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然眼底帶著晦的，近乎貪婪地看著他，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但我可以跟寒川哥說，這不是我第一次撞到他們在一起了。而且就跟我之前說的一樣，我沒必要往我的好朋友和親哥哥頭上潑髒水。”

“呵！”賀寒川冷笑一聲，只覺得那煩順著四肢百骸蔓延，如今每個細胞都煩躁異常，似是刀割火烤，難異常，“我憑什麼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江清然輕歎了口氣，“寒川哥，就算剛才的話是我胡編造的，那你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又怎麼解釋呢？”

苦笑一聲，自嘲道：“難道我是巫婆，能控著向晚去控制我哥哥嗎？”

已經臨近十月，溫度並不高，但汗水卻順著賀寒川額頭源源不斷流了下來。

他解開袖扣挽起袖子，線條好看的小臂上，青筋擰起，看起來甚是猙獰。

江清然從未見他緒這般外過，此時見他為了向晚的事失態至此，心底愈發苦，“我原本沒打算說這些的，但明天你就要跟向晚訂婚了，我再三猶豫後，才決定告訴你真相。”

重重歎了口氣，眉宇間盡是無奈，“我實在不想看到你被蒙在鼓裡，也不想聽別人說我的好姐妹不檢點，說我哥足你們的。把事真相告訴你，我也很痛苦。”

“這件事別告訴別人！”賀寒川繃著俊臉說了一句，神有些恍惚地上了車，很快啟了車子，離開了江家。

江清然看著車子漸漸在視線中遠去，神複雜而苦。

寒川哥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向晚，只是因為利益需要，才跟向家聯姻。但今天他的表現，分明已經對向晚了心卻不自知……

幾個小時，對旁人來說過得很快，賀寒川卻從未過得如此煎熬。

他出了江家便趕去了公司，財務經理過來給他做月度報告，他什麼都沒聽進去。書拿來要簽的文件，有兩三個他都把名字簽錯了地方，還有一份簽了向晚的名字。

效率太低，他幹脆出了公司。上車前，他把下午剛買的戒指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駕車離開了公司。

只是到達第一個紅綠燈時，他皺了皺眉，轉方向盤，又回了公司。

賀氏集團的清潔工正在理垃圾，門口垃圾桶裡的垃圾已經打包好了，正要往車上丟。

賀寒川坐在駕駛座上，修長好看的手指叩著方向盤。

他目盯著清潔工，子起來，卻又坐下，如此重複數次，等清潔工騎車要走時，他沉著臉快速下了車，喊住了清潔工。

“您是賀總？”清潔工渾濁的雙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樹皮似的老臉上染著幾分驚訝和歡喜。

賀寒川嗯了一聲，“麻煩您等一下。”

他皺著眉憋著氣從車上拿下最上面的那一袋子垃圾，忍著酸臭惡心的味道拿出放著戒指的禮盒。

“謝謝。”賀寒川把垃圾袋子綁上口，重新扔到了垃圾車上，然後在清潔工震驚又茫然的目下，匆匆回了車上。

不知哪個垃圾袋子裡被丟棄的飲料滴到了他西裝外套上，酸臭腐爛卻又夾雜著飲料酸甜的味道讓人幾作嘔。

賀寒川下西裝外套，扔到車後排座位上，然後打開所有車窗。

一陣清風吹來，草木香吹散了車裡的酸臭味，但卻讓賀寒川心頭的那燥火愈發旺盛。

他砰得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盤上，俊臉上烏雲陣陣，讓人不寒而栗。

清然今天讓他過去，固然有算計他的分在，但就和說得一樣，再厲害也不是巫婆，不可能控制向晚的心智，讓去跟江戚峰做那麼曖昧的事……

向晚……向晚！

賀寒川冷眼攥住禮盒，手放到窗口又了回來。心的鬱鬱和憤怒無紓解，他用力錘了幾下口，咬著牙把禮盒和西裝外套扔到了一塊兒。

嘟——

嘟——

手機震聲響起。

賀寒川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向宇打來的，他皺了皺眉，直接掛斷。但手機震聲響起，他再次掛斷，如此反複將近七次，他接通了電話。

“賀寒川，你有病啊不接我電話？！”向宇不耐煩地問道：“明天就是晚晚生日了，你禮準備了沒有？”

“還有，你們兩個明天訂婚，我找團隊給你們安排了一下，你今晚過來，跟晚晚練一下走位！”

許久沒聽到回應，那頭向宇使勁喂了幾聲，“賀寒川，你能不能聽見老子說話？要是能聽見就嗯一聲！！！”

“今晚沒空。”賀寒川攥著手機答了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拉黑了向宇向晚兄妹兩人的手機號碼，雙手捂著臉靠在座位上。

向、晚，他當初就不該心，答應跟訂婚！

賀寒川活了二十二年，從未被人這麼玩弄過。

並不是多喜歡向晚，但已經決定要跟他訂婚的人，卻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他眸底一片鷙，直起，啟了車子。

一晚沒睡好，九月二十八號一白天也有些心不在焉，開會和理文件都不在狀態。

一到下午六點，賀寒川穿上西裝外套，開車前往向家。

這段時間，向家借著向晚要和他訂婚的事，在生意場春風得意。

但向晚昨天給了他那麼大一個驚喜，他不介意在的生日宴上，把兩家取消婚約這個禮送給！

然而——

砰！

向家別墅前，向晚跑車撞上了江清然。

殷紅的鮮侵染江清然潔白的禮服，在地上蜿蜒而流時，所有的一切從這一刻開始改變。

向晚的生日宴會取消了。

江清然被送到醫院搶救，兩個多小時後搶救功，醫生說的還能治療，能在幾年後重新走路，但再也不能跳舞了。

搶救的時候，賀寒川也在，他跟江家幾人一同聽到江清然在夢囈中說的話，“向晚，我們是好朋友，你別撞我……”

然後尖一聲，醒了。

江母心疼得直流淚，把摟在懷裡問道：“你夢裡讓向晚別撞你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