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親王府,趙煜半夜被大管家李忠從夢中醒。
李忠是老王爺在的時候便在府中伺候了,行事穩重可靠,老王爺與王妃走之後家中隻剩下兩個不大靠譜的主子,家中大小事宜都是他前後在持著,因此趙煜對其十分敬重。
他素來行事沉穩,此時半夜喚醒趙煜的時候,卻有些不淡定。
趙煜素日子好,但卻有個忌諱,那就是萬不能在他睡覺的時候打擾了他,若是尋常的小廝早就被趙煜罵了出去,見是李忠趙煜倒是給他留了幾分麵,見他一臉慌張的模樣,瞌睡倒是都走了,起問道:「忠叔這是怎的了?」
李忠也不知是激還是什麼緣故聲音有幾分抖:「王……王爺,小王爺來了。」
他口中的小王爺,不是趙肅又是誰。
難怪這素日裡穩重變不驚的李忠會這般失態了,自從那混賬十九歲在外封了府邸之後,五六年都不見他回靖王府一次,就連帶著巡防營巡邏的時候都繞著靖王府走。
知道的這靖王府是他的家,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什麼龍潭虎呢。
今日卻深夜回府,怎麼想也不會有什麼好事,比起李忠的一臉激,趙煜隻想跳窗離開……
他匆匆套上外開啟窗戶的時候,果不其然卻見窗戶底下站著黑侍衛,那是夔王府的親衛打扮。
趙煜眉心跳了跳,認命的隨著李忠到了花廳,花廳中李忠早就命人點了燈火,趙肅一黑錦坐在那裡,比起被人從睡夢中挖起的趙煜,他墨的長發梳理的一不茍,神奕奕的哪裡像是正常人的樣子。
趙煜連灌了好幾杯濃茶方纔清醒了些,壞笑道:「你這半夜來是有什麼事來求你兄長不?」
不然依照他的子,是不可能會回府的。
若是往常他這般說趙肅早就翻臉了,但今日趙肅脾氣倒是出奇的好,默了會兒並沒有否認自己的目的,淡淡的說道:「找你借人。」
趙煜一臉稀奇:「這倒是奇了,你夔王府的親兵那般多,怎的來找我借人了。」
不理會他的打趣,趙肅直接道:「我要去天龍山莊,找你借人手。」
趙煜正在喝茶呢,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皺眉看著他道:「不是跟你說過此事你先不要手,現在時機不,暫時還不能那裡。」
趙肅抬著眼皮子淡淡的看了趙煜一眼,道:「蘇玉徽,已經進了天龍山莊……」
聞言趙煜不由得倒了一口涼氣,這兩人,沒有一個能讓他省心的!
為了破解靨和找出藏在汴梁城中的門高手,蘇玉徽本想與趙肅合作,未曾想到卻被晴不定的趙肅平白擺了一道。
蘇玉徽又氣又怒,但是若無趙肅幫忙,在汴梁城中查到頗深的那個高手和破解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唯一的線索便就是趙煜提供的天龍山莊,為了儘快破解靨,蘇玉徽不得不以犯險獨自來這山莊後山查探。
畢竟按照譚青南所說,這後山為天龍山莊地,外有毒蛇為陣,就算是高手都無法接近。
越是守衛嚴,越是可能裡麵藏著不為人知的,權衡利弊之後蘇玉徽決意親自前來後山探查,看能不能從天龍山莊的後山尋找到一些線索,打破如今僵的局勢!
隻是這後山荒山十分大,寸草不生,地圖上也沒有記載詳細的位置,蘇玉徽胡的轉了一圈竟然找到本該生在赤膽花邊上的赤鏈蛇帶路。
有赤練帶路蘇玉徽總算不用漫無目的的轉了,過了蛇陣之後蘇玉徽便看見不遠有火,空氣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這種味道蘇玉徽當然不陌生,昔日在南夷帶人搗毀那些邪教的時候,那些用以人油來煉製丹藥香料便就是這種味道。
鼻子尖,順著這味道而去,借著朦朧月和手中夜明珠瑩瑩燈火,便見不遠有一個斜坡,斜坡上架著一口大鍋。
莫非這就是趙煜所說,煉製人油的地方?
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蘇玉徽大著膽子靠近那鍋邊上,卻見下麵的柴火已經滅了,鍋旁邊還有幾人頭骷髏,蘇玉徽不後背一涼,耳邊風陣陣,心中有些後悔自己的貿然了。
蘇玉徽仗著膽子往鍋裡麵一看,卻見裡麵油膩不堪,人油已經被取走了,忍著噁心,蘇玉徽將夜明珠照進的時候,在大鍋邊上發現了一瓣紅的花瓣,手撚了撚——那是赤膽花花瓣!
地上的赤練拱了拱蘇玉徽,蘇玉徽回神,看著那被丟棄在一旁的骷髏頭,對著那些人頭輕輕地拜了拜,繼續和赤練上了斜坡。
這是一斜坡,比起其它地方的寸草不生,此灌木茂,周圍有好幾棵幾丈來高的大樹,在斜坡頂上,竟建了個小閣樓。
這些大樹都是為了掩飾這閣樓的存在,若非是赤練帶路,尋常人本就找不到這個地方。
莫非那曾邑便就在這閣樓中?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蘇玉徽便沒想著退回去的可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
萬幸的是對方許是對自己的陣法十分自負,閣樓邊上竟無其它的守衛,此時閣樓裡依舊亮著燈火,蘇玉徽心中一喜,十分練的開紙窗向裡麵看去。
作之練,令人喟嘆不如。
裡麵隻有一位穿著灰的男子,正背對著蘇玉徽在看書,形纖瘦,從背影來看不過像是個普通的書生。
蘇玉徽半蹲在窗戶邊上看了快一盞茶的功夫,腳都蹲麻了隻見他認真的翻過書頁,便無其他的作,眉心不由得皺了皺,心道好容易闖過了蛇陣,到這閣樓裡就隻有這樣一個看不清容貌的書生不,除了那瓣赤膽花之外,可就一收穫都無。
眼見著與肖十七約定的時辰快到,蘇玉徽也失去了耐心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那個看書的書生終於有了靜。
他將書放在了一旁,給快燃盡了油燈中添了燈油,原本有些昏暗的書房明亮許多,借著他轉的時候蘇玉徽也看見了那書生的側臉,蘇玉徽心中浮現驚濤駭浪,不由得倒了一口涼氣。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