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十五章三更殺人夜

「他們…在河渡口接過幾次，刀疤臉還跟餘暉見過麵。」雅格米想想，把關於跟刀疤臉有關的訊息，全都說了出來。

「餘暉，這餘暉是誰？」螣堯問道。

他不瞭解橫河渡口，自然不認識雅格米說的餘暉。

螣?偏頭思考，餘暉這名字不陌生，是誰他一時間想不起來。於是，他將目投向螣月，等待螣月的回答。

「餘暉，我記得應該是雪域商行的某個掌櫃。」螣月沒有辜負螣?的信任，很快想起關於餘暉的部分訊息，餘暉是雪域商行派過來的人。起初，餘暉待在九原城，有蛇部落開闢橫河渡口作為與外界接的新據點，餘暉被雪域商行從九原城調來橫河渡口。這人格不錯，和善的一個人。

但是。

此刻，庭院眾人並不覺得這人和善。

李家班刀疤臉來者不善，餘暉與這人接頗深，多半還藏著其他份。

「雪域商行的掌櫃？」

頓時，眾人麵麵相覷。

事變得複雜起來，容不得他們不去多想。

「雪域城雪家、神山神殿都虧欠部落人，我不認為雪域商行有不軌的心思。也許，我們該調查餘暉這人，荒國連異族都能收買作為探子，這餘暉指不準會是誰的人？當然，堯可以聯絡下雪千鴖，納西瑟斯不是說雪千鴖近段時間會來九原嗎？」葉暖沉思著，緩緩出聲分析。

「爹，你派人徹查餘暉，我聯絡雪千鴖問問——」螣堯道。

說完，眾人散開準備回屋休息。

青葉拉拽著葉暖，朝螣月道：「娘，我今晚跟葉暖睡。」

「不行。」螣堯手提起青葉，將人扔給螣月，利落道：「明日，娘啟程回九原。青葉耽擱了幾年，別再拖，橫河渡口的事我們自會解決。」他讓螣月帶青葉回九原，就是想讓他們避開這件事。橫河渡口魚龍混雜，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查出什麼事。

青葉是個不安分的，早點送回九原，就能早日安生。

頃。

眾人耳畔全是青葉的嘟囔聲。

「你就不能好好跟青葉說話？」葉暖無奈道。

螣堯聳肩，溫聲道：「我不兇點，不怕。爹孃把人寵壞了，總得有個能製得住的人，你先去洗漱，我聯絡雪千鴖問問餘暉的事……」

兩日趕路，他怕葉暖承不住。

「好，你先忙。」葉暖微笑著，沒再爭辯青葉的事。

螣堯拿過傳訊符，聯絡雪千鴖。比起大陸那些，九原刻畫的傳訊符更好用，這些傳訊符給部落掙回了大筆銀錢，利益比九原鹽還要高。

不過，螣師沒想用傳訊符撈錢。

控製了傳訊符的數量，每月就對外拍賣十對子母傳訊符。

「噫！螣堯…你竟然會聯絡我？」雪千鴖吃驚道。過傳訊符，著端坐的螣堯，一臉震驚。

螣堯無視雪千鴖震驚的表，直接道：「雪千鴖，關於餘暉你知道多？」

「餘暉？」雪千鴖俊的臉染上不解，遲疑道：「你說誰？」

「橫河渡口的掌櫃餘暉，他不是你們雪域商行的人嗎？」螣堯蹙眉，無語著雪千鴖。這人到底得多心，才能連自家人都不認識？難怪雪家在雪域商行的份額不斷被人蠶食，端看雪千鴖這蠢樣，螣堯覺得雪域城沒被人吞掉，怕是世人畏懼神殿……

「他，我記得好像是個孤兒。由雪家出麵收養的，出很低，是奴隸後代。被雪家收養後發現對經商有著不錯的天賦，便被扔進了商行歷練。」雪千鴖回憶著，將餘暉的訊息都說了出來。若非他需要負責九原這邊的事，雪千鴖不會注意到一個奴隸份的孤兒。

他能記住餘暉，還是因為他天賦不錯，被調過來的。

當然，更多就沒其他記憶了。

「除此外，他有沒有特別親近的人？」螣堯沉思道。

雪千鴖微怔，詢問道：「螣堯，這餘暉惹出什麼事了嗎？」他聽螣堯口氣偏冷，免不了擔心，難道餘暉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天海魚族不斷，雪域城多了些影響。不過，有神殿的人維護，雪家境還不算特別艱難。畢竟，眾人多得估計人魚島雪家那位。

