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微怔了一下，抬頭看向手的主人。賀寒川的手護在的頭上，而他的頭則撞在了前面座位上，額頭上紅了一大片，異常明顯，好像撞得不輕。

“我只是扶著座位以免被撞到，不是想護著你，你別多想。”賀寒川偏頭看了一眼，收回手，手掌微攏，指尖輕撚了幾下，依稀能覺到上的溫度。

前排，任小雅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鐘宇軒，抱怨對方車技人，後者則一臉無奈地指著前面的車跟解釋。

沒人注意到後排兩人間的異樣。

即便賀寒川不說這句話，向晚也不會多想，收回目，淡淡哦了一聲，便沒聲了。

賀寒川漫不經心地看著前方，但脊背卻得筆直。此時聽只是淺淺哦了一聲，他眉頭微微皺了下，脊背垮下來，靠到了座位上，說不清為什麼，心裡有幾分煩躁。

前面撞車不是很嚴重，幾位車主私底下很快就談妥了，車流很快重新湧起來。

任小雅一開始還跟鐘宇軒抱怨著幾個客戶怎樣怎樣，後來低著頭開始玩手遊，也不說話了，車中瞬間安靜下來。

沉默讓本就抑的氣氛更加抑。

向晚著車窗，從到外都覺得不舒服，只覺得度秒如年。等脖子都扭酸了的時候，車子停下了。

手到脖頸後了，看見前面是一條食街。

“這條街上有幾家店都不錯，麻辣小龍蝦、烤魚、川菜館、日料還有一家面館都可以，去哪家？”鐘宇軒扭頭問任小雅，眼底盡是寵溺。

任小雅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兩眼亮晶晶，“都吃行嘛？”

鐘宇軒照著額頭上彈了一下，扭頭問向晚，“今天是給向小姐賠禮道歉，就由向小姐來選吧。”

“麻辣小龍蝦。”車裡沒開燈，向晚餘掃了下賀寒川傷的，晦暗的線中，角勾了勾，挑了一家最不適合病人吃的。

鐘宇軒嘖了一聲，戲謔地掃了後排兩人一眼，把車子停好後，帶著幾人一起往那家店裡走。

華燈初上，夜生活還未開始，食街上的人不算很多。

但幾人進了店裡後，被店家憾告知，包間已經全滿了，要是不想等的話，可以在大堂裡吃。

任小雅是個急子，直接應下了，隨手指著大廳正中間的一個四人座，“就坐那兒吧！”

向晚習慣吃飯的時候在包間或者角落，見到指的位置後，抿了抿，但也沒有說什麼。

“中間吃得不自在，坐東南角那個位置。”賀寒川瞥了一眼，徑直朝東南角的六人桌走去。

鐘宇軒倒是無所謂，直接跟在他後面走了過去。

任小雅氣得直跺腳，使勁哼了兩聲，不不願地跟著向晚一起走過去，坐下。

“以前寒川跟我說向小姐喜歡吃麻辣小龍蝦，我還不大相信。”點餐的時候，鐘宇笑道：“原來是真的啊。”

向晚微頓了一下，下意識看了賀寒川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低著頭繼續看菜單，沒出聲。

賀寒川扯了扯，“邊的人喜歡吃什麼，我習慣會記一點。你喜歡吃法餐，我媽偏好酸甜類的飲食……”他頓了一下，有些刻意地補充了一句，“清然口味偏清淡。”

說完，若有似無掃了向晚一眼。

這句話是對著鐘宇軒說的，但向晚知道，他這些話是說給聽的。無外乎是想說，在他那裡不是特殊的。

譏諷地扯了扯，抬頭跟服務員說道：“十二個蒜蓉扇貝，多加蒜，謝謝。”

賀寒川不喜歡蒜，連一點蒜味都忍不了。

聽此，賀寒川神與往日無異，倒是鐘宇軒忍不住看了向晚幾眼，面稍顯詭異。

“向晚，十二個你能吃完嗎？”任小雅驚呆了。

向晚笑了笑，淡淡道：“吃不完打包。”

幾人點完餐沒多久，門口便傳來一道頗為嫌棄的聲，“這種小店能做出來什麼好吃東西？衛生什麼的過關嗎？”

是宋喬的聲音。

接著江清然輕的聲音傳來，“嫂子不是喜歡吃麻辣小龍蝦嗎？這家店的評價很不錯，你先嘗嘗，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們再換地方吃。”

向晚做的位置，一抬頭就能看到門口。

門口兩個服務員原本保持著職業化微笑，此時聽到宋喬的話後，臉上的笑便有些維持不住了。

宋喬先走進了向晚的視線，然後是坐在椅上的江清然，和站在椅後面的江戚峰。

服務員試圖跟宋喬解釋他們店味道很好，衛生也不錯，但後者出一手指頭抹了下距離最近的桌子，臉上的嫌棄更濃了些。

“嫌這裡店小，就去大店吃啊，侮辱人家店做什麼？”任小雅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吼道：“一分錢沒消費，還把自己當上帝，能要點臉嗎？”

這句話直接引來了三人的注意，宋喬臉驟變，想要說些什麼，但被江清然搶先了一步，“任小姐誤會了，我嫂子只是重度潔癖，沒有侮辱這家店的意思。”

任小雅黑著臉不出聲。

江戚峰的視線越過眾人落在向晚上，神悵然而複雜。而當看到旁的賀寒川時，神中又多了些許憤怒和厭惡。

完全無視他的目，向晚倒了杯店家贈送的酸梅湯，輕輕抿了一口，嘗不到一點酸甜的味道，只有蔓延到靈魂中的苦。

“我嫂子說話直來直去，可能不大中聽，我替跟兩位道個歉，希見諒。”江清然看著兩個服務員，真誠道。

人又溫，而且態度端正，兩個服務員連忙說沒關系，又解釋，“包間已經滿人了，如果幾位要去包間吃的話，差不多要等一個小時左右。如果在大堂吃的話，現在就可以點餐。”

宋喬臉不好看，但到底沒再說什麼。

見此，向晚暗嗤一聲，若不是兩年前的那場車禍，恐怕會和這兩個服務員一樣，對江清然好有加。

“我們跟那幾位先生小姐是朋友，就坐他們旁邊吧。”江清然沖兩個服務員笑了笑，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