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場公司鬥，也以蘇不忘的去世而收場。

聽完這段談話，蘇蓓蓓有些心神不寧。宋瓷瞧出來的狀態不對勁，便說：「你去旁邊坐，我來看看下一個檔案。」

「好。」

蘇蓓蓓坐在一旁，想煙。

開啟屜櫃，拿出煙，撕開了煙盒上的封薄。了一支煙出來，用貝齒咬著，蘇蓓蓓正要點燃打火機，突然想到了黎離。

媽的，答應黎離要戒煙了。

蘇蓓蓓將煙丟回了屜裡，起去外麵的冰箱裡找了一跟老冰。秋天裡，一冰塞進裡，蘇蓓蓓整個人都冷靜了。

宋瓷開啟第三份檔案，發現那是一段視訊。「蓓蓓，這個好像是行車記錄儀拍下的視訊！」

聞言，蘇蓓蓓含著老冰站了起來，走到宋瓷後麵。「開啟。」將下放在宋瓷的頭頂，同一起看那段視訊。

宋瓷開啟視訊，兩人一起看了起來。

這份車載記錄儀，拍攝到的是車頭前麵的路況。夜裡，車子行駛得很平穩，視訊裡看不見人，但能聽到一男一對話的聲音——

蘇不忘：「這個穆冕，是越來越能耐了，他竟然說要搞什麼綠樹免費借貸。」

蘇媽媽就問：「綠樹免費借貸是什麼？」

「就是一種借貸方式，凡是用悅購網站的使用者，在經過實名製認證後，每個月可以跟悅提前借貸一筆錢，用以購買悅的產品。等到下個月，使用者主償還借貸，還不起就收利息。」

宋瓷心道：這不就是現在的某寶花唄跟某東白條嗎？

穆冕這人雖然渣了點狠了點，但商業頭腦是真的有。那個年代就能想出這種暴力賺錢的方式，的確是個人才。

「這不是好？」蘇媽媽說：「購買也是一種**，這種免費借貸，更能刺激使用者的購買慾，尤其是使用者。」

「這本沒有什麼不好。」蘇不忘語氣有些不滿，他指出：「這項決策一旦通過，穆冕在公司的威就會遠超於我，我遲早會淪為第二東。」

同為悅的創始人，蘇不忘也不甘於屈居人下。

但蘇媽媽卻看得很開，「老公。我們一開始隻是想要一顆糖，結果我們現在擁有了一包糖。但你又不滿意了，想得到一個糖果屋。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但我們應該學會知足。」

「我倒覺得穆冕的決策對公司是好的，你為公司最大的東之一，也會跟著利益。我們這麼想，是不是就沒那麼氣了？」

「你倒是想得開。」車靜了一會兒，蘇不忘突然又說：「你怎麼了？是不舒服還是困了？」

蘇媽媽困的說道：「我睡了午覺的，這才九點多鐘，我困什麼。但好奇怪，我覺得好累，眼皮都有些睜不開...」說著說著，蘇媽媽的話音便消失了。

見妻子說著說著就睡著了，蘇不忘覺得不對勁。「老婆，你是不是冒了？」

沒有人答話。

過了一會兒，蘇不忘突然罵道：「穆冕，你卑鄙，你竟然給我們下迷藥！」蘇不忘急之下想要停車，但人卻昏睡了過去。

鏡頭中，車頭開始偏離了原定車道。

——

一聲撞聲響起，鏡頭一陣晃，車子便掉進了龍淵大河。

行車記錄儀的監視鏡頭隨著車子一起沉河裡，河水將車包裹，車的人慢慢地被河水吞沒，直到死去...

