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正室之苦人生在世，都有一些難以啟齒的東西。

對趙家大爺趙恆來講，最難以啟齒的便是自己的夫人，韓文馨。

文馨，文馨，多麼好的名字。

趙恆沒見到時，還以為是個文靜甜的佳人，腹有些詩書，說起話來會略帶幾分，紅袖添香時又有幾分見識。

等見到真人，他幻滅了。

材矮小，壯，喜歡吃食，雖然也有大家閨秀的氣度，但跟其他子比起來，像是被大寫加著描了一遍的大家閨秀。

長得不醜，但也算不上多，頂天了能稱作清秀。

子有些魯莽，做事大大咧咧，好像會點詩書，但紅袖添香又不夠。

趙恆觀察了幾日，終究是以失告終。

他……不喜歡。

可還是要娶。

因為是韓家唯一的嫡，是趙韓兩家能夠聯手的關鍵。

世家婚姻便是如此，真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後的家族，代表的份。

趙恆默默接了家族為自己訂下的婚姻，娶了一個不是那麼優秀，但滿眼都是他的妻子。

京城那麼多閨秀，誰不想嫁給趙家大爺，嫁給這樣一個英俊溫，倜儻多的男人。

韓文馨也不例外，自小慕趙恆，曾屢次親近他而不得，隻能暗自傷垂淚。

誰能想到，有一天趙家突然要跟韓家聯姻。

那天神一般優秀的趙家公子，要為的夫婿了。

韓文馨激得幾乎落淚，一直反覆讓弟弟韓慶去詢問，去驗證。

當事板上釘釘之後，激的簌簌落淚。

終於要嫁給自己心目中的天神了。

然而「天神」不喜歡。

這是韓文馨婚後才發現的，婚前時他總是噓寒問暖，總是溫文爾雅，總讓誤以為自己是他的心中所向。

可不就是不，即使演的再好，生活中也會路出馬腳。

更別提，在懷孕後沒多久，他便抬了兩個良妾。

當時趙恆的說辭是：京城素來如此，妻子懷孕後總要納兩位妾侍替分憂，但沒關係，最重要的始終是正房，以及正房生的孩子。

多麼溫的話，直接俘虜了韓文馨的心，心甘願的為他納妾，為他生子，為他分憂。

直到——越來越多的妾侍。

其實嚴格說起來也不算多，那眠花宿柳的公子哥瘋狂起來可以抬數十個妾侍，趙恆的正經妾侍隻有六個。

但們無一不是花容月貌，知書達理，紅袖添香。

們擁有韓文馨所沒有的所有東西，還順理章的分走了的丈夫。

最開始的時候，韓文馨還能安自己，們沒有孩子，空有寵什麼都不是。

可才一年，的孩子才一歲，寵妾們便有人懷孕。

韓文馨終於被妒意矇蔽了雙眼——殺了他最寵的那個妾侍，還把肚子裡型的男胎掏了出來，泡在酒裡。

韓家的姑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驚天地。

至此，趙恆徹底冷淡韓文馨。

而韓文馨也瘋了似的，隻要他寵誰，就鬧騰，就針對，就吃了槍葯似的哭天搶地。

如果不能溫馨相，平淡度日，那就為他最討厭的那個，最恨的那個吧。

韓文馨想道。

這些時日，趙恆難得的沒有去寵妾的院子裡，韓文馨還以為他迴心轉意了，心中不免有些驚喜，甚至籌劃著該怎樣低頭求和，怎樣恢復從前的溫和睦。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告訴，趙恆不是懷念起的好，而是重新有了目標。

現在，他正在四喜樓和那個人一起吃飯。

妒忌讓韓文馨重新矇蔽了雙眼，怒意使心頭燒火，如果之前沒有升起期，那一直的失不會帶來多傷害。

可當心頭已經升起了期待，徹底破碎的時候，所造的傷害足以讓一個人徹底瘋狂。

韓文馨此刻就瘋了。

忘記了自己是世家閨秀，自己的丈夫是世家嫡長子，現在隻是一個被丈夫背叛的人，要殺了他和那個賤人。

「趙恆，趙恆……」人一邊哭一邊撲到了趙家大爺的上，「你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對我，家裡的妾侍還不夠多嗎，為什麼又要抬妾侍，為什麼又要找人，你什麼時候才能抬起眼看看我和孩子，看看我們。」

趙恆本來微笑著的麵龐逐漸僵，一直以來長袖善舞的男人，頭一次眼底沒了溫度。

他輕輕放下筷子，尷尬地看了一眼喬連連，十分歉意，但沒有說話。

「文馨。」趙恆輕輕開口，「你怎麼來了？可有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韓文馨愣了一下。

往常就是如此，但凡發火，生氣，發怒，摔東西，趙恆便溫地哄，再用禮轉移的注意力。

偏偏還就吃這一套，隻肖得一鬨便轉怒為喜，平靜數日。

可這一次，韓文馨隻愣了一下，便繼續雙目噴火，大哭大鬧，「我吃什麼吃，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毒死我，換個正妻，趙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個負心漢，我恨你。「

說著，張牙舞爪著撲了上來，似乎要把自己心的委屈盡數釋放出來。

趙恆麵陡變，出雙手死死地按住韓文馨雙手，然後仔細看赤紅的瞳孔，心頭劃過了一震驚。

如果他沒有看錯，韓文馨應當是被人下了暴躁的藥，才導致緒本就抑的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釋放了下出來。

就像他之前給餘老夫人下藥一樣。

是誰？是誰在給他難堪？想讓他丟臉？

趙恆抑著緒，扭頭看向喬連連，卻發現這個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原本閉的包房門大開，許多來吃飯的食客都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個包房裡發生的一切，像在觀賞戲檯子上的小醜。

趙恆心底一驚，一難過又悲憤的緒從心底漾起，但奇怪的是，他對喬連連提不起一厭煩的緒。

即使今日的一切都是策劃的。

相反，趙恆心底還有些迫切，想知道還有什麼聰明的手段，還會有什麼樣聰明的還擊。

「文馨。」他低頭，湊近妻子的耳邊，沉沉的道，「是清平郡王妃先勾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