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滅頂之災
青山眾人將雲中君安葬在了山腳下唯一一完好的位置,安葬完畢,無人皆是再次長跪不起。
待夜幕降臨,天上的雨水凝結了片片的雪花,眾人才緩緩起。
遊子安說道。
“我們回吧。”
眾人點頭示意,冇有一個人會問,青山冇了,他們這些青山的弟子,要回哪裡。
他們要回大唐,要回長安。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寒夜行衝破封印,世間現的妖,這足以說明瞭很多的事,籠罩人族那千年的噩夢,即將再次降臨。
而這一次,世間再無帝境強者,出了他們青山的幾人,再也找不到更多的九階強者了。
這就意味著,人族正值千年以來,最虛弱的時刻。
他們五人,就算合力,都冇有能夠打敗寒夜行,並且隻是虛弱期的寒夜行,這件事,讓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影。
寒夜行的真正實力,到底會有多麼的強大,他們不知道,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寒夜行必然會再次掀起那毀滅人族世界的戰爭。
然而在戰爭之前,青山的人們,從來都冇有怕過。
寒夜行走了,遊子安等人正在回長安的路上。除了龍淵幾乎冇有人知道那早已被人類世界自忽略了上百年的北齊國。
就算是龍淵事先察覺到了,他也冇有任何的辦法去阻止那件事的發生,因為他阻止不了,也因為他冇有那個實力去阻止一個種族的侵。
龍族雖強,但龍脈稀,其數量比起妖族的種群,簡直是蒼天與螞蟻的對比,所以他隻能尋求同盟,而那個同盟當然不是他們最討厭的妖族……
趙五是北齊邊境南門的將領,此時的他照舊穿上了那並不明亮的鎧甲,或許是因為在那位皇帝陛下的統治下,北齊已經幾百年未曾發生過戰而蒙上了塵埃,又或許他這個從未上過真正戰場的將軍,並不懂得如何真正的去養護鎧甲,總之,他的模樣,要多懶散就多懶散,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每日的照例巡視,以及在他眼中幾十年都未曾發生過變化的雪原,早已掏空了這個漢子當初參軍時心中的那腔熱。
枯燥乏味的生活,讓他不開始思考,這樣的人生,究竟還有何種意義。
但安居樂業是好事,他自然不會閒到自己去找些敵寇來洗刷一下自己腰袢從未出過鞘的寶刀。
今日,他正癱坐在崗樓上專門為他打造的躺椅上,百般聊賴的看著永恒不變的雪原,想著自己今晚回到府邸,要去翻哪個小妾的牌子,以及晚上要與誰共同飲上幾壺北齊獨有的雪麗酒,來解一解這深冬刺骨的寒意。
一名年輕侍衛來到了他的側,俯行禮說道。
“將軍,飯做好了,您下去吃吧,上邊風大,咱們北齊的邊境已經幾百年都未曾出過軍了,您早就冇有必要親自上來查哨了。”
趙五聽到侍衛這般說辭,眉頭一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嚴肅的說道。
“放肆,陛下把南門邊境的守衛給本將軍,那是出於信任,什麼不用親自,恩?”
年輕侍衛連忙滿臉堆著笑容,連聲說道。
“是是是,將軍您說的是,您先下去吃飯,屬下替您在這盯上片刻,這邊域了您是萬萬不行的。”
聽到自己的侍衛這般說,趙五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起向著崗哨下走去,邊走邊問道。
“對了,今天廚房做的啥?”
可他卻並冇有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再次問道。
“臭小子,問你呢,廚房裡今日做了啥飯菜?”
依然冇有回答,而此時他的腳已經踏下了兩個階梯,趙五微微皺眉,然後轉看,眼前的場景卻讓他的整個僵在了當場。
哪裡還有什麼自己的侍衛,此刻站在那裡的,隻有一冇有頭顱的,漫天的水正在不停的從那侍衛的斷掉的脖頸不斷的噴湧著。
直到那些滾燙的落在他的臉上,他才反應了過來。
隨後他在崗哨的邊緣扶手上,看到了一隻長足有丈許的黑巨鷹,那巨鷹的鷹爪還在滴著鮮,而那名年輕侍衛的頭顱,正在那隻巨鷹的爪下!
