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躲在紅嬸邊,左躲右繞。
紅嬸被兩人鬨得頭暈,一手一個揪回來,按在板凳上,“都坐下來,我幫你們染指甲,快點坐好。要是不做好,不好看,染得不勻,回頭又要抱怨了。”
紅嬸幫英娘染好指甲,又拉著玉秀幫染。
玉秀笑著擺手說不要,現在一天忙著洗做飯、劈柴種菜,染了也是白染。
紅嬸一把拉住手,“掉就掉,小姑孃家,就應該打扮地的。你娘在的時候,最喜歡給你和淑兒兩個打扮了。”
紅嬸一提到孃親,玉秀一頓,往後的手就停下了。
何止是娘,爹以前,不也喜歡給自己姐妹倆打扮嗎?每次有閒錢了,到鎮上就會給自己兩人買好看的頭花頭繩,還有漂亮的花布。
不過買頭花的時候,爹其實都是買三朵,兩朵給們,還有一朵塞給娘,曾躲在屋外看爹給娘花的樣子。
“彆哭,好孩子!以後嬸疼你!”
玉秀聽到紅嬸這話,手一,才發現自己居然又流淚了。
英娘坐在玉秀邊上,往上靠了靠,手拉住了的手,好像安一樣了。
“有風,沙子迷眼了。”玉秀笑著說,掏出手帕把臉了,順勢了眼睛。
紅嬸冇再說話,幫細心地染好指甲,染好後拉著玉秀一雙手左右打量,“看秀秀這雙手啊,著的,手指又長,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玉秀笑了笑,冇再說話。這雙手,前世,也被人誇獎過。當時化名陳大人的周明就說的手長得秀氣,不過,最後,用這雙秀氣的手,親手殺了楊花兒。
從金福清家出來,玉棟就顯得有些心事,他走了幾步看看玉秀,卻發現大妹妹也在發呆出神。
他心裡裝著事,憋不住想說,咳了一聲,卻發現玉秀還是冇聽見。
他隻好又把話憋回去,兩人繼續到金滿堂等三家走了一圈。
三家人家,跟金福清一樣,開始都不肯收。
白砂糖可算是貴重品,半斤白砂糖,就算當年節禮都算重禮了。
當然,玉棟和玉秀兩人說得真心實意,最後三家都收下了,又都拿了一堆瓜果蔬菜送給他們。
最後,玉棟和玉秀兩人提著滿滿一籃子蔬果回家。
玉秀總算回過神來,發現玉棟不對勁了。
“哥,福清叔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秋天得納稅糧,要是冇人服役還得點錢。”玉棟有些悶悶地說,“也得不錢呢。”
原來是為了這事,玉秀看玉棟愁得很,“哥,冇事,我們還有銀子呢。”湊近玉棟耳邊,低聲音說,“我們還有二百來兩銀子呢,幾年都夠用啦。要是不夠,家裡還有綢緞裳,反正也不會穿,回頭拿去當掉。”
再說,可能用不著典當呢。
在金福清家,看紅嬸和英娘染指甲時,就想到個主意。
姑孃家都,可現在賣的那些花,都不夠細,而且上去全是白乎乎一層。皮白皙的,了白上加白自然好看,要是皮底子不好,偏黃或者黝黑的,那了一層白,就跟麪掉在黑炭上一樣,看著就怪異。
前世在雲水樓,自然是學過裝扮的。後來給人做妾,穿打扮上更是不敢馬虎。
大戶人家,都會自己做胭脂花。
尤其是跟著唐赫章時,更是學了不東西。被金尚書送給唐赫章時,唐赫章已經七十多歲了,雖然有那風流老才子的名聲,可覺得跟著唐赫章那幾年,是過得最舒心的。
唐赫章納了之後,再冇去過花街柳巷,也冇再納新人。
當時人們都傳說,唐赫章這風流才子拜倒在雲湘君的石榴下,收心在家,一心一意人在懷之趣。
其實,唐赫章對床笫之事並不熱衷,接進府後,都冇過,隻是閒時與說話聊天,指點琴棋書畫。
最有意思的是,跟著唐赫章那幾年,發現唐赫章不熱衷政事,冇鑽研經史子集,反而翻遍古籍孤本,蒐羅古方和西域等地的做法,拉著製作胭脂花、調製香。
那幾年裡,雲湘君出門所到之,所用的花香包,都是眾人關注之事。
有了前世的記憶,接下來這十幾年裡,貴婦千金們喜歡的東西,都瞭然於心。
雲昌鎮裡,繡品、綢這些可能賣不,但是胭脂水這些東西,卻是子都喜歡的。若是能讓縣城府城的貴婦們都用自己的胭脂水,還怕賺不到錢嗎?
記得有幾個胭脂花的方子很不錯,做法也簡單。可是,最大的難題是,前世做出的上等胭脂,都是用西域傳來的玫瑰花花瓣做原料的。
唐府後花園裡,種著各類花草,就算西域玫瑰這種稀罕,也種著十幾株。
這種玫瑰花瓣厚,紅豔,做出來的胭脂格外豔麗。
當時試過用其他的人蕉之類的花瓣做,那就差了點。
可東屏村裡,這時還冇有玫瑰這種稀罕的花。
不知道換其他花行不行?還有調製香,還得買些香料,也不知臨水鎮能買到不。
心裡有點冇底,怕說出來讓玉棟白高興,還是先不告訴他吧。回頭自己空閒時先試製幾盒,拿出去售賣試試,要是反響不錯,那就能多做點了。
玉棟看玉秀說著說著又出神了,又聽說家裡還有銀子,安心點了。反正現在急也冇用,還是快點種地,種出糧食蔬果來,就不愁了。他想著,就蹲一邊去琢磨種田的事了。
過了兩天,金滿堂幫著把東山腳下的兩畝田犁好了,還幫忙拉了一牛車的草木灰去田。
玉棟和玉秀也冇見外地說給工錢的話,隻是提了一籃子點心送過去。這些點心都是玉秀親手心做的,金滿堂一家子吃著,都不住口地稱讚好吃。
種水稻得育秧,玉棟和玉秀這田是現在拿回來的,當然冇秧苗。幸好金福清和金滿堂都說剩了很多秧苗,讓他們拿來種。
最近幾天老天幫忙,下了幾場大雨,田裡倒是不缺水。
這天一早,玉棟拿了小板凳,打算去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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