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我們能確定的，只是今天做過了什麼，然後，接它將爲你帶來的一切。

何妍送於嘉去了醫院，請醫生替理完傷口之後，又開車送回住。時間已經很晚，小街上的行人沒有幾個，於嘉下車的時候，無意間瞥了一眼夜空，忽地驚喜道：“流星！何老師，你看，有流星！”

何妍下意識地順著指的方向看去，夜空昏暗發黃，在這個燈污染嚴重的都市，星空都已快要不見，哪裡又能看得到什麼流星。目送於嘉的影沒夜，開了車穿過破陋的街道，轉到寬敞明朗的大路，這才尋了個路邊地方暫時停車，暗自思量今晚的事。

很顯然，做的事有些過了，超越了傅慎行的底線，這很不明智。那麼現在呢，是否要採取什麼措施補救一下？還是堅持著強下去，和他展開一段新的拉鋸戰？如果繼續冷戰，那麼能依仗的是什麼？是傅慎行對的迷，還是那若有若無的喜歡？

不屑他的喜歡，更厭惡他的糾纏，可是，現在絕對不能真正的激怒他，否則後果不敢想象。也許，應該給傅慎行打個電話，說上兩句話，甚至訴上幾句委屈，也好給他一個臺階下。

何妍冷靜而理智的分析著，幾次拿起了手機又放下，就在再一次拿起手機時，卻是有電話打了進來。是傅慎行，很驚訝，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主給打過電話來，他想要做什麼？

懷著疑，何妍摁下了接聽鍵，正想“喂”一聲的時候，卻聽到手機傳來的聲音有些不對。那是一對男搏的聲音，不是電視裡發出來的背景音，而是真實的、正在發生著的事。孩子似是一直在掙扎，先是求救，然後哀求，聲音時斷時續，或清晰或含混，偶爾還會冒出一兩聲驚。

何妍先是驚了一下，隨後便就覺得傅慎行稚可笑，他在做什麼？故意要聽這些東西，是想要妒忌吃醋，還是想要驚怒氣憤？可惜不論是哪一種心，

此刻都沒有，只覺得噁心，覺得無聊。

也許，他此刻是真的在對另外一個人施暴，可這和又有什麼關係？自尚且難保，又能去做誰的救世主？何妍冷笑，不願意再繼續噁心自己，移了手指正要去摁“掛機”鍵，卻聽得電話裡傳來孩子一聲清晰的哭喊，“不要！求你了，我不要！”

這聲音何妍的作不覺一頓，接著，電話裡就傳來了傅慎行低低的笑聲，他輕佻地說道：“別怕，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會輕著點的。”

孩子的聲音驚慌而錯，只一疊聲地哭求：“不要，我不要，求你了。”

傅慎行依舊是笑，似是有意在逗弄，問道：“你不要，那爲什麼要上我的牀？”

“傅先生，是他們弄錯了，不是我要來的！”孩子慌地解釋，又央求：“求求你放我走，我還在上學呢。”

不同於之前含混不清的哭喊，孩子的這些話十分清晰，一句句響在何妍的耳邊，如同驚雷一般，震得魂飛魄散。這孩子的聲音聽到過，那是陳禾果的聲音。何妍的手不控制地發抖，幾乎連手機也要握不住。

不知道那孩子爲什麼會和傅慎行在一起，爲什麼還到了他的牀上！何妍不知道，的腦子已一團。

聽筒，傅慎行的聲音低沉含笑，他緩緩說道：“可是，我不想放你走。”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斷掉了。明明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何妍的掌心卻都被汗浸溼了，緩緩地伏倒在方向盤上，慢慢地吸氣吐氣。冷靜，現在最首要的，就是先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把事按照輕重緩急，一件件的排上序號，逐一解決。

首先，和傅慎行在一起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陳禾果？

其次，如果真的是陳禾果，那此事是早有預謀，還只是一次巧合？傅慎行的這個電話，是不小心錯撥了出來，還是有意打給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只是爲了聽到他和別的人在一起，還是已經知道了和陳家的

往，用這個電話來向宣告什麼？

最後，如果這真的是傅慎行的一種宣告，告訴，他已盡曉與陳母做的事，那麼，該怎麼辦？

何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手機回撥給傅慎行，那邊卻是已經關機。思量了一下，又循著記憶撥打陳禾果的手機號，也是關機，意料之中的關機。不得不打陳母的電話，良久之後，老人才接了起來，很意外這深夜裡的來電，詫異道：“何老師？”

縱是何妍努力抑，何妍的聲音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慄，問：“陳媽媽，果果有沒有在家？”

陳母心中升起不詳之，卻仍是鎮定地答道：“說最近幾天期末考試，要留在學校複習功課。”

“能聯繫到嗎？”何妍又問，“馬上給果果宿舍打個電話，確定一下有沒有在學校。”

“出什麼事了？”陳母問道。

何妍艱難答道：“果果現在可能和傅慎行在一起。”

不過片刻工夫，陳母的電話就回了過來，老人再無了往日裡的從容淡定，聲音中著難抑的驚慌與焦急，“何妍，果果沒在學校，現在在哪裡？傅慎行在哪裡？報警，我們報警可以嗎？”

何妍半晌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老人，更不知該如何理這件事。是賭這只是一次巧合，任由著陳禾果被傅慎行禍害，經曾經過的一切，還是默認傅慎行已經知曉一切，如他所願的返撲上去，步他的陷阱？

傅慎行到底知道了多？而，現在又能做些什麼？

而電話那端的老人似乎深知何妍的猶豫與矛盾，抖著聲音央求道：“何老師，老太婆求求你，手救一救果果，還是個孩子。我兒子死了，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孫，不圖給我養老送終，只求好好的，能我死了有臉去見我那短命的兒子。”

陳警，那個因而死的陳警。何妍不覺緩緩閉目，聲應道：“陳媽媽，您放心，我會把果果帶回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