉輕彥。
「小心!」
被酒刺激,葉輕彥頭皮發麻,本就未曾反應過來,蘇沐月臉劇變,淩空倏然一,瞬間擋在葉輕彥前,那道充斥著浩瀚力量的巨掌,砰的一聲,轟在蘇沐月的背部。
被轟中的蘇沐月,掌力波及,不自的趴伏在葉輕彥前,而與此同時,虛空中閃過一道冷哼,又是接連三道掌閃電拍出,蘇沐月臉煞白,口中殷紅的跡狂湧而出,但雙手摟在葉輕彥,承了所有的攻擊!
「快……快走!」蘇沐月鬆開雙手,任角鮮湧出,毫不在意,雙手抖的推拒著葉輕彥,與此同時,那平時明亮而溫的眼眸,在逐漸變得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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