「我的人在查，你別打草驚蛇。」螣堯警告道。

「我兩天後抵達橫河渡口，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雪千鴖很乾脆，承諾道：「餘暉不能代表雪域商行和雪域城，假如他真的做了什麼事，你不必留手。出了事，我親自來橫河渡口掃尾。」雪千鴖瞭解螣堯，如果餘暉真的損害有蛇部落的利益，餘暉死路一條。

雪千鴖不傻，十個百個餘暉都抵不過一個有蛇部落。

「順帶…讓你的人調查下梨園李家班，餘暉跟李家班一個做刀疤臉哥的人走得極近，兩人接頻繁。」螣堯到雪千鴖的誠意，便將李家班的事抖出來。憑雪千鴖的本事，他調查梨園李家班比螣堯出手要更快捷。

雪域商行作為大陸赫赫有名的商行，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有蛇部落在勘塔斯森林能稱王稱霸，放在整個瓦爾納大陸還不夠看。

很多事，需要時間和歲月的沉澱。

「梨園，李家班。」雪千鴖重複著，應道：「好，我這就代下去讓人調查。」

說完，螣堯沒囉嗦乾脆利落結束通話傳訊符。

拿起服轉進了旁邊的浴房，準備洗漱。

「聊完了？」葉暖拭著滴水的頭髮，輕問道。

螣堯放下手上的服，拿了件外套給葉暖披上，點點頭：「簡單問了兩句，雪千鴖兩天後會抵達橫河渡口。有事，到時候給爹理。」

螣堯沒準備在橫河渡口多做逗留，要不是李家班鬧出事，他預計明天就會啟程離開。查清楚，如果事不牽涉到有蛇部落，螣堯打算按照原定計劃離開橫河渡口。

「兩天？」葉暖微驚，詫異道：「天海魚族前腳剛走，雪千鴖後腳抵達九原。你說…人魚島是不是跟雪家約定好的？我覺海族讓克裡雅公主留在九原別有圖謀，事怕是不簡單。」

「嗯！」螣堯道：「所以…我決定離開九原，前往南疆。無論海族想算計什麼，我們不套，諒他們也無計可施。」螣堯冷笑著，納西瑟斯態度誠懇，螣堯卻不得不多留個心。克裡雅就像是定時炸彈，放在九原太危險。但是，納西瑟斯張了，無論是螣堯還是有蛇部落都無法拒絕。畢竟部落前期崛起，過天海魚族的恩惠。

現今，天海魚族想要他們還人，於於理螣蛇族都無法拒絕。

「什麼？」葉暖瞪大眼，驚愕著浴桶之中的螣堯。這事，要不是螣堯點明，葉暖還真想不到這一層。雖是個孤兒，卻生長在社會和諧的種花國。不同於螣堯他們的生活環境，儘管葉暖會用惡意揣人，卻不會下意識懷疑邊的親朋好友。

「你別多想，興許是我想太多。」螣堯安道。

「納西瑟斯怎會？還是說，天海魚族部矛盾真的到了這般地步？」葉暖心驚，以前納西瑟斯提過海族部各族並不和諧。但是，葉暖見有蛇部落和諧穩定，自然沒有考慮太多。這會兒，螣堯將事捅穿，葉暖有種不寒而慄的覺。

螣堯道：「海族圖騰陷沉睡，塞壬王難以製各族，人魚島風湧，這節骨眼塞壬王和納西瑟斯讓克裡雅公主離開人魚島。十之**是想藉助克裡雅轉移海族部矛盾，有蛇部落坐落在勘塔斯森林，海族縱然有人想使壞，也鞭長莫及。」

「難怪納西瑟斯選擇將墮落淵割捨給我們，他原來想讓我們抵擋海族那些有心人？」葉暖咬牙關，憤怒道：「你早說，那些火和花釀、酒釀我就不給他帶走了。」

雖說跟海族接不多，但是…部落有深海魔鯨王族，葉暖多見識過海族的能耐，這海族可不好接。再則，勘塔斯森林中河流水域眾多，一旦海族從墮落淵上岸，九原真不一定扛得住。

「哈哈！」

聞言，螣堯忍俊不，難得放肆大笑出聲。

夜漸深，眾人早已歇息。

螣堯不願在橫河渡口逗留，一行人便沒朱雀區，決定在九原食舍休息，不日啟程。有螣?下令，螣堯等人來橫河渡口，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梆梆——

