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恭敬應道：“明白了，傅先生。”

他小心地從傅慎行書房裡退出來，剛要轉下樓的時候，不想卻看到對面的房門打開了，何妍穿著睡袍從裡面出來，擡頭見到他也似嚇了一跳，忙擡手遮住了鬆鬆的襟，有些尷尬地與他打招呼道：“阿江。”

阿江依舊面無表，客氣疏遠，“您好，何小姐。”

何妍勉強笑笑，擡手指了下對面的書房門，問道：“傅先生在裡面？”

阿江點頭，何妍就又向他笑笑，沒再說什麼，提步走到門前，正擡手敲門，卻見阿江仍站在那裡看，不輕輕挑了下眉，神自然地問他：“怎麼？還有事嗎？”

他能和有什麼事，只不過是好奇這人想做什麼罷了。阿江搖搖頭，轉下了樓。何妍瞧一眼他的背影，淡淡一笑，這才擡腕不輕不重地叩門。片刻後，門才傳來傅慎行冷漠的聲音，“進來。”

那房門極沉重，何妍之前沒準備，第一次推竟然沒能推，又使了把勁這纔算推開了一條窄窄的，一隻手臂不得用，只得了腳過去別住，趁機閃了進去。傅慎行就坐在書桌後，本來以爲在外敲門的是阿江，不想卻是何妍推門進來，又見到這副景，不覺失笑，道：“瞧你這點子力氣，在牀上的瘋勁呢？”

何妍不理會他的嘲笑，回去那房門，詫異道：“怎麼會這麼沉？”

傅慎行淡淡一笑，解釋道：“防彈的。”

這防的估計都不是一般的子彈了。何妍面上出些驚訝，不過也沒有多問，只往他這邊走過來，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屋擺設，待目到那高大的書架牆，眼神卻是不由一亮，走近了，微微仰起頭來細看。

每當這個時候，傅慎行總是能深刻得到他與他們的距離，這種距離無形卻又遙不可及，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近他們。他厭惡這種覺，俊面不覺微沉，出聲打斷，有意問道：“怎麼醒了？看你剛纔被我幹昏的樣子，我還以爲你至得昏睡到天亮。”

這話語實在惡劣俗，轉過頭來，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抿了脣角，面有些難堪。傅慎行說了那話就已

知不妥，再瞧這模樣，更是心生悔意。可不知怎地，他偏不想在這裡，在這個時候向低頭道歉，於是便就繼續強著，淡淡命令道：“過來。”

臉雖然還冷著，可手卻已向了過去。

何妍垂了垂眼簾，低著頭走過去，卻未走到他邊，而在桌前停下，指著他桌前那把椅子，問道：“可以坐嗎？”瞧他點頭，這才坐下來，許是到了冷，把雙都收了上去，整個人小小的一團，與他隔桌相對，默得片刻，忽地輕聲說道：“傅慎行，我剛纔做噩夢了。”

因拒絕到他邊來，傅慎行心裡本還有些惱怒，聽聞此言，心頭的怒火不知不覺中就散了。之前他離開的時候，明明是睡得極沉的，能從那樣的沉睡中驚醒，足可見那噩夢的可怕。他不由問道：“夢見什麼了？”

何妍擡眼看他，笑容極爲勉強，答道：“夢見我跑了，卻又被你捉了回來，不只我，還有我父母，你很生氣，故意在我眼前折磨他們，要我看。”

他愣了一愣，默默看片刻，忽問道：“你想跑嗎？”

何妍努力翹了下角，誠實地答道：“在做這個夢之前，是一直想跑的。”

傅慎行看著，片刻之後卻是不覺失笑，他似是忘記了剛纔收回手掌時的尷尬，只又向出手去，溫聲說道：“過來，阿妍，坐到我這邊來。”

何妍看他兩眼，起走過去，把那隻完好的手到他的掌中，任由他輕輕握住。垂目看他，輕聲說道：“傅慎行，我求你一件事，好嗎？不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去傷害我的家人，我們兩個人的恩怨，由我們兩個人解決，不論落個什麼結果，我都無怨言，只要別涉及我的家人。”

他眼簾低垂，沉默不語，手指不輕不重地細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問：“你相信我？”

似是思考了一下，這才答道：“我信。”

他不覺勾了勾脣角，擡頭看，似笑非笑地應道：“那好，我答應你，就算你跑了，我也只捉你一個人回來，不傷及你的父母。”

“謝謝。”真誠說道。

他展臂攬懷，輕

輕擁著，笑道：“我既給了你承諾，你也得向我袒點誠意，來說一說，你之前到底是怎麼和陳家聯繫的？爲什麼那祖孫倆個的通話記錄裡找不到一點蛛馬跡？”

不覺失笑，半真半假地說道：“我當然不會傻得用自己手機，用過公用電話，有時候還會借一借別人的手機用。”

他輕輕挑眉，問：“借別人手機？”

“是啊。你也知道我長得好，一般男的手機，不論老，我都能借來用一下。”答得坦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之，又道：“當然，也有被人當做是騙子的時候，要我去找警察叔叔求助。”

還極在他面前這樣輕鬆自如笑談風生過，他有些驚訝，更有些貪，一時也不想辨話的真假，只想隨著笑。

何妍又主說道：“當中還去過一次，把手機放在學校裡，人跑過去的。”說著，忽地停下來，問他道：“你對我手機真的有定位嗎？不會是蒙我的吧？”

傅慎行彎脣，答道：“有定位。”

“是通過你的手機嗎？”卻不信，了手掌出來，“我不信，拿出來給我看看。”

他只得解釋：“件在阿江手機上。”

將信將疑，卻也放過了此事，眼無意間掃到桌角上擺放的相框，瞧見照片裡面的人，又不回過頭來仔細打量他。傅慎行不覺笑笑，不等問，便就說道：“不是我。”

他說的這個“我”，應該指的是沈知節了。關於“傅慎行”和“沈知節”兩人，何妍心中有疑團，想問，卻又怕之過急，於是便就強忍下了好奇，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緩緩點了點頭，繼續打量這書房的擺設。待目又掃到那聳立到頂的實木書架，不覺笑道：“既然不喜歡那些書，爲什麼不清理出去？”

傅慎行輕輕揚眉，反問道：“怎麼看出我不喜歡？”

何妍淡淡一笑，坦率說道：“沈知節和傅慎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興趣、喜好，格，都不一樣，他留下來的書房，你怎麼會喜歡？”

不知不覺中，傅慎行就著了的道，他默默打量著，問：“你覺得沈知節會喜歡什麼？”

（本章完）