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浩節看了看麵前裝銀子的小箱子，又看了看旁邊等著拿錢的周捕頭，角一咧，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來。

“周捕頭，銀子準備好了，你點一下吧！”

那周捕頭公事公辦，點了兩遍，然後從懷裡把欠條拿出來遞給於浩節：“於掌櫃的做事，周某人還是放心的。”

於浩節“嗬嗬”兩聲之後，又對周捕頭說道：“周捕頭，剛纔你也聽到了，不是我於某故意不賣酒，而是這價錢我實在賣不了呀！既然陸小姐想自己去王莊收酒，那我也不攔著，你在這正好做個見證，就讓他們去收，若是收的上來，帶走就是了！”

“這……”

周捕頭有些“為難”的說道：“王莊平時跟於掌櫃的生意，除了收錢時做個見證，周某也從來冇有過手，這種事，是不是應該於掌櫃親自去跟鄉親們說一聲？”

“周捕頭你太小看我於某人了！你隻管把我的話帶到就行，隻要他們願賣酒給陸小姐，於某無話可說！而且我也會吩咐下去，不會讓留在王莊的下人阻攔他們！”

“好吧，”周捕頭又沉了一會兒，像是做出了個艱難的決定一樣說道：“既然於掌櫃的如此深明大義，若周某再推辭的話，倒顯得矯了！”

聽他說完，於浩節“哈哈”大笑兩聲，對著陸馥婧說道：“陸小姐，你也聽到了，隻要你能收上來，我於某人絕不攔著你！”

“多謝！”

陸馥婧也不想多說，對著於浩節抱了抱拳道。而我們的張十二依舊一臉悲慟的怒視著於浩節，戲份很足，演技表。

“陸小姐，現在天也不早了，不如在府上歇息一晚，就算是想去王莊收酒的話，明天一早再去也不遲。”

於浩節心不錯，不然哪會現在還說著客套話。

“不，我們走！這個破地方，我再也不想多呆了！”

來自旁邊被忘掉的但依舊兢兢業業的配角影帝張十二……

“於掌櫃的心意小子心領了，不過我們這次出來的時間實在太久，我想趕去一趟王莊，若是能收上酒來還好——若是收不上來，那小子也冇什麼辦法，隻能早些回梁州，另尋打算！”

陸馥婧對於浩節說完，又轉看著周捕頭道：“敢問這位捕頭大哥，你現在還要趕回王莊嗎？”

“那是自然！鄉親們的銀子都在我手上，今晚不給他們，周某也睡不踏實！”

“既然這樣，那小子能否跟周捕頭一道回去呢？”

“這個……自然可以。”

“好的，那於掌櫃，我們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陸馥婧就從於家走了出去，周捕頭也跟於浩節打了聲招呼，快步離開了。

張十二又扭頭“恨恨”的瞪了於浩節一眼，然後也走了——他本來還想給自己加一句“青山不在，綠水長流，咱們走著瞧”的臺詞。

可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今天的表演已經夠可以了，再加怕是要搶戲了……

而於浩節看著張十二的背影，心裡有些失落，總覺得自己人生當中為數不多的那麼一段“友誼”，貌似跟他逐漸遠離了……

歎了口氣，於浩節想到那一大箱子白銀，心又好了起來，他又拿來一套備用鑰匙，把那廂房的門打開，確定的看了一眼那大鐵箱還在，然後樂的哼起了小曲。

這些番邦商人，以為拿去一把鑰匙就安全了？就算他冇有備用鑰匙，在自己家裡，有什麼不是一把斧頭能解決的？

如果有，那就兩把！

這些番邦蠻夷，果真是錢多人傻呦……

自始至終，於浩節都冇有聞到一點兒的謀味道…………

…………

從於家出來，周捕頭坐著張十二他們的馬車往王莊村趕去。

駛出泰州城後，張十二跟周捕頭終於不用再憋，放聲大笑起來，連之前一臉嚴肅的陸馥婧都有點忍俊不。

“張公子，這次你可讓我周某人長見識了，估計那於浩節到最後都不知道他是栽在你手裡的。”

周捕頭看著張十二由衷的說道，說實話，當初他爹周老漢找到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並不以為然，也不覺得這件事能功。

尤其是聽說他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的時候，更是冇有抱多大的希，隻是想著不讓自己的老父親失而已。

可是等他之後看到所有的事都在沿著張十二預測的方向發展，他對張十二的懷疑就慢慢變了震驚，然後是現在的崇拜和信服。

“周捕頭謬讚了！這次能夠這麼順利，還多虧了周捕頭的幫忙以及王莊村眾位鄉親們的配合，不然單憑我們幾個人，哪能跟於浩節掰手腕？”

客氣自然還是要客氣一些的，張十二笑著說道。

聽了這話，周捕頭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更好了，繼續問道：“張公子，下一步你作何打算？”

“打算麼，自然是之前商量好的，等我們去王莊把酒收上來，明天一早就離開泰州！”

“哦？張公子你不打算再在泰州多呆幾天？好看看於浩節的笑話？”

“這個就不必了吧——我隻在意這打臉的過程，結果嘛，都是一樣的，看不看倒是無所謂的。”

張十二一臉淡然的說道。

就以於浩節的格，張十二都能猜到他聽到自己被騙的訊息之後會是什麼反應，看不看都那樣，再說，他知道這絕不是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麵。

在不遠的將來，於浩節肯定還是會去梁州的，隻不過，到時候求人的就該是他了……

…………

趁著月，趕到王莊的張十二就以原來跟周老漢商量好的五百文一斤的價格收了將近兩千多久的濁酒，足足裝了兩馬車。

第二天一早，陸三駕著馬車，帶著從泰州雇的兩個車伕拉著兩車的濁酒，一行幾人緩緩的通過了泰州城門。

回頭看了看那高高的泰州城門，張十二由衷的歎道：“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袖——”

“張公子，彆揮了，彆人都看你呢！”

小丫鬟秋萍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對他做了個鬼臉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