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早就無禮過多次,雖然現在已經確知他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楚王,但就是沒法對著他卑躬屈膝。書趣樓()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看起來其實並沒有那麼高高在上,又或許是自己仍未完全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
所以這個道歉雖然看上去邦邦,實際上自己已經給出了誠意。
蕭珩盯著看了會兒,拿著銀子在手裡顛了顛,漫聲道:「扯平了,那天我擲出去的小石頭,你應該也沒痛快到哪裡去。」
顧小霜想起自己跋著走路的那兩日,再看了眼他,沒吭聲。
蕭珩翻上馬,然後將銀子又拋了過去給:「之前誤會了你,就當我給你賠禮的。」
……
給他錢不要,顧小霜總不至於跟自己過不去,衙門這邊散了,也就各自回府了。
有了何家給出的賠款,日子總算寬鬆起來。
想來有蕭珩和府尹當堂發話,何天全這裡是不會再有狗膽來尋什麼晦氣了,倒是可以開始從長計議。
隻不過飯館這邊的差事因著這麼一不告而別,八是泡湯了。
好在工錢是日結,被扣一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回到家把十兩銀子給回紫瑛:「我出路比你多,不死,你拿著。」又問:「現如今有盤纏了,你有什麼打算呢?」
紫瑛靜默了會兒,說道:「按理說是該回去了,可是我弱質流,阿吉又小,此去這麼遠,路上難保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我自己倒是不怕什麼,隻擔心若有個三長兩短,阿吉沒了依靠。
「而眼下要回去,也隻能打聽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商隊願意幫忙捎上我們了。」
顧小霜想想,寬道:「回去也是你們姐弟倆過活,其實留在京師也是一樣的。」
沒敢把話說明白,譚子韶今日雖然僥倖困,但公堂裡包括蕭珩與府尹在的那麼多人都目睹了事經過,這事兒無論如何會傳開的。
那姓譚的不可能有本事捂得住流言,倒想看看,接下來要是這流言傳到了那左晟耳裡,他又會怎樣?
而這種事不讓作為苦主的紫瑛留下來看看,怎麼甘心?
紫瑛沒想這麼深,譚子韶今日行為仍讓怒火中燒,隻求日後再也不要跟這個人有任何瓜葛。
說起來譚子韶也是這麼想的,但紫瑛出現的這麼突然,且又是當堂讓府尹和蕭珩看到了醜態,這事兒怎麼可能因為的一句恩斷義絕而算數?
回到桂花衚衕的四進宅子,左府派來的管事胡安已經迎了上來。
「花匠們今日已經進府,四季花木明日一早即可送達。明日下晌還有前來量門窗簾櫳尺寸的,此外……」
譚子韶隻覺得胡安一張一合,並沒有真聽進去他說什麼。等到他停下他才繼續往院裡走。
這宅子前後四進,帶東西院,管家僕從數十人,他哪裡置辦得起?
都是左家的產業。
行完文定禮之後左晟就把這套離府最近的宅子給他和三小姐做為住,一應花銷都從左府支出。
這其實已經跟招贅毫無二致了。但有什麼關係?
他要的東西左家能給就是了,朝中多的是這樣的人。..
他沒人脈沒背景,想出人頭地不走這條路,難道還傻乎乎地去鬥幾十年?拚到老還不一定得個好結果?
本來一切順順利利的,誰知道冷不丁閃出個林紫瑛來!
怎麼會來得這麼巧呢?
那楚王跟左晟可關係很不錯,聽說在西北那會兒,左晟與泰康坊一眾老將領私聚時,基本都沒落下過楚王。
這可怎麼辦?要是楚王把這事兒跟左晟說了……
他在屋裡徘徊了兩遍,開門了個小廝進來:「去幫我上街找個夥計過來。」
……
蕭珩回到府裡,喝了杯茶暖,把秦止岸進來:「你去找找孫彭,看他還缺不缺護衛?」
彭胤知道是替顧小霜問。放了鬥蓬回來,說道:「想不到左晟平日那麼明的人,這次竟找了個這樣的婿。
「我看那譚子韶心裡就有鬼。王爺,咱們要去把林姑孃的事告訴左大人麼?」
「不告。」蕭珩道。
「可屬下看那林姑娘說的不像假的,這譚子韶倘若真是陳世,那林姑娘豈非很可憐?」
「你先前沒聽說麼?跟他已經恩斷義絕,若還想爭取他,剛才就已經告他了。這會子我們平白無故給人討什麼公道?
「再說了,那譚子韶既然不是個好人,這婚事就是奪回來對又有什麼好?——別人的事管。」
蕭珩心不在焉地拿起桌上幾張拜帖來看。
彭胤被教訓,默了會兒,又鬥著膽子問:「既然這樣,那您方纔怎麼又讓止岸去尋孫公公?」
去幫顧小霜尋差事做難道就不是管人家閑事了?
蕭珩之所以讓秦止岸去問孫彭,不過是因為那日自己攪黃了人家的差事,想來要不是因為他,那丫頭已經很順利地當上了許靈鶯的護衛。
既然是他攪黃的,那麼彌補一下也值得說?
懶得跟彭胤廢話,太子不讓他去,他決定找個機會再進宮磨一磨,便讓他去留意東宮什麼時候氣氛能緩和點兒。
然而納側妃這種事對東宮夫妻來說也不是小事,哪裡能有那麼快鬆勁兒?
太子空去鎮北王府看燕棠,由於兒沒人管,著他的不肯鬆,隻得也抱著出了門。
葉太妃看見小郡主可歡喜了,家裡沒有姑娘,這姑娘又長得可,不得要抱抱。
一會兒蘇沛英和蘇慎慈來了,蘇慎慈去了院跟太妃和小郡主說話,蘇沛英到了澹明堂。
太子笑道:「你也過來串門了。近來往東宮來的,可是忙婚事去了?」
跟馮家的事兒蘇沛英還沒有正經跟誰說過呢,說到這裡,就直說了:「不敢瞞殿下,跟馮家議婚的事兒已經不作數了。」
燕棠和太子都意外:「這是為何?」
念著馮淩的那份真實意,蘇沛英沒把話說明白,隻道:「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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