鏡頭就像是個無的殺手，默默地記錄著這一幕。

宋瓷趕關了視訊，回頭去看蘇蓓蓓。

蘇蓓蓓的反應比想象中要更鎮定，隻是臉有些白。見宋瓷憂心忡忡地看過來，蘇蓓蓓對勉強一笑，「我沒事。」但的心卻跳的很快，雙也有些發。

等蘇蓓蓓恢復了力量，宋瓷這才將U盤備份了，然後出穆冕的那隻U盤，遞給蘇蓓蓓。「你去，給林隊。」

蘇蓓蓓著那個U盤，有些猶豫。「在這些錄音跟視訊中，穆冕隻主承認他殺了徐湘湘的事實，卻無法證實他的的確確加害了我的父母。」

一切，都隻是蘇不忘的猜測。「隻怕還不夠徹底乾翻他。」

「你等等。」

宋瓷給韓湛打了個電話。

聽到韓湛電話響起，黎離他們默契的停止了談話。韓湛沖他們點了點頭，這纔拿著手機走到外麵去接聽。「怎麼了瓷寶？」

宋瓷問韓湛：「那個朱袁文，他跟穆冕是什麼關係？」穆冕這樣的人，心思深沉，要找合夥人，肯定隻會找知知底的。

朱袁文一定有什麼把柄，被穆冕在手心裡。

「朱袁文麼？」韓湛將自己調查到的資訊，全都告訴了宋瓷。「朱袁文跟穆冕都是海城人，是一個地方考出來的。大學時朱袁文唸的是醫學院，穆冕讀了計算機專業。」

「大學時，朱袁文曾因過失導致同班一名男生車禍亡，那一幕恰好被前來找他玩的穆冕看見。朱袁文的把柄被穆冕在手裡，自然就要聽命於他。」

這些，都是韓湛調查了許久，才推測出來的結果。後來他讓龍雨去恐嚇過朱袁文，那朱袁文是個膽小的，被龍雨嚇了一遭，就什麼都承認了。

「韓哥我問你。你說穆冕要殺人，朱袁文是不是他最信任的合作夥伴？」一個醫生想要殺人，是非常容易的。

韓湛聽出了宋瓷的暗示，他不懷疑問道：「你跟蘇蓓蓓在搞什麼？」這兩人一定背著他在搞大事。

宋瓷告訴韓湛，「我們找到了穆冕當年加害徐湘湘的證據，也找了一些能指證穆冕謀害蘇蓓蓓雙親的線索，隻是需要進一步調查。你上班，我跟蓓蓓要去破案了。」

掛了電話，宋瓷拉起蘇蓓蓓，拿上那個U盤，「走，我們去警察局。」

被掛了電話，韓湛有些心不在焉。他回到辦公室，瞅了眼啥也不知的黎離，沒好氣地問他：「你知道蘇蓓蓓在做什麼嗎？」

黎離蒙了一下，才說：「寫小說吧，的出版書文稿快要寫好了，我們這兩天都沒空見麵。」

韓湛冷哼。

寫什麼稿子，人家背著你忙著抓壞人呢。

-

宋瓷他們到了警察局，才知道朱袁文跟穆冕已經被帶到了看守所拘押。兩人又開車去了看守所。

朱袁文犯罪已事實，他暫時是不能見家屬跟朋友的，隻能見自己的律師。

宋瓷隻好給外公打了個電話，讓外公給開了個後門。得到準許，宋瓷這才帶著蘇蓓蓓一起進了看守所。

朱袁文被提領到了審訊室，本以為會看到審訊，結果看到的卻是兩個年輕貌的姑娘。

見到宋瓷，朱袁文微微瞇起了眼睛。

宋瓷盯著朱袁文那張臉，心臟砰地跳了一下，差點跳出了外。「是你！」宋瓷認出了朱袁文，上一世臨死前，最後一眼看見的人，就是這個朱袁文。

那時，他就站在手太旁，冷漠地注視著，等著一咽氣，就挖走的心臟。

突然見到上一世殺了自己的人，宋瓷的臉都有些白，背上冒出一層麻麻的冷汗。

朱袁文也認識宋瓷，他說：「你運氣不錯，上次被人帶走了，逃過了一劫。」朱袁文指的是上次宋瓷出車禍，最後卻被韓湛強行帶走的事。

宋瓷也憶起了那事，看朱袁文的眼神一片冷漠，不帶。「為醫生，你把一把本該救人的刀，變了殺人的屠刀。朱主任，夜裡睡著，你會不會也噩夢纏生呢？」

朱袁文搖搖頭，「心狠手辣的人見得多了，噩夢那玩意兒，也就不怕了。」

「不愧是朱主任，這魄力就是強。」宋瓷語氣充滿了嘲弄。

蘇蓓蓓懶得聽他們怪氣的談話。

拉住宋瓷的手，沖搖頭。

宋瓷明白蘇蓓蓓的暗示，忙閉上，裝啞。

蘇蓓蓓盯著朱袁文那微胖的臉，突然說道：「大學的時候，因為失誤導致同學車禍亡，是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注意到朱袁文在聽到自己這話後，瞳孔忽然了，蘇蓓蓓子不聲地朝朱袁文靠近了一些。