夜過半，街道上響起打更聲。

本該喧鬧的街道，隨著黑夜的降臨逐漸散去。卻不知，來日會不會惹來更大的熱鬧。

7街，與李家班一牆之隔的另一院落。

「會長，決定了嗎？」餘暉著夜行服，一臉激。他日思夜想就盼著給安塔米爾報仇，傭兵/獵人公會退出橫河渡口，讓餘暉日夜焦灼。半年前，格利奇突然聯絡他，說想給安塔米爾報仇，希餘暉能助他一臂之力。餘暉得到訊息，二話不說直接點頭。

安塔米爾是餘暉人生中所剩不多的溫暖，奴隸之子，又是孤兒，雪家給了他容之。但，安塔米爾纔是餘暉人生的芒，安塔米爾的死讓餘暉變得瘋狂，甚至連自立場都忘卻了，跟格利奇一樣，一心一意就惦記著給安塔米爾報仇。

通過癩頭李的報，餘暉利用自份暗中將害死安塔米爾的人逐一除去。

現在，就隻剩下螣蛇族這最後一個敵人了。

餘暉此前想過暗殺螣?或是霍柏，可惜一直找不到適合的機會。再加上格利奇認定螣堯纔是兇手，餘暉隻能安奈著煩躁選擇等待，今日突然收到訊息螣堯會來橫河渡口。餘暉激極了！多年等待，終於快有了結果，餘暉怎能不激？

「今夜，三更手。」格利奇出猙獰的笑容，再無一憨厚。此刻，格利奇死掉刀疤臉哥的偽裝，徹底出本來的麵容。他除了想給安塔米爾報仇以外，還想向獵人公會展自的價值。傭兵/獵人公會接連在橫河渡口失利，讓兩大組織損失慘重。

格利奇作為西南獵人公會會長責無旁貸，比起死去的安塔米爾，活著的格利奇境更為艱難。否則，他哪會蟄伏多年，這才找到復仇的機會。無他，隻因他手上的權利全部被剝奪，想復仇，也找不到幫手。

「好。」餘暉興道。

格利奇沉著臉，著手上的武。

這柄劍是安塔米爾送給他的禮，今晚他要用這柄劍給安塔米爾報仇。

梆梆——

打更聲第三次響起，格利奇比劃一個手勢，很快庭院中蟄伏的人悄然沒黑夜之中。

嗖嗖——

接連不斷的破空聲，打破沉寂的午夜。

九原食舍，竹園。

螣堯葉暖齊齊從睡中醒來，相視一眼，不約而同起。

這時，屋外響起輕輕地敲門聲，雅格的聲音傳來，「族長，外邊有靜——」

「你們過去幫霍柏，斯河鐵離過來照顧葉暖。」螣堯平靜道。一起長大，彼此默契十足，本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得了螣堯的授意，雅格幾人悄然閃黑暗之中。

「該死！我們行蹤暴了。」餘暉低咒道。

格利奇帶著一行二十餘人，悄悄潛九原食舍這條街，還沒來得及靠近螣堯棲息的竹園，就被攔截。這讓餘暉等人驚慌不已，以為自己泄了。

「冷靜。」格利奇冷喝一聲，狠道：「殺，殺一人百金，殺得兩人我給千金，要是誰能除掉螣堯我給萬金。」事到如今，格利奇清楚他已經沒有退路。於是，他明碼標價，想讓這些招攬過來的亡命之徒拿錢辦事。這次任務一旦失敗，獵人公會將再無他立錐之地。

同樣地，螣蛇族不會讓他活著走出橫河渡口。

「好價錢，沖啊！」

當即，這些亡命之徒果然氣勢大漲，囂起來。

雅格等人趕過來，恰好聽到格利奇說的話，冷笑道：「大言不慚，這人瞧著有幾分悉，可能是人。」

「橫河渡口，曾經獵人公會的會長格利奇。」螣?突然冒了出來，安靜站在屋簷上，居高臨下俯瞰著下邊的黑人，直接道出格利奇的份。這人平凡無奇，沒想到卻是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