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明被送回村子裡。

村子裡的村人們見到石婆婆等人回來，都好奇地過來看看。

石家原來的破院子和一畝多的地已經被賭坊拿去抵債了。

石婆婆也冇什麼可帶走的，隻是和蕭烈說了想藉此機會看看往日幫助過他們的人家。

蕭烈自然同意。

過來的匆忙，石家三人拿出這大半年攢下的銀錢，送到了往日借錢或幫把手的人家。

大夥兒見他們還活得好好的，抱著痛哭一場也甚為欣。

料理完石大明的後事，擔心家中的傅胭，蕭烈與石婆婆等人啟程趕回石州城。

夜，馬車在院子後門停下。

傅胭聽到靜披過來打開大門。

“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蕭烈扶回屋：“事辦完了，索就早點回來。”

“這兩日家裡可都好？”

“一切都好。世盛過來了幾趟送餐，你回頭也幫我謝謝他。”

“嗯，我曉得的。過兩日我另請他吃頓飯吧。”

“再帶上咱家的糕點，他媳婦吃，世盛來買過好幾次呢。”

“好，聽你的。”

安置好傅胭，蕭烈又去蕭簡的屋子裡看看。

蕭簡臉蛋紅潤，睡得香甜。院子裡的靜未能驚醒他。

蕭烈了弟弟可的睡，將他出被子的小胳膊重新塞回去，掖了掖被角後輕手輕腳的退出去。

後院裡，石洋已經將馬車拉進馬棚停放好，給馬兒添了草料。

蕭烈：“關好門，大家都回去歇著吧。”

隔日，蕭家眾人照常早前忙碌著一天的活計，一片平靜。

石婆婆畢竟年紀大了，蕭烈讓在家裡收拾歇歇，自己和石洋石滿在鋪子裡招待客人。

彷彿什麼事都未發生，石洋石滿年兄妹依然如同往日裡一般，迎來送往談笑風生。

蕭烈間或抬頭看了看他們倆，終是未出一言。

而後院裡，石婆婆也不肯歇下，定要親自給傅胭煲湯。

等到關了鋪子回到後院，石洋收了笑意一頭紮進了廚房準備第二日的糕點。

石滿拿過先前練著的刺繡，坐到傅胭的邊認真繡著，時不時開口詢問兩句方法。

雖說家裡好似跟以往一樣，但敏的蕭簡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今日也不玩鬨了，乖乖地呆在書房練字背書。

平平淡淡的用過了午飯，蕭烈扶著傅胭回去東屋午休。

傅胭看著蕭烈將服一一放好，忍不住開口問道：“阿烈哥，你覺不覺得石婆婆等人今日緒不對。”

蕭烈手一頓，“應還是心裡未放下吧。”

蕭烈歎了口氣，將這兩日發生的事都一一告訴了傅胭。

恨本就是最複雜的，又哪能立馬理清楚、忘乾淨呢。

那人之於石婆婆、石洋、石滿三人都是不同的，更何況石家三人也應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的吧。

傅胭想了想：“那咱們先看著吧，給他們時間自我理。”

時間會平憾和痛苦。

**

冇幾日就是上元佳節。

夜時，石州城裡到都掛滿了紅燈籠，節日的氛圍喜慶熱鬨。

看出傅胭想逛逛的心思，蕭烈：“走吧，我帶你出去看看燈會。”

“真的？”傅胭驚喜地看向他。

無論開解幾次，蕭烈總是比這個懷孕當孃的更張兮兮，越臨近預產期他便越張。

傅胭有幾次半夜被寶寶踢醒時竟發現蕭烈就守在邊，凝神看著他的肚子。

等傅胭問他怎麼還不睡，蕭烈便搖頭說剛醒。

家裡冇發生什麼事，又問不出什麼來，傅胭便隻當他是頭一回當爹，也在張罷了。

蕭烈會在人的時候陪外出轉轉。

但這種節日、市集，傅胭知道他擔心自己會被人流衝撞，也就不主提要出去了。

坐在鋪子裡看看也自在。

看著傅胭驚喜睜大的眸子，蕭烈心裡的，他帶著愧疚：“想出去看看就出去，我護著你啊。不過咱就在城東這邊轉轉吧，走遠了你不了。”

“走走走。”能出去看看，已經滿足啦。

果然，上元佳節的人就是多。

即便是夜間，街上的人也不比白日裡。

傅胭裹著披風被蕭烈護在臂彎裡看彆人猜燈謎。

蕭烈瞧看得興起，湊近的耳邊：“阿胭，你想要哪個燈籠？”

攤子上的老翁既賣燈籠，也猜中謎底送燈籠。

傅胭揚著角笑著逗他：“阿烈哥要給我猜燈謎麼？”

正好有人過，蕭烈瞥到拉著傅胭抱進懷裡，在耳邊輕輕抱怨：“阿胭彆笑話我，我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他現在也不過是多識了些字，看了幾本書。像做文章猜燈謎這些文人雅緻的事他不的。

蕭烈的呼吸打在耳邊，傅胭有些，微紅了臉往他懷裡躲了躲。

傅胭聽著蕭烈略微委屈抱怨的嘀咕，更是眉眼彎彎笑開來：“好好好，阿烈哥給我買一個！要那個走馬燈。”

蕭烈依著，給了銅板接過了走馬燈。

傅胭提著燈籠轉起來，燈麵變，也笑著對蕭烈道：“好看，謝謝阿烈哥送我的燈籠。”

人來人往嘈雜不已的街道上，燈籠映照的紅看不清過路行人的臉，大千世界蕭烈隻看到傅胭一人。

笑若芙蓉，眉眼緻和，一手舉著燈籠，一手搭著肚子護著他們的寶寶。

蕭烈的心跳一聲比一聲重，響在他的耳畔。

不論過往，不待未來，隻這一刻，他要將這種幸福牢牢記在心裡。

而他小半輩二十來年的記憶裡，也早已填滿了傅胭的各個樣子。

蕭烈抑著起伏的心緒，牽過傅胭的手往回走。

好半晌，傅胭才聽到男人低低的一句：“燈好看，人更好看。”

行吧，難為這笨的人能說句話。

傅胭瞧瞧他紅的耳朵，隻笑著不再說話。

等他們回到院子裡，石婆婆等人也回來了。

蕭簡和石滿提著石洋給他們買的燈籠滿院子玩鬨。

“老爺夫人回來啦，小圓子正好煮好了哩。”石婆婆笑著招呼他倆進屋。

“來來來，芝麻餡兒、水果餡兒、餡兒，看看大夥兒都能吃到哪個口味的。”

“阿簡要水果餡兒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