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砲師後，沈兵就開始著手製作火彈。

火彈沒想像那麼難，沈兵將火彈分三種並進行試。

畢竟這是要投到戰場的。

一拍腦袋做下決定等到實戰時才發現不對，那時就太遲了。

第一種火彈用鬆明製。

沈兵一度以為「鬆明」是現代的法，問了才知道古代就有。

山鬆多油脂，劈細條燃以照明，是謂「鬆明」。

也就是有些鬆樹樹榦鬆脂含量特高，因此都了橙或紅。

於是就很容易點著，沈兵小時候常用它生火做飯。

古人常用鬆明做火把，燒得又旺又久。

做火彈就是將其劈細條然後捆一捆，點燃之後用投石機一飛……

一捆火球就衝天而去。

第二種是用麻布做。

麻布一圈圈包裹著鬆脂，綁球形，點燃後就是一個絕好的火球。

第三種則是石彈火球。

它就是在石彈外纏著幾圈用麻布和鬆脂擰的布條。

胖子屯好奇心重，在別人忙活時他就靠近沈兵問：

「工丞大人。」

「若是火攻敵營隻需做一種火彈便了。」

「來去就是燒營，做三種豈不多此一舉？」

蒼馬上就回了一句：

「你來貧。」

「師兄的主意又怎會是多此一舉？」

「不知自己多斤兩卻來教訓師兄！」

胖子屯趕忙回答：

「大……大……人見諒。」

「小人不……不，是這個意思。」

沈兵當然不會怪責胖子屯，事實上他認為胖子屯這樣好的。

有好奇心、多問多學是學習的第一要素。

不過秦時可不提倡這個。

秦甚至民二業，也就是打漁的不能打獵，務工的不能經商。

否則又會是一個罪名……特麼的這時代罪名多了去了。

究其原因，沈兵認為一方麵是生產力低下。

另一方麵則是統治者更好管理。

更好管理就不用多說了，百姓是什麼籍就做什麼事，社會就如此簡單。

生產力低下就決定了大多數百姓隻做一個職業往往已心俱疲。

比如種田，比如打漁。

但往往還是會有些胃口大的百姓想兼做其它行業搶別人飯碗。

正所謂「業有專攻」。

這些兼業者往往丟了自己的行當卻又搶不著別人的好，兩頭都不是。

這樣的例子多了就對全國生產有影響當然也影響到稅收。

於是乾脆就用法律的形勢規定「民二業」。

這法律甚至一直延續到漢朝。

所以那些穿越到秦漢的小說又是種田又是經商的……

沒死過是吧！

嫌命長是吧！

多穿越幾回就明白了啊！

胖子屯是商人籍，如果不是在秦軍中服役，他也不能涉獵工匠行業。

沈兵一邊包裹著麻球一邊回答道：

「自是不會多此一舉。」

「鬆明紮一捆不易滾，照想程不遠，可以用來燒城牆。」

「麻球彈好易滾，程最遠，可以打到城燒營帳。」

「若它因山坡陡勢倒滾了回來，那就燒城牆側了。」

「至於這火石彈嘛……」

「那便砸碎城牆之後再燒，效果照想不差。」

胖子屯聽得一愣一愣的。

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嚥了下口水：

「大人，你何以知道這鬆明彈程不遠。」

「這麻球程就最遠？」

「它們的重量可是不相上下。」

……

沈兵懶得跟胖子屯解釋。

古人的確很難理解這個。

為什麼同一投石機發同樣重量的東西卻會有不同的程？

形狀嘛……

程不隻跟力有關，還跟形狀、質量及到的空氣阻力有關。

所以呈球狀又最輕的麻球肯定能打得最遠。

不規則的鬆明彈以及質量較大的火石彈則不相上下，用於燒城牆剛好。

沈兵掂了掂手裡的麻球，起說：

「試試便知。」

於是幾人七手八腳的為幾投石機裝上各種不同的火彈。

發後果然如此，次次都是麻球打得最遠，而且遠了至五十步。

同時也正像沈兵估計的那樣，麻彈還會沿著陡坡反滾回來。

於是乎，這玩意就會一路往回燒。

這火球要是被營帳或木屑堆給擋著，那就更好看了。

這隻讓胖子屯驚為天人。

裡不斷的嚷嚷自語：

「奇了，奇了！」

「大人居然在試前便知如此結果！」

「真乃神人。」

……

說著還時不時瞭沈兵，眼裡儘是不可思議。

沈兵有些意外。

因為相比其它人，這胖子屯看起來對拋運特別有興趣。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

不懂個中厲害的人甚至便是循也隻是舉個拇指贊幾句也就完了。

他們對此已習以為常，能打得遠些還是近些一試便知，研究它做甚？

也隻有牛頓才會想蘋果為什麼是往地下掉而不是往天上飛。

所以大多工匠都是見怪不怪。

這胖子屯卻滿臉寫的全是問號和震驚。

這似乎表示他看出點門道。

沈兵心想，改天有空或許可以教教這個胖子。

不過現在卻沒這閑工夫……

沈兵隨手將一個麻球拋給胖子屯，下令道：

「就按這樣式製作。」

「重量、大小皆須一致。」

胖子屯應了聲「諾」，轉要走卻被沈兵攔下了。

沈兵拍了拍胖子屯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年輕人，好好乾。」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明的。」

「總有一天，你會學全我一本領走上人生顛峰。」

……

等等，這話怎麼這麼耳？

這要是在現代聽到，第一覺該是被忽悠了吧！

但在戰國時期的胖子屯又哪裡會知道這些。

他立馬激得難以自已：

「諾，多……多謝大人教誨！」

「小人定……定當全力而為，以……報大人知遇之恩。」

「大，大……人還有何吩咐？」

沈兵重重的點了點頭：

「去忙吧！」

「我看好你哦！」

「加油！」

胖子屯又是重重一揖，然後才屁顛屁顛的張羅去了。

看著胖子屯一副打的樣子，沈兵暗想：

「可以啊！」

「古人這麼好騙來著？」

「這要是在這時代開個公司招一批人。用現代那一套哄哄。」

「那數錢是不是要數到手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