盯著朱袁文那雙不安的眼睛，蘇蓓蓓又道：「這輩子時常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年我沒有誤殺他，我就不會被穆冕那狗東西一次次威脅。我呢，會為德高重的心外科專家醫生，榮譽、風、敬仰，我都將得到。」

「如果，當年那件事沒有發生，就好了。」

蘇蓓蓓說完，就乾脆的閉上了，觀察著朱袁文的反應。朱袁文的臉上，反覆閃現了許多種緒，悔與恨，懊與愧。

宋瓷對蘇蓓蓓豎起大拇指，玩心理戰，還是得蘇蓓蓓這種黑暗來做。

朱袁文抬起雙手，用力地了把臉，這才瞇著眼睛，盯著蘇蓓蓓那張高冷的麗臉蛋瞧了起來。

哆嗦了幾次，朱袁文才啞聲問道：「你是誰？」

蘇蓓蓓將自己父母的照片從包裡拿了出來，放在朱袁文的麵前。朱袁文垂頭看了一眼，沒做聲。

蘇蓓蓓詐唬朱袁文：「十四年前，你被穆冕威脅，往一對夫婦的茶水裡投了迷藥，導致他們開車中途昏迷不醒，除了車禍事故，夫妻雙雙跌龍淵大河，溺水亡。」

朱袁文臉上的橫輕輕地起來，他瞧著蘇蓓蓓，將的年齡跟那對夫婦的孩子對上，頓時就驚變了臉。

「你是那個小孩？」

朱袁文是見過蘇蓓蓓的。

那是朱袁文第一次殺人，他心裡愧疚難安，徹夜都睡不著。翌日天未亮，他便去了龍淵大橋的岸邊，躲在暗看打撈隊的進展。

親眼看到打撈隊將蘇不忘夫婦的撈起來，朱袁文當時都是的，差點像攤爛泥坐在了地上。

那天下著小雨，一個老太太抱著一個小姑娘出現在蘇不忘夫婦的旁。小孩跪在兩之間，哭得令人心碎。

朱袁文這輩子倒是沒怎麼做過噩夢，卻時常夢見當年那個哭泣的小孩。夢裡，他總是被小孩追著問：叔叔，叔叔，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爸爸媽媽？你把我的爸爸媽媽還給我好不好？

見到在夢裡纏了自己多年的小孩，朱袁文心裡最後一道城牆終於崩塌。

他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愧疚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想殺他們的。可我沒辦法，穆冕拿我的前程威脅我，我不幫他，他就要去舉發我。」

「那時候我孩子剛出生，我要是坐牢去了，我孩子老婆怎麼辦啊！」朱袁文痛哭淋涕，「我不想殺人的，可我也想過好日子啊！」

蘇蓓蓓與宋瓷一臉冷漠地注視著朱袁文，沒有同他，也沒有可憐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被同。

「錄音收了，可以了。」宋瓷說。

蘇蓓蓓關了錄音筆，拉著宋瓷的手臂站了起來。朱袁文還在那裡哭，裡說著對不起。

蘇蓓蓓盯著朱袁文那略胖碩的軀，沒有表地說：「你的對不起，換不回來我父母的命。別哭了，假惺惺的，令人作嘔。」

兩人離開審訊室，出來時，與過來提審犯罪嫌疑人的林隊見了。宋瓷知道林隊是可以信任的人，便將那個錄音筆跟U盤，到林隊的手裡。

林隊著它們，問宋瓷：「這是什麼，宋小姐。」

宋瓷：「我們要報案，舉報穆冕參與了兩宗命案。為十四年前去世的蘇不忘夫婦，以及十八年前去世的跳樓亡子徐湘湘，沉冤昭雪！」

林隊眸子瞇起，「我知道了。」

-

為了穆冕的事，杜婷婷這些天一直在東奔西走，四找關係，想要儘可能的他減刑。

但每一個曾經與他們關係匪淺的人，都搖頭嘆息地拒絕了。「弟媳啊，這事我們管不了，也不能管。你不知道現在多雙眼睛盯著這事，這件事，已經引起了全國人的關注，要是穆老弟判刑輕了，是會引起社會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