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服務生作一頓，擡頭去看傅慎行，面上驚喜加，有些張地問他道：“傅先生，您還記得我？”

傅慎行已帶酒意，聞言並不答話，只往後仰，微瞇著眼睛打量眼前的人。雖然是服務生的打扮，可仔細一瞧就能看出這是個小姑娘，小臉，大眼睛，看模樣不過十七八歲，眉宇間尚帶著稚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滿是激和期盼。

他不覺勾脣輕笑，手指點了點：“在經濟論壇上。”

“沒錯，就是在經濟論壇上，我跑去找您簽名了。”小姑娘真是又驚又喜，忙點著頭，大大的眼睛笑了兩彎月牙，“您記可真好，我以爲您不會記得我這個小呢。”

傅慎行心像是好了不，道：“你合照還沒發給我。”

“合照啊……”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笑容中出一似赧意，擡手挽了下耳側的碎髮，解釋道：“本來是想發給您的，結果回去後卻發現把您的名片給搞丟了，又不好意思再去打擾您。”

小五雖不知這小姑娘是誰，可聽著這話，和傅慎行之前顯然認識，他忙就笑著言道：“真是巧了！你們兩個竟又在這裡遇到，緣分，這就是緣分，快坐下，好好聊一聊。”

傅慎行沒應聲，卻也沒有拒絕，小姑娘那裡卻是面現難，遲疑道：“可我正上班呢。”

此話一出，不僅小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連傅慎行都輕輕地扯了扯脣角。只小姑娘還有不解，又被他們笑得有些尷尬，顯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小五瞥一眼傅慎行神，便就笑著問小姑娘道：“丫頭，你剛來的吧？”

“不是啊。”搖頭，認真答道：“我都來了好幾天了。”

這一回，不只傅慎行和小五兩個，遠坐著的頭等人也俱都笑了起來。小五忍著笑說道：“哎呦，這可真不短了，是你們經理工作沒做好，害你連傅先生是誰都不知道。好了，先不扯閒話了，你什麼名字？”

陳禾果，這小姑娘不是別人，就是陳警的兒陳禾果，可聞言卻是咧笑了一笑，答道：“郭晨，我郭晨。”

小五擡手隨意點了個小姐，“去，和他們經理說一聲，就說郭晨今晚上在這陪傅先生呢。”他說完，又陳禾果坐，向了下眼睛，道：“坐下，傅先生今兒心不好，你只要能把他鬨笑了，我你們經理給你加薪。”

傅慎行本一直沉默，聞言不覺瞥了小五一眼，輕聲罵道：“滾一邊去。”

陳禾果卻是看小五，問道：“真

的嗎？”

小五瞧出傅慎行並未真的惱火，也不理會他，只笑著去逗陳禾果，“真的，比真金白銀還真。”

陳禾果就燦爛地笑了笑，在傅慎行旁坐下，帶著小生的那種天真與無邪，一本正經地說道：“傅先生，我給您講笑話吧，我這人最會講笑話了。”

小五那裡聞言差點噴了酒，傅慎行也不笑了笑。小五一見這般形，自然更要起鬨，笑著與陳禾果說道：“這樣吧，咱們做個遊戲，你給傅先生講笑話，如果他笑了，他就罰酒，如果他沒笑，你罰酒，怎麼樣？”

陳禾果遲疑了一下，轉頭去看傅慎行。

沒什麼比的崇拜與傾慕更能男人的心。許是想要把何妍那個可恨的人徹底拋到腦後，也許是有意放縱自己，傅慎行輕輕地啜了口酒，微笑著看陳禾果，問道：“敢玩嗎？”

眼睛亮晶晶地，顯著一興，聞言用力點了點頭，爽快應道：“敢！”

衆人聞言紛紛聚攏過來湊趣，將傅慎行與陳禾果兩人圍在中間，瞧著他們兩個玩這個遊戲。這是一個沒有毫懸念的遊戲，傅慎行縱是還做不到何妍說得那般喜怒不形於，但是笑還是不笑，卻還是完全控制得了。

