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聽王說要跟自己商量，鬆了口氣，若父母親直接要來個父母之命，他就麻煩多了。

他張想說玉秀的事，想了想又先不提了。

今晚宮宴後玉棟必定會有封賞，到時家門楣抬高，他再找謝惠靈和李承允商議商議，請這兩人幫忙選個合適開口的人。

若他自己開口提，父母親以為他和玉秀私相授，不是讓玉秀得了個壞印象？

王見周明默然不語的樣子，“你在京也待過幾年，若有中意的子，也可跟你母親說。”

周明點頭稱是，王又說了些朝中事，隨後想起什麼，“你派安什麼差事？他時時跑到南山碼頭去，還有府中侍衛稟告說你下令讓人去查王丹的事？”

“父親，王丹忽然冒出來，總覺得有些不對，我們也得有所準備。”周明避重就輕答了一句。

“王丹無非是文家的人，目前掀不起多風浪，不過是給聖上送些丹藥，出些歪門邪道的主意而已。今年有關王丹的流言多了，文國公正派人查，你收斂些，莫要讓人誤會了。”

王以為周明是為李承允所托，有些擔心。但兒子大了，做事有自己的主張，他一味反對也不好。再說周明自小大事上不糊塗，就算幫李承允，想來也不會做得太明。

他對李承允印象自然是不錯，但王府開國至今屹立不倒，還能兵權在握，靠的就是中立和效忠坐在龍椅上的君王。他不願違背祖訓，更不會公然站在李承允一邊。

周明知道父親誤會了，也不解釋，又答應了。

這時王妃派人來周明去沐浴更換裳，王也就擺手放行。

周明換上世子服飾，帶上親兵和安平兩人，騎馬來到軍營。

軍營裡，眾位將領早已經整裝完畢。因為是到宮中赴宴，各人都了戰甲。

玉棟穿著一寶藍錦服，年紀尚小，在一群五大三的大老裡，長玉立，格外突出。

眾人看到周明，鬨笑著將玉棟推到世子爺邊上，直說他們兩人看著就和自己這些人不一樣。

周明指指這些人，“戰事歇了，你們都多讀點書去。”

“世子爺，我們再讀書，也考不上狀元，能騎馬打仗就得了。”有人嬉笑著回道，“大郎，你可是舉人，回頭京城那幫侍衛營的說話，你出去震死他們。”

京城侍衛營裡，大多是京中各家權貴子弟，或各府舉人秀才選的，長相也多是麵目清秀的。

這些打仗的很看不起侍衛營的，覺得裡麵都是娘娘腔。侍衛營的也看不起他們這些打仗的，覺得都是些魯無禮之輩。

這人的提議得到大家讚同，“這主意好，回頭讓那些娘娘腔們也看看，什麼文武雙全。”

眾人說笑幾句，騎馬跟在周明後宮。

玉棟還是第一次宮，看宮牆高聳、宮樓巍峨，走進宮中，守門的就是侍衛營的，這些人一看是周明帶著有功之臣宮赴宴，倒是不敢怠慢，略一搜查就抬手放行。

武帝在前朝的太極殿中設宴，招了福王爺和幾個文相陪。

周明看到武帝，暗暗吃驚，聖上比他離京時又蒼老好多，眼皮浮腫，眼神渾濁，臉頰鬆弛耷拉著，看著就像是個年邁老人。

他當然不知道，去年選秀後，後宮中又添環燕瘦的新人，武帝相信王丹說的，一定能生齣兒子來，著實寵了一番。到現在兒子冇懷上，縱慾倒是有些過度了。

幸好太醫院有的是好藥，王丹又時時給補著，武帝不覺疲累，隻覺自己返老還一般，比年輕時還放縱幾分。

如今滕王已死，武帝心舒暢，這次設宴，不僅是表彰王世子周明的，也是為了讓軍中將領們同歡的。

所以，開席之後，武帝舉杯邀飲，隨後傳了歌舞。

宮中的歌舞，自然是上佳的。

人，舞，樂聲。

眾位將領看得目不轉睛。

武帝看眾人那沉迷之，哈哈一笑，“這些人，是朕為犒勞諸位卿而選的。若有卿看中的，隻管領回家去，算朕賜的人。”

諸位將領聽到武帝這話，連忙都高聲謝恩。

武帝剛想再說，眼神流轉間，居然在一群五大三的將領中，看到一個麵目清秀看著年紀不滿弱冠的年，不由指著那人，轉頭跟周明說道，“這位小將看著年紀尚小。”

周明連忙起回稟，“聖上，這人是明州武舉玉棟，在潤州守城時他陣前參軍，力守城。在蜀中之戰中，更是屢立戰功。”

武帝聽到玉棟，覺得這名字有些耳，康順看武帝想不起來的樣子，忙上前附耳低聲稟告，“聖上，這玉棟就是進貢華香的家大郎。他下麵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玉梁就是他弟弟，大妹妹玉秀。”

武帝聽到玉梁，想起來了，不由仔細打量了幾眼。

宮中有新進人，他對玉秀已經淡忘不。如今看到玉棟，忽然又想起微服私訪時所見的芊芊素手拉起軒窗的一幕。

玉棟越眾而出，走到中間跪地請安。

武帝仔細看了幾眼，誇了一句年英雄，又褒獎了幾句，隨口說道，“你弟弟玉梁年小才乾，朕原本賜他國子監讀書。”

玉棟連忙又跪地謝恩，“末將接到家書，弟得聖上青眼，是末將闔家之幸。弟說國子監中都是各地俊才，聖上給了恩典，他不能辜負。所以打算在家刻苦攻讀，若能過了鄉試，再到國子監，纔算不辱冇皇恩。”

武帝聽後，覺得玉梁知道恩還很有自知之明，問了幾句後，讓玉棟平歸座。

再飲了兩杯，康順低聲提醒武帝進丹藥的時辰快到了。

“朕在這裡，你們也不能儘歡。子賢，你帶著眾人多喝幾杯，宮中酒可著你們喝。”

“謝聖上隆恩。”周明帶著眾人謝恩。

武帝扶著康順的手站起，退席了。

周明看武帝走下臺階時，甚至還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