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探母之願啟靈蘇碧落微微頜首，道：「的確有此憂。還是師父您來說說吧，為什麼你斷言拓拔驍與荼靡掉落懸崖已經死了呢？記得二弟也曾掉下懸崖，如今卻活得好好的。畢竟，拓拔驍與荼靡姐姐的首並未找到啊。」

尉繚子哈哈一笑：「陛下，夫人，你們可以放心。有四個理由本國師斷定他們已經死亡。第一，在他們自墜懸崖之前，拓拔驍已經重傷，奄奄一息，又失過多，本不可能活命。第二，那懸崖底下，是滔滔巨浪，深不見底。我們想下去尋找首，都無可下，他們怎麼可能活命？跳下去不死，也會溺斃。第三，別忘了荼靡是一心求死，即使跳下去還不死，那荼靡也會想辦法把兩個人都弄死了。第四，本國師是何許人也？能掐會算，兩個人星相已微，壽註定已至，再無生還可能了。」

漠竣逸聞言點頭：「如此甚好，朕就放心了。」

他一扭頭，見蘇碧落與墨子騫的臉都極其難看，頓時閉。

「可憐荼靡姐姐，冰清玉潔，心高氣傲，不住恥辱之心的折磨，就這樣走了，實在令人欷歔不已。」蘇碧落哀傷地慨。

墨子騫更是哀痛，那份哀痛之當著喜的麵已經完全掩飾不住了。水霧瀰漫在星眸裡，他茫然地呢喃：「真的死了麼？」

不知道是在問尉繚子，還是在問自己。

喜憂傷地凝視著墨子騫。

蘇碧落緩過神思，看了看喜，心裡覺得該快刀斬麻了，勸墨子騫：「是的，死了。二弟，有一句話嫂子一定要告訴你。你的心裡應該把荼靡放下了。我也喜歡荼靡姐姐，視為知己好友。但是，也正因為這樣，我很瞭解。之所以這麼絕決地跟著拓拔驍一塊兒死，不僅僅是因為不恥於自己為報仇的所為，還因為其實已經對拓拔驍心了。對他的，可謂恨織。就算是下輩子，也不可能再與你一起了。」

這大實話讓墨子騫頗為震。

是這樣麼？他的臉突然顯得有些尷尬。大嫂這麼聰慧的子，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點麵都不講，直接就穿他的心事，實在令他到意外。

可是，對於蘇碧落來說，也隻能這麼做。隻有這麼做，才能讓墨子騫痛痛的，才能斷了他的念想，讓他死心塌地跟隨喜。

不過……

還有另一個私心……

「誒，二弟，」蘇碧落再度直言不諱，「不要怪大嫂這麼直白，或許這會傷了你。可是不把你心的刺拔出來，這刺橫在你心裡，卻會傷害你和喜一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荼靡那樣的世，隻能做出那樣的選擇。好好珍惜邊的好子，纔是正理。大嫂不希你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讓自己和真心對你的好子都一輩子不開心。放下吧，二弟。」

墨子騫勾起一抹淒楚的淡笑，微微頜首：「明白了，大嫂。你放心吧。我會努力讓自己放下的。」

聞言，喜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轉瞬，卻急匆匆地問蘇碧落：「謝謝大嫂對子騫和喜的關心。不過，喜想確認一件事，那就是我……我親娘是不是恢復記憶了？好了嗎？」

「嗯，是恢復記憶了，」蘇碧落微微點頭：「拓拔驍弒父的刺激，淋淋的場麵讓想起以前你生父被殺的景，所以一下子想起以前的事。可是，是不是好了，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我匆匆而歸，未等準信，子這麼虛弱，或許病了，也未可知……」

蘇碧落一邊說著，一邊細心觀察著喜。

見喜麵有難，猶豫不決，於是試探著問道：「喜，作為子關心自己的娘親，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若是關心竇太後，也可以去看。今時不同往日，拓拔驍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對你不利。你大哥又是西夏國主，還能不護你周全。那玉罄公主算起來也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亦是一家人。你若要去，就讓子騫陪你一同去如何？」

喜驚喜道：「可以麼？大嫂？可以麼？陛下？可以麼？相公？」

迭聲問著眾人，神既單純又稚。

漠峻逸微笑道：「可以。你去吧。有蘇夫人保你，有何不可？」

「多謝陛下！」喜的目落在墨子宸上，語氣了許多，「可以嗎？相公？去蘭州，可以探娘親，當然也可以……」

囁嚅著，抿了抿，鼓起勇氣說下去：「如果相公依舊記掛荼姑娘，我們可以去到事發地，親自找一找，或許，他們也有你那樣的奇蹟。你在懸崖底下，可以生活得這麼久，他們未必就沒有這種奇蹟啊。」

蘇碧落憐憫地看著喜，突然覺得很可悲，就連相公陪去探娘親，都要以相公心的人為餌，喜真是越深越卑微了。

但是誰說的模樣不卑微呢？或許這不是卑微，而是因為，而橫生出的一種寬宥，一種理應比對其他人更加深沉的諒解。

墨子騫聞言，沉不已。

蘇碧落立刻慫恿：「對啊，去找找。二弟，你要是不相信，那就去眼見為實。不過，我相信你是相信的，你主要任務就是當護花使者，陪喜找到娘親，母團聚，共天倫之樂。我相信，竇太後見到親兒，再大的病也會痊癒的。如果竇太後好了，那麼對於拓拔玉罄來說，未償不是一件好事呢。畢竟，竇太後已經是唯一的親人了。」

想到最後，還是要墨子宸回來，獨餘拓拔玉罄一人，不心生憐憫。

要容易，但墨子宸確實很難。

當下，墨子騫立刻同意了，打點完軍營的事之後，就陪喜上路。喜自然喜不自勝。

翌日，墨子騫和喜上路之後，漠竣逸就將蘇碧落召進宮，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就問道：「你讓墨子騫和喜去西夏，不僅僅是為了探竇太後那麼簡單吧？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還不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