陳禾果一連講了幾個笑話，可傅慎行面上只是淡淡，沒有出毫的笑意，循著遊戲規則，陳禾果接連被罰了好幾杯酒。本就紅潤的臉蛋變得更紅，眼睛也蒙上了霧氣，分明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卻仍還在努力講著並不好笑的笑話。

不知說了第幾個，傅慎行這才淺淺地扯了下脣角。

陳禾果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事，手指著他，大聲道：“笑了！你笑了！”

傅慎行脣邊的笑意不覺更深，在衆人的起鬨聲中，端起酒杯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陳禾果醉意盡現，竟興地跳了起來，拍著手大笑道：“我贏了！我贏了！”

這般沒心沒肺的模樣，便是傅慎行看了也不覺無奈搖頭，一時竟是有的好心，轉頭吩咐小五道：“送出去，人看著點，別出事。”

小五嘿嘿笑，站起來親自把醉醺醺的陳禾果拉了出去，了花姐過來，附耳囑咐了幾句，便就把人給了，自己卻轉回了包廂。傅慎行邊的人已經散去，他獨自一人仰坐在沙發裡，手著太，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行哥。”小五走過去，嬉笑著問道：“還在想何姐的事？”

傅慎行不答，過得一會兒，卻是淡淡問道：“在公司還適應嗎？

”

他之前曾小五去公司幫忙，這一陣子忙碌也沒顧上詢問，只聽阿江講小五去了傅氏建築，因是他派去的人，直接給他安排了一個副總的職位。

小五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答道：“湊合混吧，反正什麼事也不用我拿主意，我就跟著湊湊數就行。行哥你也知道，我又沒上過什麼學，好多東西都不懂的。”

傅慎行眉頭微皺，冷聲說道：“不懂就學，上過學的也不見的事事都懂。”

小五忙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道：“哥，要不我還是跟你邊吧，做不了要事，跑跑也行啊。我不喜歡去看那些人的臉，面上尊敬著，可背過去還不知道說我什麼，要不是怕給哥惹麻煩，我早揍他們了。”

傅慎行聞言不覺笑了笑，想了想，應道：“那就跟在我邊吧。”

小五聞言大喜，高興之下又連連向傅慎行敬酒。傅慎行本就帶了些酒意，再添幾杯酒下腹，頭腦也有些暈沉起來，見小五還再喝，便就擺了擺手，又吩咐阿江道：“阿江去開車，回去了。”

小五卻是賊笑，“行哥，今兒別走了，住下吧，花姐在樓上給你準備了特別禮呢。”他說著，不由分說地把傅慎行從沙發上架起來往外走，瞧著阿江上前來攔，這才停下了，卻是又笑著激傅慎行道：“哥，回去幹嗎？大老爺們還能回去看個人的冷臉？”

便是他想看，也不見得能看到，只要他不打電話，那人絕不會主去找他。傅慎行自嘲地扯了下角，揮手斥退了阿江，問小五道：“花姐給我準備了什麼禮？”

小五笑而不答，只是說道：“您上去拆了封不就知道了嘛。”

“醉今朝”這樣的地方，不得有給客人留宿的地方，花姐給傅慎行安排的，自然是當中最好的一間。尊貴奢華的總統套房中，傅慎行衝完澡出來，漫不經心地掀開牀上那層薄被，藉著昏暗的壁燈，打量沉睡中的孩。

還很小，不是指材的小，而是渾上下出來的那種從到外的青，與何妍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

不知怎的，他腦子裡突然就響起了何妍罵他的話，罵他是一個“混蛋”，是一個“流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恥之徒”。那聲音清晰響亮，彷彿就響在他的耳邊。傅慎行微微冷笑，隨手鬆開了被角，繞到牀的另一側躺下，扯了些薄被將自己蓋住，頭枕手臂，默默地看向屋頂。

他在想，如果他就這樣了這個孩子，何妍那人會再給他添上一條什麼罪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