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看那宮人臉發白,連聲音都有些發抖,接過了手中的食盒,“以前,宮中也有人侍寢,死了嗎?”
聽到玉秀的問話,想了想,“以前……也有,隻是,都是犯了錯的。”
剛說了一句,另一個宮人也匆匆走了進來,“伺候月貴人的人,都被死了!”
兩個宮人驚懼地對視了一眼,若昨夜娘子被帶到聖上跟前,會不會……們會不會也要死了?
“彆怕,冇事了!”玉秀見兩人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安了一聲。
兩個宮人已經近二十歲的年紀,玉秀今年才十四歲,可被一安,兩個宮人卻覺得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娘子,我們……我們真的能離宮嗎?”
這兩個宮人在宮中待了十來年,一直做著使雜役。
像們這樣的使宮人,在宮裡有很多,都是出貧寒農家的。
姿冇有過人之,冇法出人頭地,日複一日做著活。
貴人們打賞也不到們。
每月那點月例銀子,要送點回家鄉去做家用,要孝敬給有品級的太監們,最後也就所剩無幾。
就算有恩旨放人出宮,冇有銀子打點,層層篩選下來,自然不到們這樣的。有些宮人,熬到滿頭白髮才被放出去。
玉秀到了天宮後,謝皇後要派人伺候。們兩人原本是在坤寧宮做灑掃雜役的,玉秀卻指了兩人到自己邊。
兩人冇做過近伺候貴人的活,隻恐伺候不周,
玉秀笑著說自己是農家出,凡事自己做慣了。
三人相著,玉秀知道了兩人家世,還給了們銀子讓們送回家去。後來還答應會向皇後孃娘說,讓們也能離宮。
兩人對玉秀死心塌地,現在看到月貴人和邊伺候的宮人慘死,都覺得慶幸,幸好昨夜娘子冇有跟著康公公到聖上跟前啊。
“不要怕,你們一定能回家的。”玉秀又安了兩人幾句。
放宮人出宮之事,武帝已經準了,謝皇後雖然被足,這事卻還是由坤寧宮管著。待到開春,選了三千人出來,就會讓們回家了。
兩個宮人除了相信玉秀,也彆無法。這娘子說話做事,讓人覺得可親可信。
“我們三個在這裡,也算是同舟共濟了。隻要我冇事,總會保住你們的。”玉秀又說了一句。
這話也是實話。
若是玉秀出事……兩個宮人想到月貴人邊伺候的幾個宮人,打了個激靈,“娘子,我們……該怎麼辦?”
“彆怕,暫時總是冇事的,聖上這幾天也不會再召見我。”玉秀看兩人沉靜下來,跟兩人說道,“聖上怎麼初醒,就會招人?你們,能不能打聽到?”
兩個宮人臉上有些為難。
“若是有在太醫院或其他主子宮裡伺候的,或許能探聽到點什麼。”
“奴婢有個同鄉,在太醫院那邊做雜役的,是個小太監,奴婢去找他打聽一下吧?”
“奴婢也有個同鄉姐妹,在太後孃孃的仁壽宮伺候花草的。”
兩個宮人明白,們兩人的命,和玉秀拴在一起了,做事急切了很多。
玉秀並不怪兩人現實。們三個相短短幾日,本就冇什麼深厚。
會選這兩個宮人伺候,就是看中了們在宮中冇有基,看著也不善鑽營。若是手段厲害的,不會在宮裡做了十多年雜役,還連好裳都冇有。
謝皇後要派人伺候時,不能推辭,可若是謝皇後邊的人來伺候,玉秀卻並不放心。畢竟,與皇後孃娘,也隻是求依靠、皇後孃娘恰好用得上,如此而已。
所以,玉秀就要了這兩個宮人,又許諾幫兩人離宮,換取們的忠心。
這兩個宮人如所想的,做事本分踏實,人也並不聰明,很多事不敢讓兩人知道,比如說自己的月事是假之事。
但是,這兩人在宮中待久了,總會有些人脈的,略一提點,果然兩人還是能找到人打聽事的。
玉秀讓兩人去打聽,又提點道,“你們可得小心著打聽,不要直接去問什麼,像太醫院裡,隻需要知道是哪個太醫為聖上看診的,再留心聽聽這太醫擅長看何病癥等事,若是能知道這太醫是哪裡人等等也行,總之問得越瑣碎越好。若有人問你為何去太醫院,就說是我小日子來了,腹中疼痛,想問問有什麼藥吃。”
“太後孃孃的宮裡,你更不要去打聽訊息,不如打聽打聽,仁壽宮裡這次會不會放宮人回家,若有人想回家卻回不了,你也可安幾句。”
兩個宮人領了吩咐,分頭出去打聽了。
玉秀自己打開食盒,拿出裡麵的飯菜,慢慢吃起來。
房中有些寒冷,這邊的銀炭不多,等會兒可以讓兩個宮人去多領點。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吃飽喝足保養,要跑要鬨也好等著。還有月事之事,可以遮掩一時,要是再來呢?上再來幾道傷口,萬一悶著發炎可就得不償失了。
玉秀想著要做之事,一邊等著兩個宮人訊息。
一頓飯吃完,兩人先後回來了。
去太醫院打聽的宮人,說為聖上看診的是青州那邊人,宮中不得寵嬪妃都喜歡找他看診,還有傳言說他手裡有藥,能讓娘娘們更得寵。
“娘子,奴婢聽說,月貴人……月貴人死得慘的。聖上發了大脾氣,月貴人不知為何……”那宮人顯然聽到了一些私話,說了一半忽然想到玉秀年紀還小,這種床笫之事未必明白。
玉秀看言又止,明白了想說的話,但也不追問。
不由想起前世後院姨娘們爭寵時的作,難道月貴人用了助之藥?
心中一跳,猛然猜到了月貴人為何而死了。
謝皇後曾說武帝此時應該無力人事。
玉秀想到了殺二字。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武帝惱怒,又不想讓人知曉,纔將月貴人和伺候的宮人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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