侍衛的臉還帶著那抹笑容,似乎是在趙五轉的那一刻,便被這隻巨鷹把頭顱直接從上擰了下來。
剎那間,趙五遍生寒,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間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為一個鎮守邊疆的將軍,他卻從未上過戰場,空有五階中境的修為,但他卻從未與人戰過。
先前,他甚至都冇有察覺到這隻大的出奇的巨鷹出現。
巨鷹緩緩轉著那木盆大小的頭顱,一雙宛若夜明珠般的眼眸緩緩的落在了他的上,下一刻,一聲鷹嘯自它的中擴散開來。
這一聲嘯,徹底的將趙五從震驚之中清醒了過來,雖心生懼意,但為一朝之將的自覺終於讓他拔、出了腰袢的佩刀,令人牙酸的之聲,從他的刀鞘之中傳了出來,一抹並不明亮的刀鋒出現在了這不大的崗哨之上,同時伴隨著他大聲的呼喊。
“敵襲!戰備!”
之後,他便冇有在意到底有多人能夠聽到他的話,因為他冇有多餘的力去在意,此刻他眼前的這隻黑巨鷹,可是有著實打實的五階初境的實力。
這是妖。
他不得不投自己全心的集中力來對抗這隻五階初境的黑巨鷹。
話雖如此,但一個五階中境的將軍,怎麼可能會打不過一隻五階初境的巨鷹呢?原因就在與,這位鎮守北齊國南門邊境的趙將軍,從來都冇有與敵人正廝殺過。
一次都冇有。
所以這一次,是他踏修行以來的第一次戰鬥。
也是他最為認真與痛快的一次戰鬥。
不知道與這隻妖廝殺了多久,也冇有在意自己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勢,直到用著手中的鏽刀,將這個黑巨鷹的頭顱砍下的時候,他才從那種無比專注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
趙五的膛上,脖頸上,到都是鮮,也正是因為這些鮮,才讓他的鎧甲第一次產生了一些鐵的味道,就連他手中的鏽刀,都因為生平第一次飲在微微的抖著。
他看著地麵上那隻冇有頭顱的巨鷹,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用著此生最豪邁的笑容慶祝著自己的勝利,與存在。
思至此時,心裡想著,那些平時吊兒郎當的小兵崽子們,此刻恐怕正在一臉崇拜的在崗哨塔下看著自己,於是他更加於自己這一生之中唯一的高時刻,他準備好了去迎接自己部下們的崇拜,於是他向著崗哨下看了過去。
而這一看,便讓他的再次的僵在了原地。
哪裡有什麼部下崇拜的目,哪裡還有百年不變的萬裡雪原,哪裡,還有往日的祥和與平靜。
漫山遍野,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黑的妖群,到都是麵目可憎的妖族,它們在瘋狂的撕咬著自己部下的,原本乾淨潔白的營地,此刻已經被群與鮮所覆蓋,往日平靜的天空裡,到都是妖那瘋狂的嘶吼之聲。
他著氣,他驚恐不已,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妖出現,為什麼平靜了數百年的南門邊域會在自己鎮守時,被妖族所破。
就在他看著無邊無際的海發呆與慨的時候,一道輕盈的影落在了崗哨的護欄之上,輕微的腳步聲,讓這位生平第一次殺敵的將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
這是一個了略顯小的人,子長得很,至比自己的那五個小妾要更,隻是背後那展著的黑羽翼,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人類人應該擁有的。
人饒有興致的看著趙五,然後有低頭看了看地麵上那黑巨鷹的,角帶起了一抹微笑,然後再次振翅高飛,這期間冇有對趙五說一句話。
巨大的翅膀帶起了無數淩冽的風,吹的趙五眼睛不微微瞇起。
隨後消失在了趙五的眼前,不知為何,趙五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慶祝這個明顯境界強大的人冇有殺死自己。
卻冇有想到,隨著自己這一口氣的鬆開,他忽然覺到天旋地轉,目裡的視野不由自主的呈現出了一種顛倒的狀態。
他的頭顱,離開了他的,緩緩的落向地麵。
降落未落之際,一頭渾漆黑,在由白雪鋪的崗樓臺階上看上去是那樣眨眼的夜狼長著盆大口,一口咬在了那顆還帶著熱氣的頭顱之上。
簡單的幾個咀嚼,便囫圇的吞腹中,然後前腳踏在崗樓的扶手上,對著下方無邊無際的發出了一聲嚎。
北齊的南門邊境,到都是妖,麻麻鋪天蓋地,無論是地麵上,還是天空裡,在那些人類死前的目之中,除了妖,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與屠殺,甚至於都冇有來得及讓他們到任何的痛苦。
足有三億多妖的,自北齊的南門開始,呈扇形狀,向著北齊的整個疆域擴散開來!
對於那些手無寸鐵甚至從來都冇有任何危機意識的城池與村落,此刻妖的來襲,無疑是他們的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